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立丹在勤善堂絕對是個另類。這傢伙剛生下來的時候粉雕玉琢格外可愛,可惜屬於越長越歪的類型,等到十二歲,已經成就了一副雷公面貌,誰看上一眼,都會忍不住皺眉頭。但是他容貌越長越醜,資質卻是越長越好,等到十六歲,已經難看的驚天動地,可是在血脈檢測之中,卻驚人的覺醒了青陽血脈
他從小就喜歡陣法,覺醒了青陽血脈之後,武道修行自然不必去說,一日千里。除此之外他最感興趣的就是陣法。整個勤善堂,如果他自認陣法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
勤善堂最大的一座院子內,一個身材瘦小,滿頭黃毛,面如鍋底,看不出來年紀的人正斜躺在一張竹椅上,專心致志的捧着一本陣法古籍看着。
紀秦等人進來,他也懶得起身,只是隨意招呼一聲:“你們怎麼來了?”
紀秦面上有些過不去,好歹我也是勤善堂的大管事可是想到自己有求於人,還是忍着怒氣說道:“郵件好玩的事情來通知你,我想你一定很感興趣。
他等着紀立丹接話,可是沒想到紀立丹壓根沒有這個意思,依舊捧着自己的古籍,認認真真的看着。
紀秦等了半天,只好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和陣法有關。”
紀立丹眼睛一亮,刺溜一下竄過來,笑嘻嘻的湊在紀秦身邊:“紀秦大人,您老辛苦啦,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周圍的人都有些無語,這前倨後恭,簡直毫不掩飾啊
紀秦也有些不太適應,不着痕跡的和紀立丹拉開了距離,說道:“有一座小院子,原本是最低等級的,可是忽然之間,卻連我的玉符也打不開這座小院的陣法,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
紀立丹眼睛裡已經是異彩連連了:“有人能夠改動勤善堂的陣法?太好了,是哪一齣院子,快帶我去看看。”
衆人都看着紀秦,心說應該不是有人改動了陣法,那個洪禹顯然沒有這個本事。不過紀秦當然不打算把真相告訴紀立丹,他的目的就是把紀立丹騙過去幫自己解決問題。
“嘿嘿”紀秦於笑一聲,紀立丹立刻連連打躬作揖:“紀秦大人,我錯了,剛纔怠慢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成不?麻煩您了,請您帶我去那座院子,謝謝您呀,您這是一位值得尊敬地長者……”
紀秦連連咳嗽,自己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行,咱們這就過去。”
紀立丹拽着紀秦就跑,速度飛快,片刻也等不得。
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站在了洪禹的門外。
“就是這?”
紀立丹有些意外的看着這座在他眼中甚至有些“簡陋”的院子。這裡的確是整個勤善堂最差的院子裡了,這裡的陣法必定也是最簡單的。
紀秦並不用多說什麼,他取出自己的那一枚最高權限玉符,交給了紀立丹
紀立丹不是紀鈞那樣的廢物,這枚玉符一入手,他就知道玉符肯定沒有問題,於是上前朝着那座小院子一揮,出乎他的預料,小院子的陣法沒有一點反應。
“咦——”紀立丹眼睛裡神采閃爍,就好像見到了心儀玩具的孩童,再次上前一步,用玉符連試了三次,都沒有一點反應。
然後他把玉符還給了紀秦,來到了門前忽然出手用力一擊
“不要——”
嘭一聲悶響紀立丹被陣法的光芒炸出去,和紀鈞一樣撲通一聲掉進了荷花池裡。
那個小小的荷花池今天何其幸運,接連有三個紀家少年英才投身它的懷抱
在衆人驚呼聲之中,紀立丹飛快的又從荷花池之中飛出來,眼中興奮的光芒更加強烈了:“厲害厲害太厲害了”
他也不顧一身爛泥臭水,腳步如飛,繞着小院子轉了一圈,不斷地看來看去,紀秦插上去想要問一下情況,還沒開口就被紀立丹一伸手按在臉上給退了回去。
紀秦大吃一驚,紀立丹雖然是二品開神,但畢竟只是初期,他已經二品開神巔峰,卻被人家這樣輕描淡寫的一把推開,青陽血脈果然強大
衆人看到紀秦臉上那個烏黑的手印,都很明智的站在一邊等着,連紀秦都這樣“待遇”,他們上去就更不用說了。
紀立丹一隻看了兩個時辰,這纔在門口站定,摸着下巴一臉沉思。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忽然轉身問道:“這裡面住的是誰?”
