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還沒亮,洪禹就被紀艮水拽了起來:“快快起牀,今天去見白斬龍,不能失禮,否則必定會被那人挑刺。”
洪禹一邊起身,一邊奇怪問道:“前輩,那個圖案到底代表什麼人?怎麼讓你如此畏懼?”
紀艮水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說道:“豈止是我?整個玉乾朝,包括王室在內,誰不畏懼?如果九皇女知道白斬龍背後站着的是這些人,當初她肯定放任白家擊敗鄧家也不敢出手”
他擺擺手:“至於到底是什麼人,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過了今天這一關再說吧。”
洪禹一頭霧水,穿好了衣服簡單吃了點東西,就被紀艮水催着上路了。
兩家的營地並不在一個區域,他們從整個營地的邊緣繞行半圈,到了另外一側的營地,冒着和邊家人遭遇的風險,來到了白家的營地外。
紀艮水親自上前,笑呵呵的一拱手:“這位兄弟,還請通報一聲,就說紀家紀艮水、洪禹奉命前來。”
白家的家族武者淡淡掃了他們幾眼,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樣沒有動一下的意思,很不耐煩道:“這麼早少爺還沒起牀呢,你們也太不懂事了,哪有這樣一大早就來打擾的?這麼大年紀了,辦事情還這麼不妥當,真不知道紀家是怎麼成爲玉乾朝八大的”
紀艮水堂堂紀家長老,卻被對方一個看門的如此羞辱。紀艮水卻不敢有絲毫怒氣,陪着笑臉道:“那好,我們在外面等等,白少爺起來了麻煩兄弟通知一聲。”
那人兩眼一翻:“等着吧。”
洪禹當場就要發作,卻被紀艮水死死拽住:“忍一時風平浪靜”
洪禹氣悶不已,同時心中也更加好奇,那個族徽代表着什麼人,竟然讓白家如此囂張,而紀艮水如此畏懼?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白家營地忽然熱鬧起來。一堆堆馬車出現,通稟一聲之後,全都進去了。
這些人都是一些中等規模的世家,實力和白家相差無幾,都是白斬龍這些天結交的朋友。
而那個看門的卻無一刁難,全都讓他們進去了。
紀艮水只好再次上前,笑着問道:“這位兄弟,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進去了
那人卻仍舊鼻孔朝天:“你們繼續在外面等着這些都是少爺的朋友,當然可以進去,你們算什麼東西?不相等你回去啊,我看你敢不敢?”
“不敢、不敢……”紀艮水勉強笑着退了回來。
洪禹這個時候反而平靜下來。不管他要做什麼,紀艮水肯定都會阻攔他。他又不能真的爲了這種事情和紀艮水翻臉。
但是這並不不代表着洪禹少爺就真的忍氣吞聲了,其實恰恰相反,當他真正要做什麼的時候,必定無可阻擋
又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從白家的營地之中,不斷地傳出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顯然白斬龍和他的那些朋友們暢談正歡,偏偏把洪禹他們晾在這裡。
紀艮水深深擔憂起來:“看來這是有意敲打我們,情況不妙啊,洪禹,你待會千萬忍住,不能冒犯對方。過了今天這一關,應該情況會好轉很多。”
洪禹絕不會把自己的希望寄託在別人的憐憫上。他對於憂心忡忡的紀艮水毫無迴應。
營地內走出來一個人,悄悄和看守大門的家族武者說了幾聲,那傢伙朝着洪禹幾個人一勾手指:“過來”
紀艮水連忙拽起洪禹過去了,點頭道謝:“辛苦啦”
那傢伙又往裡面一指:“進去吧。”
他發現洪禹在盯着他看,一瞪眼:“你看什麼看”
洪禹笑了笑:“行,我記住了是哪一根手指。”
那傢伙一陣莫名其妙,洪禹已經揹着手優哉遊哉的走進去了。
營地的規模不小,洪禹出了辛家和九皇女的營地,就沒有去過別家了,因此也不知道大家的營地究竟是什麼規模。結果到了白家一看才知道,紀家的規模真的不算大。至少目前白家營地的面積就比他們還要大。
這似乎也體現了目前在古瑤山,人們對於各個衆饗日資格者的認可程度——白斬龍是排在第四的。
洪禹則比較尷尬,根本說不清楚他應該排在第幾,但是似乎因爲樹大招風,也可能是因爲大家對於紀家的宣傳並不認可,所以下意識的要去貶低洪禹。
