50、患難真情（1）
離開塑機廠時，已是7:30時。
汪健驅車與林豔一道來到了江北的凱撒大酒店。
楊玉琴和劉明青在酒店餐廳大堂的一張臨窗餐桌上焦急地等待着汪健共進晚餐。
“終於來了！把人都急死了。”“傷到那裡沒有？”“快坐、快坐。”“吃飯後到醫院去看看。”“唉！連看醫生的時間都沒有。”
伴隨着一連串的問候、關心、體貼、憐惜，楊玉琴急忙起身，爲汪健拉開餐椅，伺坐。
劉明青雖然插不上問候，也隨之站立起來。
“還好！還好！”汪健邊說着邊將手包交給楊玉琴。
“曾慶纔沒來？”楊玉琴接過手包關切地詢問道。
汪健落座後長嘆了一口氣，回答說：“進廠初期，不敢大意，曾慶才必須與經警一道，暫住在廠內，以應付不測。”
言語之中，充滿了疲憊。
“他也受了傷啊！怎麼能還讓他堅持在廠內？”楊玉琴似乎覺得安排不妥。
“沒有辦法。這就叫輕傷不下火線。”汪健抽出一支香菸，點燃道。
“辛苦了！”劉明青殷情地說。
“唉！天上掉不下餡餅。要想獲得這麼大的資產，不磨掉一層皮是不行的。還是我說的那句話：你要他的錢，他就要你的命。何況這是政府價值上億元的資產。”汪健說完，端起服務員送上的茶水一飲而淨。
林豔爲汪健杯中重新衝滿茶水。
餐廳服務員送上早已點齊的菜餚。
汪健也早已肚飢涸腸，拿起餐筷示意大家快快進餐，自已連吃帶咽地將一碗米飯快速地推進了腹中。
林豔雖爲羞澀，也禁不住一天的勞累和飢餓，不言不語地餐食着萊餚米飯。
看着汪健和林豔的進食，楊玉琴不由想象着今日騷亂的場面，想象着汪健遭圍攻、被衆人拳腳相加的情景，心痛之意驟然而起。不停地搖頭道：“早知道這樣的辛苦，早知道皮肉也跟着受罪，真不該收購什麼企業資產的。”
“這確實是沒有想到的事情。”劉明青不知趣地應和道。
“聽說四、五百人圍攻，一定是受了傷？要不要吃完飯後去醫院檢查一下？注意養傷。”在楊玉琴的想象中，汪健一定受了傷，而且傷得很嚴重，只不過是工作的需要，以他寬大的體魄硬抗着。
不經意和不言語之中汪健已將第二碗米飯推進了腹中；林豔的一碗米飯也早已落肚；楊玉琴卻攥着餐筷思緒着、言語着、擔心着、憐惜着，顆粒未沾。
兩碗米飯落肚，汪健恢復了精神，放下餐筷，準備回覆楊玉琴的問候；楊玉琴拿起湯勺，爲汪健滿滿地勺上一碗汪健喜歡的玉筍甲魚湯，連連催促汪健喝了再說，楊玉琴也爲林豔勺滿湯，催促林豔也一道喝了。
汪健連喝二碗甲魚湯，顯得湯足飯飽；林豔一碗湯落肚後，也是精神充沛，滿面紅光。
此時的楊玉琴方纔舉起餐筷緩慢地夾揀着菜餚和米飯，沾溼着口脣。
汪健說：“今日的騷亂圍攻中，經警人員立了大功，他們爲我承受了肇事者的襲擊，十八名經警戰士幾乎每人都遭受到了攻擊，受傷程度輕重不一，好的是除一人留院觀察外，其它人傷無大礙。我們鐵的紀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在他們身上得到了體現，我是深感欣慰。”
汪健繼續說：“騷亂之中遭到襲擊是避免不了的。就連我這燕子妹妹他們也不憐香惜玉，爲了對我的保護，在推搡、扭扯之中，她的身上也多處受到拳擊。”
言語之中，汪健對林豔的愛惜溢於言表。
“是嗎？”林豔遭到攻擊是楊玉琴萬萬沒有想到的，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使她感到意外和震驚。
楊玉琴不由地抱怨着汪健：“你怎麼搞的？一個大男人，連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
這時的楊玉琴完全忘記了對汪健的關心和詢問，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對林豔的關切之中。
“燕子姐受苦了。”楊玉琴說着急忙放下餐筷，挪動着餐椅靠近林豔，關切地詢問道：“那些地方遭到拳擊？現在還痛不痛？是不是要去看看醫生？”一雙手在林豔腰間不停地揉摸着，以示慰籍。
攻擊的委屈、受傷的疼痛、情人的愛惜、姊妹的慰籍，使頑強的林豔百感交集，不知是屈、是痛、是喜、是憂，一股熱淚奪眶而出，而且是淚出情至，抽泣之聲是想抑制也抑制不住。
林豔的抽泣觸動了楊玉琴的情緒。在楊玉琴踏上社會短短的十餘年的市場經歷之中她是尤如神助般的每個時段、每個環節都有人指點、相助、呵護，何時有過這種打擊，何時有過這種場面，不由使她真正地感受到了創業的艱難，想象到了若是自已身歷其境的遭遇。伴隨着林豔的抽泣，剛烈的楊玉琴也是淚痕滿面。
楊玉琴爲林豔替自己遭受磨難而流淚。
楊玉琴拿出餐巾爲林豔擦拭着眼淚，也爲自己擦拭着眼淚，口中不停地說：“你這是爲我遭罪！爲我受苦！爲我代過！委屈燕子姐了！”
楊玉琴的關心和憐惜，楊玉琴的體恤和慰籍進一步觸動了林豔複雜的情感，林豔淚如涌泉般地更是收不住，抽泣之聲愈加激烈。
林豔與楊玉琴的人生經歷雖有所不同，但大學畢業後進入國家機關，憑着自己聰明的才智、吃苦的精神、任勞任怨的幹勁，一路走過來也算是順風順水，未曾遭受過任何打擊，更談不上今天這般的衝擊和皮肉之苦了。
兩個女人間不同的社會經歷，共同的事業感受；不同的當事遭遇，共同的姊妹情結。她們惺惺相惜，只差抱頭痛哭了。
見楊玉琴也是淚痕滿面，抽泣中的林豔也拿着餐巾爲楊玉琴擦着眼淚，反勸着楊玉琴。
此情此景使一旁不知從何勸說的汪健、劉明青共同體會到了什麼是姐妹情深！什麼是患難真情！
汪健起身分開楊玉琴和林豔，將餐筷遞楊玉琴說：“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吃口飯，關鍵時刻，大家都要注意身體。”
“燕子也不要哭了，勞累了一天，注意休息。飯後還要看看身體哪些地有創傷，正如小琴說的，該治療的要治療。”說着遞給林豔一紙餐巾。
劉明青也勸說着。
在汪健的再三勸說下，楊玉琴接過餐筷，草草地扒了幾口飯，喝了二口湯；林豔也止住了抽泣。
餐桌上汪健將今天騷亂髮生的經過及處理結果向楊玉琴、劉明青作了簡單的通報後，他們買單結賬離開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