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盛天義勇軍出兵已有五日。
數四十餘萬大軍壓境給原本諧和的平寧國蒙上了一層難消的陰影。
又過七日.....
盛天義勇軍十萬先鋒鐵騎壓北境,速度之快讓平寧朝廷都來不及反應。
待平寧朝廷調十萬精兵前去北境馳援之際爲時已晚。僅僅七日時間,平寧北境主城“望北城”便被攻破。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勳族貴胄,盡皆被盛天十萬義勇先鋒軍屠殺殆盡。
就這樣,在平寧北境發生了極其荒誕的一幕。
前來馳援的平寧大軍竟然要在自家失守的主城外臨時紮營待攻。這樣一來,即使平寧派出的這十萬大軍盡皆精銳,也難以在缺乏長時間後勤儲備的極端情況下速攻望北城。
爲何盛天國的義勇軍只派十萬先鋒軍便輕鬆拿下望北城。這就不得不提到大國與小國的軍事差距了。先不說小國的精銳之師與大國的精銳之軍沒有半分可比性。但說大國與小國在軍事後勤上的差距,就可說得上是天差地別。
主城將要失守潰敗之際,以平寧的軍事後勤實力,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之下。他們竟然只能夠勉強派出十萬精兵馳援,光從這一點就足見端倪。並不是平寧國不願多派士兵支援守城,而是他們的軍事儲備,只能負擔起十萬之數大軍的後勤。
大國與小國之間的戰爭,就是這般極度的不平等。
盛天國各方軍事全面碾壓平寧國;盛天國的軍中精銳,那可是放在整個大陸上來比較都稱得上是絕對精銳。至於平寧國的所謂“精銳”,也就只能在自家一畝三分地比較比較了。
更不用說盛天國威名在外,類似平寧國這樣的小國軍士在盛天軍隊面前天然就有着一股畏懼。實力不足,資本不足,士氣不足。饒是前來馳援北境的平寧援軍將領們,都完全看不到贏得希望。
望北城城外百里,平寧國十萬援軍就地駐紮安營。
將帳內的各位將領盡皆面色沉重地圍坐一團。
“望北城失守速度如此之快,這羣在望北城駐軍的勳族都是飯桶嗎?”
一位性子急切的中年將領拍桌怒罵。
“望北城佔據軍事優勢,出了名的易守難攻。常有‘平寧北牆鐵壁’之稱,爲什麼還沒有守過七日?”坐在前排的一位壯漢將軍臉色也極其的難看,那雙黑眸子好似要噴出火來,“佔據望北城的盛天義勇軍只要不出城,倚靠盛天軍事強大的後勤資助,就算跟咱們耗個半年一年都不是什麼難事。可咱們呢?咱們此次臨危受命,攜帶的糧草都不夠撐過三月的!”
坐在首位上的統帥聽着各位將領或着急或發怒的埋怨卻出了奇的安靜。或許是這位老將見多識廣,且深知北境權貴勳族們不堪的秉性,他在出兵馳援之前便料到了如此局面。
在場衆將,唯有他一人曾經與盛天大軍正面交過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平寧名帥“榮乘”。榮乘並非平寧國本土人,而是正兒八經的“康國”生人。對於他爲何來平寧國爲平寧朝廷做事,民間議論說法繁多,沒有一個準確且官方的消息。
但不管傳聞如何,榮乘對平寧皇室說得上的是忠心耿耿。平寧凡又外戰,就有榮乘的身影。某種程度上來說,榮乘在平寧國的地位就是盛天國的軒轅泰和。他在平寧武官武將心中地位極高,甚至遠超皇帝。
“領兵總指揮是江寒?”
榮乘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粗厚,聽起來像個老頭子的聲音,與他實際的四十餘年的年紀很不搭調。但賬內衆將聽到他這粗厚的聲音之後,原本有些嘈雜的環境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這些往日桀驁不馴的鐵血硬漢,似乎都格外尊崇這位榮乘大帥。
“是的。聽說就是那號稱天下第一智囊的毒相江寒。”
一位較爲年輕的武將回答了榮乘的問話。
“本帥早年曾與盛天交過手。”
榮乘皺着眉嘆了口氣,娓娓道來道:“昔日本帥只是平寧北軍的一名三品副將。那個時候朝廷派兵馳援鄰國‘剛國’,我軍正面對上了征討剛國的盛天國大軍。”
賬內將領聚精會神,神情都有些期待的聆聽榮乘的下文。
“當時盛天領兵的是軒轅泰和。”
榮乘說這話時竟然能夠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絕望。
聽到軒轅泰和這個名字賬內的所有將領盡皆倒吸一口涼氣,“敵手軒轅,便知結果”這是流傳在天元大陸上一句極其膾炙人口的童謠。意思是指領兵打仗之人,只要面對的敵手姓叫軒轅,或出自軒轅家族,便已經知道了是什麼結果——毫無例外的會敗。
軒轅氏被稱作將門那是有原因,至軒轅家崛起至今,軒轅家出的將才幾乎沒有敗績。更不用說軒轅家那位號稱盛天戰神,乃至天元軍神的軒轅泰和了!他老人家征戰一生,從無敗績。
所以當賬內的所有將領聽到“軒轅泰和”的名字之時,他們便知道自己這位大帥當時的下場了。
看着衆將唏噓的眼神,榮乘自嘲一笑:“是吶,一聽這名字,就沒有贏的可能。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我熟知軒轅泰和他老人家的用兵之道,當初那一戰,盛天大軍的用兵之道充滿了詭異與刁鑽。不似軒轅泰和常年用兵的性子。最後我軍共五萬士兵,還未待與盛天大軍正面交鋒,便在半途中伏死傷近半。”
“什麼?”
衆將領聞言都是臉上都泛起一陣驚意。
“本帥也是後來才知道,當初提出用兵之策的人,是當初初現鋒芒的江寒。而且當時的江寒未在盛天大軍之中隨行,而是遠在盛天京城。僅憑盛天國在外斥候收集到的我軍行進路程,便在盛天京城進行沙盤模擬想出了這條令我軍半途中伏的毒計。於第二日彙報彼時盛天皇帝送信於軒轅泰和。固有‘千里送策賜軒轅’的說法!”
榮乘說到此處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衆將領聽後紛紛打了個寒顫,彼此臉色眼神各不相同。
“而這一次盛天大軍出征平寧,江寒隨軍同行。你們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榮乘的臉色很難看,那雙渾濁的雙眸竟然生出了一絲退意,“四十餘萬盛天義勇大軍,眼下直攻北境的,只是十萬之數啊!江寒用兵詭譎,與他下棋對弈,我根本看不到絲毫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