白斬龍坐在衆人中央,談笑風生,雖然容貌實在有些讓人無法恭維,但是這份氣度已經體現出來。
在白斬龍的身邊,還坐着一個紫衣中年人,沉默寡言,只是時不時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一口。洪禹和紀艮水進來,白斬龍和那中年人幾乎是同時看了他一眼,中年人一擺袖子,上面繡着的家族徽章顯露出來,紀艮水老臉慘白。
中年人則在那邊冷冷一笑。
白斬龍端坐不動,遙遙看着洪禹。紀艮水硬着頭皮,拉着洪禹上前拜見。洪禹卻巋然不動,紀艮水急了:“洪禹你……”
洪禹一擡手攔住他,看向白斬龍兩手一攤道:“你讓我來,瞧,我來了。
白斬龍哈哈一笑,看了紀艮水一眼,忽然伸手向背後一抓,一雙巨大戰錘出現,白斬龍身上的武氣轟然爆發,將整個帳篷掀開,外面的積雪飛舞而起,漫天白茫茫的。
他一聲虎吼:“洪禹,這是血仇挑戰”
一隻大錘呼嘯而來,宛如火焰流星,筆直的砸向了洪禹。
在他身後,紫衣中年人眼神森冷盯着洪禹和紀艮水。紀艮水狠狠一咬牙:“洪禹,放棄吧,這一次衆饗日,咱們不參加了,讓白斬龍贏”
衆饗日之前,是嚴禁私自鬥毆,但是血仇挑戰是個例外,因爲要發起血仇挑戰,就是要賭上自己參加衆饗日的資格。一旦戰敗,就輸掉了衆饗日的資格。而被挑戰的一方也是如此。
白斬龍已經暗中和二皇子達成了協議,至少要讓洪禹重傷,退出這一次的衆饗日爭奪。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十拿九穩,因爲他背後站着那位紫衣人。
而且他也從九皇女某個手下手中,收買了一條重要消息,洪禹的的確確是一品合真。
用不了多久,洪禹的境界就會被確認,到那個時候,人們就會開始吹捧他白斬龍二品開神巔峰,就能輕鬆戰勝一品合真的光輝戰績
這件事情白斬龍算來算去,百利無一害,而且幾乎沒有風險,不做就是傻子。
血仇挑戰一旦展開就不可逆轉,白斬龍臉上掛着一絲獰笑,更帶着那麼一點得意,將玄兵戰錘狠狠轟向洪禹,這一擊乃是他全力發出,周身武氣調動完全,他相信洪禹會站在那裡讓自己打中,然後重傷吐血,從此退出衆饗日的爭奪。
他猜得還真麼錯,洪禹確實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他那聲勢浩大的一錘狠狠砸在了身上。但是結果卻和他猜的不一樣。
那一錘明明是打向洪禹,卻鬼使神差的忽然改變了方向,一錘砸向了他自己
一品血脈技能:往返
即便是一品合真的攻擊也能反射會去,更別說他區區一個二品開神了。
白斬龍嚇了一跳,慌忙掄起另外一隻大錘,狠狠砸在了第一錘上。
“咣——”
一聲巨響,兩次全力出手,是勢均力敵,兩個大錘轟然落地,白斬龍雙臂痠麻,已經提不起來。他詫異的看向洪禹,很快便換上了一副猙獰面孔:“你找死”
洪禹朝他一擺手:“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我先讓你看看別的事情。”
紀艮水有些傻眼,還沒等他衝上去阻攔,洪禹已經一臉輕鬆的走向了那名紫衣中年人:“你就是白斬龍的靠山吧?好像你來頭挺大,紀艮水老爺子還不敢跟我說。”
紫衣中年人看到洪禹對自己的輕慢態度,再想到洪禹乃是那個女人的孽種,胸中怒火大起,正要開口卻又被洪禹打住了:“你不用說了,我對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感興趣。有無數自以爲背景深厚的人在我面前囂張過,毫無例外都被我捏死了。他們臨死之前都會放出狠話,但是本少爺到現在仍舊活得好好的。
所以,你可以死不瞑目了”
洪禹一擡手,七夕短劍出現,一劍刺出,漫天劍光凝聚成了一道“洪流”呼嘯而過。那名中年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在這一記強大的血脈技能和七夕短劍的配合下,身軀在劍光洪流之中一點點的被粉碎,化作了漫天飛灑的齏粉
臨死之前他的眼睛還等得大大的,果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知道那雙眼睛也在劍光洪流的攻擊下化爲齏粉。
一邊的白斬龍都傻了,洪禹殺了他、洪禹竟然真的殺了他洪禹連這個人都敢殺,他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