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回頭對趙東海等人義正詞嚴道:“爾等將士,武者佼佼,驕傲操守,不可輕褻。勝、要堂堂正正,敗軍之將也是勇者,要給他應有的待遇,不能侮辱、不能褻瀆……”
他一邊說,一邊反轉了七夕短劍,看也不看朝着後面的紀東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紀東瞪大了眼睛,絕對想不到洪禹嘴上一套手上一套,趙東海等人也是大爲驚訝,然後眼裡全都是笑意,忽然覺得禹少爺實在太可愛了,簡直是我輩的貼心人啊。
按說紀東身上穿着玄兵戰甲,一般的兵器就算是玄兵,也根本不會這麼輕易刺穿。可是七夕短劍就是輕易辦到了。紀東身上多了六個血窟窿。
七夕劍靈在洪禹腦海之中嗷嗷大叫:“奧喲,本座的手指啊,要戳斷了哎喲,又斷了一根,奧喲喲……一定要給本座好好補一補。”
洪禹搖頭晃腦:“捅一捅神清氣爽”
趙東海等人鬨堂大笑。
洪禹偏偏又轉頭,朝着正在咕咕吐血的紀東說道:“紀艮遠那老東西恐怕也經常這麼對你原配娘子說。”
趙東海等人又是愣了一下,然後鬨堂爆笑。
“噗——”紀東噴出一口血昏了過去。
洪禹朝趙東海擺擺手:“弄點水把他澆醒了。”
趙東海太實誠了:“這裡沒有護城河,不然隨手就能弄來水。禹少等着,我去找水……”
洪禹直搖頭:“反應遲鈍,你想個辦法,把梟將軍支開,本少爺人體器官之中儲存着大量水資源……”
趙東海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紀梟已經紅着臉狠狠啐了洪禹一口,一拍烈魔犀跑到一邊去了。
洪禹色心又上來了,壯了壯色膽,嚎叫着:“梟將軍,還請再走遠一點,東西太大,近處還能看得清楚。”
紀梟差點跳起來,你什麼意思,好像我要偷看你似的她飛快而去,一溜煙跑得不見了蹤影。
趙東海等人對他由衷敬佩的豎起了大拇指:“禹少,你連梟將軍都調戲,真是……”他們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個算是稱讚的詞:“口味奇特”
洪禹笑嘻嘻的,解開褲腰帶掏出傢伙來,對着昏迷的紀東尿了一泡。
紀東悠悠醒來,感覺味道有些銷魂,睜開眼看到一股水柱,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又吐出一口血來:“你、你敢如此對我,你死定了……”
洪禹吹着口哨撒着尿,好爽。紀東一開口說話,他就瞄準張開的嘴……
紀東啥也不說了。
紀宏在一邊直搖頭,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傢伙原來這麼陰損。
衆人收拾了紀東,然後堂而皇之的叫開了火巖城的大門,把紀東綁起來帶在身邊,然後在火巖城的驛站內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上。
趙東海有些不解:“禹少爺,您不是剛來河左大陸嗎?您怎麼知道紀東那些醜事的?”
洪禹兩眼一翻:“我當然不知道了,我就是隨口造謠,潑他髒水罷了。”
“啊——”趙東海傻眼:“那您還說的跟真事兒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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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禹坦然:“我不這樣,哪有殺傷力?你可別傻乎乎的出去給他闢謠。”
趙東海哈哈一笑:“我怎麼會”
洪禹的圖騰雷音有着巨大的“說服”效果。這一天城頭上的那些士兵,居然沒有一個人懷疑洪禹只是在信口胡說於是謠言很順利的誕生,越傳越廣,很快紀東在整個紀家的名聲就臭了。
在洪禹他們行進的道路前方萬里之外,有一座據說在星空之中都能看得到的千古雄城。
城牆高達三百丈,用巨大的岩石混合着粗壯的鐵柱建造而成的城牆,周長超過了千里。城牆上密密麻麻分佈着一個個陣法結點。從遠處看去,那些陣法結點很有一種神秘的奧義隱藏其中。
而到了近處,每一個陣法結點,都是城牆上凸出來直徑一丈,長達三丈一根石柱。
在石柱的附近,必定有一座大口徑的玄兵弩炮。
河左大陸的玄兵發展的非常高超,他們的玄兵核心可以更換,能夠最大限度發揮玄兵的威力,當然消耗也是驚人的。
這些玄兵弩炮的核心位置上,都按放着一枚三品荒獸的腦晶。這些腦晶乃是一頭三品荒獸畢生能量匯聚,但是用在這種玄兵弩炮上,卻只能夠發射十次。每一擊都有一品合真的威力。
