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九殿下做出這個姿態都是好事情,你準備一下,下午一定要去。”
洪禹皺皺眉頭,揣測道:“該不會是故意讓我去想要羞辱我吧?”
紀艮水也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你做好兩種準備就是了。”
洪禹做什麼準備?他向來是對於敢冒犯自己的人狠狠地冒犯回去。用禹少爺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我記性不好,隔夜仇就忘了,所以我一般不記仇,當場就報了。
下午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準備”的洪禹少爺,帶着自己的拳頭和巴掌就去了。
騎在一匹戰馬上,洪禹無限懷念起自己的烈馬。那夯貨雖然蠢笨,還喜歡耍小性子,更是個馬中色鬼,但是不得不說還是很強悍的,比起現在這一匹優秀太多。有它在,禹少爺至少在坐騎上不輸於人。
可是現在呢,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各大世家的重點培養對象,坐騎往往都是荒獸,而且還都是高等級荒獸。這匹駿馬或許在馬中算是不錯了,可是遇見荒獸立刻就嚇得腳軟,下意識的想要回避。
洪禹不管怎麼教訓丨這傢伙愣就是爛泥糊不上牆,不躲閃了也低着頭,向那些來來往往的荒獸坐騎表示臣服。
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九皇女殿下的營地外面。守在營門口的武者看到他,立刻露出一個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齒,抱拳一禮:“禹少爺來了,殿下吩咐過了,您過來不必通報,讓我馬上把您領進去。請隨我來吧。”
九皇女的身份遠比辛本堅高貴,但是對待洪禹卻禮數周到,讓人感到親切。兩相對比,爲人處事的氣度上高下立判。
洪禹也露出一絲笑容,客氣了一句:“勞駕了。”
整個古瑤山的營地被寶如親王分成了三個部分,每一部分的面積大小其實相差不多。而兩側的營地擠進去了數百個世家,中間卻只有皇室和平民,自然顯得十分寬鬆。九皇女即便是沒有之前驚才絕豔的表現,她也是皇帝陛下最疼愛的孩子,無論什麼都不能輕慢,因此營地在衆多皇子皇女之中算是很大了。
洪禹帶着幾名隨從,跟着那名騎士牽馬而行。雖然不是大戰期間,但是畢竟算是軍營,玉乾朝營中不能縱馬馳騁的規矩必須要遵守。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來到了一座靶場,騎士笑道:“我家九殿下巾幗不讓鬚眉,從小就不喜歡女紅,只喜歡舞刀弄槍。”
靶場之中,只見一名女將穿着火紅色的甲裙,外罩暗金色的玄兵戰甲,沒有戴頭盔,只是將烏黑直爽的秀髮用一根金色的發環紮在腦後。她縱馬馳騁,手中雕弓也是一件玄兵,忽然之間開弓三次:崩崩崩
三道赤紅色的流光瞬間直達百步之外,三個精鐵鑄就的標靶應聲炸碎,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喝彩之聲。
“九殿下好射術”
“神乎其神,巾幗不讓鬚眉”
“殿下遠勝男兒”
洪禹也看出來了,那件玄兵雕弓,根本不需要箭,射箭的威力依靠玄兵自身,但是那種光芒箭矢,卻需要武者自身的武氣來凝聚。九殿下那三箭,恐怕真正看出厲害的沒有幾個人。
因爲那三個靶子之中,摻雜了珍貴的黑魚鐵和太乙雲晶,按照一定的比例配比,鍛造出來的靶子單純從強度上來說,比得上七品玄兵戰甲也就是說,如果剛纔是三具七品玄兵戰甲,也要被九殿下直接射爆
領着洪禹過來的那名騎士上前稟告,九殿下回身來看向洪禹,微微一笑。她膚白如玉,國色天香,氣質高雅,配上這一身戎裝,更是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洪禹也隨之回禮,九殿下撥馬過來,微笑道:“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可是久聞你的大名。不要拘束,今天都是很好的朋友,你來了人就到齊了,咱們出發吧”
“洪禹遵命。”
九殿下也不用換衣服,這一身戎裝正適合打獵。她帶着剛纔那張弓,又讓人把自己的荒獸坐騎準備好,隨即就出發了。
