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城主,一個人醉倒在城中,傳出去只怕都沒有人相信。再回想一下,似乎城中的人對這位城主並不怎麼尊重,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情,暗暗一嘆,從半神域之中取出來一小壇清源大陸的美酒,輕輕放在了城主大人的身邊。
萬里遠行對於新晉的血脈者們是一個綜合的考驗。按照要求,不能接受家中的任何幫助,跋涉萬里,除了路上的各種危險之外,待人處事也是一種鍛鍊
而到了目的地,真正的考驗纔算開始。
比方說這一次,目的地是狂沙古堡,而在這裡的任務就是,在十天之內,獵殺三百名沙民。
沙民乃是這一片沙漠之中的原著居民,很難接界定沙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他們似乎應該是人類,但是因爲長年生活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身體發生了一些變異。他們天賦神通能夠在黃沙之中穿行,神出鬼沒,狡詐殘忍。時常劫掠殘殺人類的商隊。
而最讓人族不能接受的是,沙民單純的崇拜力量,他們相信和荒獸交配,能夠誕生更加強大的後代,沙民無論男女,都會想法設法的誘使荒獸與自己交·配。
因此到了現在,沙民的血統已經十分駁雜,經常可以見到半人半獸的沙民
但是這樣雜交的結果是,沙民確實身體越來越強大,再加上他們保留了原本的狡詐和殘忍,更喜歡羣聚,集體出動,獵殺沙民變得十分危險。
十天時間,獵殺三百名沙民,平均每天三十個,對於一羣十六歲的少男少女來說並不輕鬆。所以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個大早,吃了早飯之後,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裝備,就準備前去執行獵殺任務。
洪禹五個人仍舊結伴而行,卻沒有想到剛出門就看到一個人背對着院門,昂着頭,雙手背在身後,手中拎着一隻小小的酒罈子。
“城主大人。”紀立陽認出來了,連忙見禮。
紀貞羣轉過身來,看向洪禹的眼神有些複雜。他隨手一丟,那隻小酒罈子落在了洪禹手中。正是洪禹昨天晚上放在他身邊的那一隻。
酒罈入手一沉,洪禹有些微微意外,這傢伙居然忍住沒喝?
紀貞羣道:“這是我自己釀造的一些美酒,去獵殺沙民之前,先喝一些,對你們有好處。”說罷,又大有深意的看了洪禹一眼,帶着滿身似乎難以消散的酒氣飄飄然的去了。
紀立陽等人有些納悶,不明白紀貞羣忽然來送酒是什麼意思。洪禹情不錯,在他看來,這是城主紀貞羣釋放善意的一個行爲。而且這一罈酒也不會麼簡單。
“別想那麼多了,出發吧,咱們已經落後了。”
昨天趕到狂沙古堡的血脈者都已經出發了,洪禹五人這一耽擱,的確已經是最後一波了。
狂沙古堡實際上乃是一片遺蹟,大家原本以爲獵殺沙民肯定要到外面的沙漠中去,卻沒有想到作爲嚮導的武者直接把他們領向了遺蹟的最深處:“沙民實際上纔是狂沙古堡的主人,即便是到現在,他們仍舊盤頑固的盤踞在狂沙古堡的北方,咱們在背面有一條防線,沙民們也沒有能力攻過來,相安無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紀立陽忍不住問道:“他們沒有能力攻過來,咱們有沒有能力殺過去?”
嚮導一笑,語氣之中充滿了對現任城主的不屑:“前一任城主在的時候,狂沙古堡之中最忙碌的任務就是北攻沙民,平均每個月,我們有四次大的清剿行動,每一次出動家族武者的規模在千人以上。百人的小規模行動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是每天都有。
但是到了這一任城主,只知道喝酒,什麼事情也不管。雖然咱們現在仍舊經常和沙民爆發小規模衝突,但是那種大規模的清剿卻再也沒有了。如果是前任城主還在,恐怕已經把沙民徹底趕出狂沙古堡了。”
紀立陽四人對於紀貞羣頓時也有些不滿。
洪禹在一旁聽着,卻沒有發表意見,他總覺得紀貞羣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個
狂沙古堡的石板路面上,永遠覆蓋着一層黃沙,走上去非常費勁,用了足足三個時辰,他們才趕到了狂沙古堡的北方防線。
防線上的家族武者也都知道這些少爺們身份尊貴,很可能未來的飛黃騰達就要着落在這些少爺身上,是以非常殷勤。
嚮導到了這裡,停下來道:“幾位少爺,我只能送到這裡,再往北就是沙民的地盤。防線外大約一千丈的距離是安全地帶,過了這個距離就要隨時小心
一旁防線的小隊長連忙拿出一張地圖,殷勤獻上:“幾位少爺,這是附近沙民據點的地圖,上面標註了他們的實力和數量,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紀立陽滿意點點頭:“這東西對我們很有用,你叫什麼名字?”