城牆有三十六做城門,每一座城門的門樓上,更是矗立着一座更加巨大的玄兵弩炮,必須用一品荒獸的腦晶才能驅動,每一擊更是有一品三星的威力。
這一樣做龐大的雄城,在清源大陸是不可想象的。
城中一座座石塔高高聳立,至少有三成的高度超過了城牆。如果七夕劍靈在此,一定就能夠完全肯定,這裡的確繼承了蒼黎古朝的全部文明。因爲打造這種級別的建築的手段,絕不是發掘幾個破碎文明遺蹟就能夠獲得的。
此時已經入夜,整座城市就是一座巨大的陣法,在夜色之下,城市之中各個陣法節點放出朦朧的光芒,不斷吸收着天空中明月灑下的能量,維持着整個城市的運轉。
在城中一座高高的石塔上,夜風吹過,一名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站在最高層。這裡距離地面足有兩百八十丈,一般人站在這裡稍稍往下一看,就會覺得頭暈目眩,一不留神十足摔下去就是屍骨無存。
年輕人站在這裡卻是輕鬆自如,任憑夜風吹開自己的敞開的衣襟,長髮飄舞好似鬼魅。
站在這裡,可以俯視天機城的絕大部分區域,就如同年輕人的身份,遠遠比這個城市之中巨大部分人尊貴一樣。
年輕人身後,站着一箇中年人,神態恭敬,微微低頭,似乎是在等候着他的吩咐。
“哼”年輕人一聲冷哼,語氣卻是毫不在意:“這種小事情也用得着來煩我?你們自己看着處理就是了。”
“少爺,是夫人讓小人來向您稟告的。”
年輕人一擺手:“不過是一個野種罷了,身份到底是真是假都不好說。紀雲也是老糊塗了,這種人也犯得着萬里迢迢送回天機城?”
中年人爲難道:“可是紀雲把他送回來了,就算是進入家族處事程序,咱們就得按照家族的規矩來辦事。”
年輕人嘴角露出一絲邪異的微笑,就如同他那飄舞的長髮一般:“家族規矩?嘿嘿嘿,家族規矩只是爲了約束那些低賤的家族武士罷了。”
中年人不敢接話。
“去,讓老九在他進城的時候試探他一下。”
中年人一點頭,又問道:“那……少爺,紀宏還跟着呢,據說紀宏這一次時來運轉,居然在路上突破,成了一品一星,也正式進入家族高層的視野範圍內。”
年輕人嘖嘖稱奇:“那隻老廢物居然有這麼好的運氣?罷了,去找黑叔,就說我請他老人家出手,保護一下老九。”
他正要離去,年輕人忽然想起來:“等一下,紀梟那個高妹這一次回來了嗎?”
“回來了。”
年輕人笑了:“沒想到啊,這一路上紀艮遠都沒能阻止她,哈哈哈那個老色鬼這些年爲了得到紀梟,費勁了心思,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結果紀梟回來了,我看他這一次怎麼收場,嘿嘿”
在這樣一座龐大的城市之中,出身和家世往往比個人的努力更加重要。有時候即便是一品合真,也要聽從這樣一個區區四品通法的命令。
距離天機城越來越近。紀艮遠的一些嫡系因爲紀東的遭遇,都不敢過分爲難紀梟了。不知道遠在天機城的紀艮遠是不是暴跳如雷,反正他的手下很明智的選擇了退讓。
趙東海等人的家都在天機城,這一次出去也有一年時間了,眼看着要到家了,人人興奮。
紀梟在這種情緒的海洋之中,越發顯得格格不入。
她在天機城已經沒有了親人,而唯二能稱得上“故舊”的長輩,一個避而不見,一個恨不得把綁到紀艮遠的牀上去。
洪禹此時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心紀梟了,他時常一個人坐在戰馬上發呆,他搜遍了自己的記憶,想要找到和母親相關的部分,但是努力徒勞一無所獲。
於是他開始猜測自己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夠讓父親那樣的天之驕子爲之傾倒。
他來到河左大陸之後才明白爲什麼父親當年追求母親花了那麼大的心思。
說白了,娘當年根本沒看上爹——洪承業在清源大陸的確是第一天才,可是在河左大陸……不說也罷。
再後來,他開始幻想自己和母親見面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兩世爲人,他對於親情反而更加珍惜,因爲遠比正常人多的生命經驗,讓他明白什麼纔是真正值得去珍惜的。
有的時候,想着想着,他的眼角就溼潤了。
這一世,沒有母愛、缺少父愛,他的人生實際上是不完整的。
衆人期待歡欣;紀梟失望冷清;洪禹複雜莫名的衆多情緒之中,天機城雄壯宏偉的身姿漸漸出現在了地平線上,並且越升越高,彷彿一名遠古巨神,從地面下慢慢崛起。
“天機城”洪禹一聲驚歎,即便是那一世,他也不曾見過如此奇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