剛纔那些拍馬屁的人,大都是九殿下的門客,沒有資格跟着去打獵,真正跟隨的只有五個人。
兩人乃是最近投靠九殿下的那兩名平民,另外三人一個是洪禹,兩外還有兩個世家少爺。
九殿下爲洪禹介紹:“這一位是黑水城古家的古夜行,那一位是千魚湖呂家的呂凡鬆。”
黑水城古家和千魚湖呂家也都是規模龐大的世家,僅次於八大世家而已。九殿下在短短時間內,已經爭取到了這兩家的支持成果喜人。
如果她不是女兒身,恐怕已經有實力角逐大位。
古夜行和呂凡鬆淡淡和洪禹見禮,談不上熱情也不能說怠慢,保持着初次見面的矜持。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獸吼聲傳來,九殿下微微一笑:“我們的坐騎來了,這就可以出發了。”
有人牽過來三頭荒獸坐騎,正中央的那一頭二品荒獸六翼天熊一看到九殿下,就歡快的叫了起來,挪動着憨態可掬的身軀,朝着殿下蹭了過來。
九皇女縱身一躍上了六翼天熊的後背,那裡有一個很舒適的獸鞍,描金嵌銀,不是皇家不得使用。
而兩外兩頭荒獸坐騎,則對六翼天熊深深忌憚不敢靠近。
古夜行和呂凡鬆也各自上去。古夜行的荒獸坐騎是一頭四品荒獸雙頭火蜥,在這樣冰天雪地之中,產自沙漠的雙頭火蜥很不適應,耷拉着腦袋顯得沒精打采。
呂凡鬆的荒獸坐騎也是四品,一頭冰原角蟒。
冰原角蟒雖然比較適應這裡的環境,但是這種荒獸坐騎貼地遊走,乘騎十分不方便,並不比雙頭火蜥顯得威風,兩人的坐騎只能算是打平。
不過無論如何,總比洪禹那一匹普通戰馬要強得多。
兩人面對洪禹原本平淡的眼神之中,也就多了一絲優越感。
洪禹很鬱悶,懷念自己的那頭夯貨。
要是那傢伙在,管你雙頭火蜥還是冰原角蟒,只要不順眼,肯定一蹄子踏在對方的腦袋上。
“好了,出發”九皇女顯得十分歡欣,似乎今天請洪禹來只是玩耍,一聲令下隊伍出發。洪禹等人都沒有帶很多護衛,這是對皇室的尊重。九皇女則是動用了一百名護衛開路,浩浩蕩蕩的開出了營地。
這樣大張旗鼓想不被人看見都難。中央營地之中,另外一位皇子的營地門口,七殿下站在二殿下身邊,恨恨道:“九妹是怎麼想的?跟洪禹那個小子勾勾搭搭的於什麼?”
二殿下看了他一眼:“這樣的話我們兄弟之間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能讓外人聽去,咱們畢竟是兄妹,傳到父皇耳中,你就沒什麼希望了。”
七殿下點頭:“二哥你不用說我,這些我都明白,也就是你我兄弟才這樣說話。”
二殿下道:“你還記得出發之前,九妹說過的那番話?”
七殿下詫異的眨眨眼睛:“你是說那一番狗屁不通的兼容幷包理論,九妹居然真的要實踐?”
二殿下看向已經遠去的九皇女的隊伍:“若非如此,你怎麼解釋眼前的這一幕?”
七殿下撓撓頭:“咱家之所以能夠穩坐天子之位數千年,靠的就是強大的武力,她真以爲依靠着她那一套懷柔的兼容幷包理論,就能統治天下?”
二殿下也搖搖頭,顯然對這一套很不贊同。
雪山難行,除了營地大約小半個時辰,大風驟起雪花漫天。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六翼天熊反而興奮起來,仰天咆哮,巨掌拍的地面如同悶雷。
古夜行的雙頭火蜥雖然萎靡,但也能夠堅持。呂凡鬆的冰原角蟒更是如魚得水,把巨大的蛇信吐得嘶嘶作響,在雪中漫遊穿梭。
洪禹就慘了,他和九殿下手下的那些武者一樣,只是騎着普通的戰馬,此時馬力顯得不足,不但跟不上速度,行走都變得困難了。
這一下,不光是古夜行和呂凡鬆鄙視他了,就連九殿下新晉招攬的兩位平民強者也都有些看不起洪禹了:你不是紀家的天驕嗎,怎麼家族連一頭荒獸坐騎都不給你配?
就算是他們兩人,九殿下也爲他們每人準備了一頭七品荒獸坐騎。
走出去一個時辰,周圍已經是白茫茫一片說不出來的荒涼。
六翼天熊忽然鼻子抽動,似乎發現了什麼。九殿下暗暗興奮:“大家注意些,有獵物了”
六翼天熊沿着氣味朝前搜索,才走出去三里路,前方山峰一側的雪地之中,忽然一聲咆哮有龐然大物轟然而起,將積雪和冰塊掀飛到處都是。
一片白茫茫之中,隱約能夠看到一頭獅子形狀的巨獸,它身體修長達到了二十丈,後背生長着一排尖銳的冰刺,從脖子一直延伸到尾巴。渾身雪白,又分佈着暗紅色的花紋。一雙眼睛金黃色,似乎有電光閃過。
就在這頭荒獸一聲怒吼的瞬間,所有的戰馬全都癱倒在地上,包括洪禹胯下那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