小隊長大喜,連忙道:“小人宋曉。”
“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宋曉美滋滋的退開一邊去了。紀立陽看向洪禹:“禹少爺,咱們出發?”
洪禹看向防線以北:這條防線也是就地取材,依託一些高大的尚未破損的古堡爲據點,中間用黃色的巨石壘成了一套城牆。這道防線往北千丈以內,所有的古堡都被拆掉了,露出一片空白地帶。再往北,則是一座座破損程度不同的古堡。
狂風吹過那些古堡,戴起來一片片的黃沙,總給人一種感覺,那裡隱藏着一雙雙看不見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着這邊看,很可能嘴角還留着散發惡臭的口水。
洪禹微微一笑:“走吧。”
這一隻五人的小隊伍離成員整齊劃一的躍下了城牆,凌空一飄已經到了五百丈的距離。落地的時候五個人朝向五個不同的方向,嚴密警戒。身上武氣光芒隱約閃耀,其實凝而不發,穩重而不見絲毫慌亂。
防線內的家族武者一起讚歎:“果然是家族未來的精銳,卻是不同凡響
五人觀察了一下週圍,保持隊形徐徐推進,漸漸通過了千丈的安全距離,深入那一片荒蕪的古堡之中。
黃沙噗噗的打在臉上,紀立陽戴上了事先準備的防風沙的圍巾,裹住了大半張臉,看向同樣裝扮的洪禹問道:“禹少,咱們往哪邊走?”
“看看地圖,就近先找個人數少的沙民部落,咱們試一試沙民的實力。”
“好。”
很快紀立陽就在地圖上找到了一個小部落,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有半個時辰的路程,這個部落只有一百多人,五人自忖對付起來問題不大,於是潛行前往。
這一戰只是爲了瞭解一下沙民的具體戰鬥力。戰鬥沒有什麼懸念,但是當少年們第一次看到那些半人半獸的沙民的時候,有一個甚至噁心的直接吐出來
這個種族簡直就是對聖靈的褻瀆,難以想象一個孩童的身體上,生長出蛇一樣的手臂和野豬的頭顱
它們天生喜好殺戮,洪禹五人剛剛出現的時候,一羣沙民孩童最先發現了他們,不等洪禹五人動手,那些沙民孩童已經留着口水興奮地衝了過來,不由分說的開始了廝殺。
這一場戰鬥沒有什麼懸念,一百六十人的沙民部落,有合格的沙民戰士八十人,沙民戰士的實力等級相當於九品涌泉。
就算是小孩,也有不入流武者的實力。
只用了一炷香的個時間這個小部落就被清剿一空,五人的實力自然是洪禹最強,他一個人就掃蕩了六十名沙民戰士。
打掃戰場的時候,在這個部落的一處類似於集體餐廳的地方,大家發現了半具人類的屍體。屍體的下半部分已經被吃光了,內臟被取出來,掛在周圍風於,似乎準備製作某種沙民的“美食”……
這人想必是狂沙古堡中的一位家族武者,在清剿沙民的戰鬥中失陷於此,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五人出離憤怒,紀立陽狂吼:“我要去下一個沙民部落,殺光所有的沙民
這附近的沙民部落都不大,一般也就兩百人上下的規模,但是在第二個沙民部落,他們遭遇了三名高等級沙民戰士。
這些沙民戰士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似乎覺醒了體內的荒獸血脈,一個能夠噴出毒火,一個指甲鋒利能夠切斷金屬,一個肌膚如同岩石,刀槍不入。
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有人差點受傷,還是洪禹在遠處凌空一劍,擊殺了一名高等級沙民戰士,才解決了危機。
這三名高等級沙民戰士,都有四品通法的實力了。
在這個部落的後方,他們發現了一個類似於祭壇的東西,祭壇上擺着三具已經被烤熟的人類屍體
衆人一把火燒了這個部落。
一天掃蕩下來,他們清剿了三個沙民部落,斬殺了五百四十人,沒有一個沙民逃脫。
每個人都有空間裝備,沙民的頭骨都丟進去,今天的所見所聞,讓每個人都很憤怒,大家不打算回去,反正補給已經隨身攜帶,他們要留在這裡,不浪費時間,明天繼續獵殺沙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