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皇宮屹立在京城之上,遼闊無比,在這富麗堂皇的裝設之下,卻並非人間天堂,而是時刻都會身首異處的煉獄。
初晨巳時,江寒背如劍鋒的走在森嚴威儀的皇宮大道,看着乾侖宮的花團錦簇,顏色不一的花樣女子們,面色堅硬如鐵,在太監公公的帶領下,穿過花叢,進入了殿內。
乾侖宮比起金鑾殿要小上許多,可裝潢也是一派豪華貴氣。殿內的最高位坐着身穿龍袍的盛天明,下位分別是京城總督劉仁權,二品近衛侍郎吳永濤、一品總州巡撫徐文耀。至於空出的一個的左位,則是江寒的位置。
“江相到了,快入座吧!”盛天明微微一笑,示意江寒入座。
“是!”
江寒俯首點頭,邁着輕緩的步子走到了自己的位置邊,在劉仁權和吳永濤的冷眼之下,淡然入座。
“今年選秀,之所以朕邀衆位愛卿一同選鑑,確有仔細考慮;古往皇權宗室都是後宮不得干政,可萬年以來,歷朝歷代,哪位得寵的妃嬪家中勢力不是因爲聖寵加身而節節高升?今日找各位愛卿助朕選秀,也是希望各位愛卿能夠爲朕選出一個賢內助。雖說天元大陸數萬年以來都是男子爲尊,可這悠長的歲月之中又出了多少不輸男子的巾幗鬚眉?”
盛天明磁性的聲音彷彿帶有魔力,感染了每一位在座的人,尤其是談及女子地位之時,讓許多男子暗暗自愧,這份心胸,他們只怕是沒有 。
江寒暗暗冷笑,他知道,盛天明搞這一套的目的是什麼,他心裡清楚的很。
隨着大臣的連連附和聲後,盛天明微微點着頭,示意選秀可以開始了。
御前太監清了清嗓子,翻着白眼尖聲叫道:“選秀現在開始!”太監刺耳的尖聲此刻對於在殿外等待的女子們來說,無疑是最完美動聽的仙樂。
穿着不一的名家小姐們此刻臉上紛紛露着喜氣的笑容,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進殿門。
“劉氏慧蘭進殿面聖!”
“何氏君安進殿面聖!”
隨着御前太監的一聲聲傳喚,轉眼間已經有數十位選秀的秀女進殿了。數十位秀女均是尚可的佳人,每一位的出身更是名貴顯赫。在其餘幾位旁坐的大臣連聲的分析時,江寒則是面色淡然的看着這一切,他知道,現在盛天明和這幾位大臣表現出來的這一切,都不過時爲了後面的大戲埋下伏筆罷了。
盛天明雙眼微眯,朝着江寒的方向瞥了一眼,露出了饒有深意的笑容,十三位秀女被他看中留下牌子的也就不過七位。
“趙氏清檸進殿!”御前太監似乎是接收到了什麼外界的提示一般,大聲叫喚起來,一邊尖聲叫喊的同時,還對江寒投向了有些同情的目光。
劉仁權和吳永濤兩人皆是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一絲絲快感,望向江寒的眼中充滿了鄙夷。
“臣女趙清檸參見聖上!”
一道悅耳的清脆之聲從殿門傳來,身穿白衣的趙清檸低着額頭朝着最高處的盛天明行禮道。
江寒露出冷笑,之前選秀還是一次性點出十幾位秀女共同讓他盛天明選擇,這一到趙清檸,就直接讓她入殿了。這盛天明,未免做的也太明顯了。
“他這是成心不給我留任何臉面。”江寒心中冷笑之餘又感到一陣心寒,想必若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江寒若還生存,此刻的心情該是何等的悲涼?
一個是他的今生摯愛,一個是他奉若神明永不違忤的君主。可是今天這兩人卻是對他做出了此等誅心之舉。
今生摯愛背叛他,欲要攀龍附鳳!奉若知己的君主卻一心想要羞辱他,甚至殺死他!
“擡起頭給朕看看!”
盛天明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快意。
趙清檸露出羞色,將頭輕輕擡起,一張絕美的容顏讓整個大殿的人們都感到驚歎。曼妙的身姿,涵養極深的教養,以及那猶如天工般雕刻出的精緻臉頰;無疑不是再向衆人表示,這一次的選秀最終勝者是她。
“真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哪怕是一直謙和的盛天明,在看到趙清檸完全的面容後,眼中也閃過一抹貪婪和佔有。
“多謝聖上誇獎。”趙清檸有些羞澀地低頭,眼中餘光掃過主位旁的江寒。卻發現此刻的江寒臉色如常,清淡不語的飲茶。
“對了,聽說江相與這位趙小姐乃是舊識。不如江相給朕說說,這趙小姐的爲人秉性如何?”盛天明扭過頭望向江寒,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戲謔。
“微臣惶恐,臣與趙小姐也不過是有幾面之緣罷了,要讓微臣細說趙小姐的爲人,恐有差池。”江寒態度不卑不謙,語氣依舊一如往常般冷靜。
“哦?”盛天明明顯對於江寒這一副冷靜自如的表情有些不滿,再次出聲問道:“可往昔朕在京中聽說你和趙小姐關係甚是親近吶。”
“聖上多慮,清檸只是與相爺有過一段相識舊事罷了。相爺想必也未曾放在心上,所以纔對清檸沒有幾分記憶。”趙清檸聽到盛天明有些變味的話語,馬上站出來出聲解釋。只是這時候她的目光有一半都停留在了江寒的身上,那眼神中有不解和懣憤,以前自己和江寒相處的時候,江寒對自己哪是這般態度?那簡直就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疼惜和愛惜到了極致。
“呵呵,既然清檸這般說了,那朕也就不詢問江相的意見了。”盛天明呵呵地笑了笑,擺了擺手。可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他臉上的不滿和氣憤。
“劉愛卿和吳愛卿覺得趙小姐如何?”盛天明心中有一股悶氣好像沒地方發泄,轉頭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劉仁權和吳永濤。
“呃.....微臣以爲,趙小姐傾國絕色,蘭心蕙質,教養和聰慧更是過人,想必無論是在後宮還是在其餘事情上都能夠給皇上給予很大的幫助。”劉仁權被皇上的突然發問弄得有些發懵,好在他也是老江湖了,反應極快,很會跟着皇帝的心情和臉色來回話行事。
“臣認爲,如此佳人,才能夠配得上英武過人的皇上。”吳永濤相比起劉仁權,就有些不足了,他這拍馬屁拍的明顯太過於明顯了。
“行了,朕不想聽你的阿諛奉承之語,今日的選秀就到這裡結束吧。朕有些乏了,明日選秀在繼續,至於趙氏清檸,封號爲清,下令封號爲清貴人。”盛天明不耐的起身,拂袖離去。
“臣女,不,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盛天明是有些憤惱的離去了,而趙清檸則是滿臉喜色,果真是一家歡喜一家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