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端着茶水送進了內亭,眼尖的他見江寒與客人聊得火熱,放下茶水之後便悄聲退了下去。
江寒輕輕地起身倒了兩杯清茶,“血刀兄刀道天賦乃是江某平生所見最高之人。”
“說起這個來。我還要謝謝你。”
血刀喝了口茶,解釋道:“經過那日一戰,又經過江兄點醒之後。這一年來我一直在腦海裡回憶你我那日一戰的每一處細節。甚至包括江兄突破之際的所有過程。經過長時間的回憶和演練,終於尋出了我當初的許多缺點,悟出了一式刀技。順理成章的斬斷了突破桎梏。”
“厲害。”
江寒由衷的讚歎了一句。這血刀可以刀破境,難度可想而知。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比起自己的突破更爲艱難。
血刀面對江寒的稱讚並未有絲毫的自滿之色,望向江寒反而面露驚意:“你還壓制自身修爲了?”
同一境界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江寒身體此刻的端倪。更何況他還是專修刀道的天才,對於靈氣比起一般修士還更爲敏感。所以當他仔細觀察江寒之時,很快就發現了江寒身體此時的怪異之處。
“血刀兄猜得不錯,我現在極力壓制自身的修爲。”
“爲何如此?”
江寒見他疑惑不解,笑着解釋道:“江某還有許多身外之事未曾解決。不想過早飛昇。”
血刀很顯然也是聽過“飛昇”之說的。他聽江寒這麼說便露出了了然神色,“實不相瞞,此次來找江兄,就是爲了投靠江兄而來。”
江寒聞言一怔,苦笑道:“血刀兄也太瞧得起江某了。”
“我能順利突破人極之境,多虧了江兄對我的幫助。江兄與我而言有恩。”
“血刀兄切莫如此說,昔日江某能夠順利突破人極之境,也全仰仗與血刀兄的那一戰。你我現在互不相欠。”
聽到江寒再三撇清,血刀皺起眉頭淡笑道:“想要投靠江兄,自然還有別的原因。江兄武道天賦在我之上,跟隨於你與我有利。還請江兄莫要拒絕,這泱泱天元,除江兄外我再難尋敵手。”
江寒聞言有些發怔,長吐了口氣道:“既然血刀兄願意相信江某。那還請血刀兄往後多多關照。”
見江寒未再拒絕,血刀面露喜色,抱拳道:“多謝江兄信任。”
其實最開始血刀說什麼投靠,江寒還有些猶豫。畢竟再怎麼樣他與血刀都只是幾面之緣而已,但當他聽到血刀很是真誠的直抒來意之後,那絲僅存的疑慮便煙消雲散了。
說到底,血刀也是認爲跟着自己,往後在修道一途上能夠獲得更多益處,跟多好處。換而言之,就是把與自己結交當成了一次投資。
竟然明確了血刀的真實意圖,江寒便有信心能夠讓他在往後真正的變成“自己人”。更何況血刀修爲與天賦都不弱,往後自己的“飛昇計劃”正缺少這樣的人。所以在短暫的頭腦風暴過後,江寒答應了血刀的“投靠”。
有了血刀的到來,江寒這閒下來的幾日時間便有了安排。
他先是讓血刀加入了通天府,繼而熟悉了通天府的整個規模,讓他對自己更爲了解。其次便是告知了血刀自己未來一段時間將要隨軍出征平寧之事。
雖然血刀不甚理解江寒的許多行爲,但不影響他越發敬佩江寒,畢竟一個人創建“通天府”這樣的一流勢力,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能夠做到的。
六日後,距離義勇軍出征平寧的日子還有四天。
這一日江寒在府中與戾劍碰了面。
殺手出手的戾劍經過好幾年的軍旅生涯之後,整個人的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的戾劍示人之時總有一股子難消的戾氣,現在的戾劍則多了幾分陽剛與英勇之氣。光是看現在的戾劍,只怕很難讓人想到這曾經是一位資深的殺手刺客。
“義勇軍四十三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了。經過這些年的有意操弄,義勇軍共計一千三百餘名大小將領有近千人都加入了通天府。尊上完全可以放心,現在的義勇軍可以說完完全全就是通天府的私軍。”
戾劍說起這話臉上溢出的滿是驕傲與自豪。
“這些年,辛苦你了。”
江寒看着這位老下屬,格外的欣慰。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沒有尊上,戾劍不會有今日。更不會有機會報仇。”
戾劍說出這話時那雙眼之中的感激之情是格外真切的。江寒自然也聽懂了戾劍那最後一句話,早前戾劍被花逸文帶着投靠自己本就身負血仇。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戾劍沒有現在的修爲與背景爲資本去報仇。待得他在通天府越來越強之後,早在半年前,據說已經將自己的昔日的仇人斬殺殆盡了。在哪一種程度上都可以說,戾劍與通天府都是互相成就的。
“我方四十餘萬精銳,踏破平寧國門都不是難事。這麼多年的實戰經驗,屬下有着絕對的信心。”
還未出發實戰,戾劍便展現了絕對的自信。
“呵呵,對於你我從未懷疑過。”江寒笑着讚賞了一句後話鋒一轉道:“但這一戰,我不需要你贏,反要讓你輸。”
“什麼?”
戾劍滿臉狐疑,好似自己聽岔了什麼似得一臉地不可置信。
“不僅要輸,而且還要有‘傷亡’。”
江寒面色微沉道:“我說的傷亡是明面上要做出來的假樣子。相信你也知道逸文現在在平寧做什麼。與平寧國一戰,我是要助羅燁樑造勢尋機。先得讓平寧亂起來,他纔有機會奪得平寧皇位。這次出兵,就是我給他製造出來的機會。”略微停頓後,江寒站起身負手而立繼續道:“我相信義勇軍的實力。打一個國內動盪的平寧並非難事。但這樣一來對羅燁樑沒有好處。我說的‘傷亡’,是指藉由‘傷亡’之名讓義勇軍的許多士兵轉投羅燁樑的小南島大本營。”
“尊上此計之絕,令我等汗顏。”
戾劍細想之後雞皮乍起,看着眼前的江寒再升一絲敬佩之情。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持久之戰,前期是真打,後期需要羅燁樑充當這個平寧救世主。咱們就得輸。這是一場前勝後輸的‘假戰’......”
說出這話時,江寒那雙深邃的眼眸綻放出如鷹般凌厲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