“洪禹。”
“洪禹?”紀立丹一皺眉頭:“從來沒聽說過啊。”
紀秦把洪禹的來歷添油加醋詆譭了一通,卻不料他這些抹黑全部無效,紀立丹看着小院子,眼睛裡有開始放光:“想必這個洪禹認識那一位改動了此地陣法的大師,如果是這樣,這個洪禹真的值得熱心交往一下,請他爲我引見一下那位大師”
紀秦大吃一驚:“這裡的陣法真的被改動了?”
紀立丹鄙視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啊?沒有被改動過,你的玉符怎麼可能打不開?”
“可是……可是……”紀秦半天說不出話來。一邊的紀立崛道:“這可是前輩大師佈置的陣法,前一發動全身,怎麼可能被改動過?”
紀立丹更加鄙視了他一眼:“對於你這種庸才來說,前輩大師的成就當然是高不可攀,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前輩的一切成就都是用來超越的”
紀立崛只覺得一股熱血衝上腦門,可是旋即想到對方可是紀立丹勤善堂第一人,青陽血脈覺醒者他頓時選擇忍氣吞聲。
紀秦無奈問道:“那能不能破開這個陣法?”
紀立丹躍躍欲試:“我來試試看,應該問題不大,那位大師似乎只是隨手而爲,並沒有太大的改動。”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動手。
紀秦等人滿懷期待的等在一邊,紀立崛更是色厲內荏的放出狠話:“等陣法破開,定要讓洪禹那小子好看”
紀立丹嘗試了幾次,可是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一邊的紀秦看着不妙,忍不住上前:“如何?”
“滾”紀立丹一聲狂吼,他破解不開陣發,正是鬱悶和暴躁的時候,紀秦勃然大怒,可是想到剛纔那一巴掌,也頓時選擇了忍氣吞聲,暗暗懷恨在心
這樣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紀立丹本來就長得醜,現在這樣殫精竭慮一整天,精神大耗,憔悴無比,更是顯得格外醜陋。
他也不顧什麼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的望着那座小院:“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對呀,沒道理的……”
看着他得了失心瘋一樣的喃喃自語,紀秦等人也很納悶,他們對於陣法瞭解不多,紀立丹在他們眼中,已經是了不得的陣法大師了,可是連紀立丹都束手無策,這到底是誰改動的?
紀立丹在門前一坐又是半天,紀秦實在等不及了,上前想要問一句,還沒開口就看見紀立丹的臉色不對,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頓時萎靡下去。
“不好”紀秦一聲大叫,連忙抱住已經倒下去的紀立丹,摸索着靈丹給他喂下去。
他是勤善堂的大管事,可以說最大的責任就是保證這些天才們全都成才。紀立丹可是青陽血脈,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這個大管事也就不用當了,以後說不定被流放到什麼鬼地方去。
衆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把紀立丹救醒過來,紀立丹擺擺手:“我沒事。
他站起來看着那座小院子,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躍躍欲試,反而是一種濃濃的敬畏,好一會兒,才感慨道:“好手段啊看似輕描淡寫,寥寥幾筆,卻已經把整個局面徹底改變這纔是真正的大師,是我太膚淺了,眼界侷限,陣法一道,我的路還很長,唉……”
紀秦幾個人萬萬沒有想到紀立丹對於這個小院的陣法居然如此推崇,全都呆在那裡,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紀立丹看了紀秦一眼,說道:“你若是有本事請動言爺,還有可能破開這座陣法,不然的話,就死了這條心吧。”
紀秦傻眼,紀立丹所說的“言爺”,乃是家主紀艮天同輩的陣法大師紀艮言,可是紀艮言在家族之中地位超然,其實他一個小小的管事能夠請動的?就算是他背後的那人想要請紀艮言出手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紀立丹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沒本事請紀艮言出手,便說道:“算了,我去請言爺過來,他如果知道這裡有這樣一座陣法,一定也會想來看看的。”
紀立丹精善陣法,曾經得到過紀艮言的指點,和紀艮言亦師亦友。他去找紀艮言,施展的手段和紀秦一樣,而且他是“專業人士”,說起那小院陣法的奧妙,真是天花亂墜,比之紀秦那種於巴巴的描述,更加具有誘惑力。於是紀艮言二話不說就殺了過來。
紀立丹在小院外面站了一天半,紀艮言在小院外面站了整整三天,而後歎服得五體投地,覺得佈置下如此陣法的人,必定是絕世天才,陣法造詣登峰造極,自己遠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