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家、準備

“小唯乖,不哭。老闆先不要說背井離鄉這種話了。”莫荊安慰完小小唯,對老闆娘道:“您放心,我絕不會惹出什麼事情,現在當務之急就把這小店關掉,然後就我來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跟你們一起離開吧。”

莫荊深深的知道,不能修煉的凡人有很多不幸的事情,最痛苦莫過於春年喪夫與背井離鄉,武娘已經失去了丈夫,眼下又被逼到如此地步,將離開這座小鎮,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他實在不想看到這樣一對孃兒遭遇不幸啊!

“那好,您就跟我詳細的說說,南家到底有着怎樣的背景?。”

“孩子你要做什麼啊?我們明天就收拾東西會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回來了,你現在千萬不要去惹他們。”

“我莫荊不是那種莽撞的人,您不用擔心的。”

最終,在莫荊不斷的追問下,武娘終於說出了一些事情。

南家在這座鎮上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據說他們家族中有三四人都在外修行。修仙者對於常人來說非常神秘,平日間根本就見不到,因此鎮上的人都非常懼怕南家。

莫荊見過世面多了,覺得武娘還有些話沒有說,比如南家怎樣將武娘掃地出門,而且在鎮上自己還有一座酒樓,還有她的丈夫爲什麼突然去世等等,這些都沒有講。

“小唯去將毛巾給母親用熱水溫一下。”武娘將小唯支開後,才道:“小哥我知道你絕不是普通的孩子,這麼小的年齡就能夠打到獐獸,恐怕也懂得一些修行吧!但我還是勸你不要爲了我的事情招惹南家……”

武娘繼續講了下去,他本是南家家主的少夫人,而他的丈夫非常疼愛她,又給南家生了個少主,也就是現在的小唯。但他的丈夫是個修仙者,鋤強扶弱,因幾年前在某一天上山爲名除害要扼殺妖獸,可是萬萬沒想到,去的人員包括家主都全軍覆滅。被妖獸吞噬。

莫荊心裡無比的惋惜,本市一家家主,可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武孃的丈夫也是,。小唯的父親死後,南家的二夫人人再無顧忌,先是搶走了武娘在南家少夫人的位置,而後又奪去了她的酒樓,把這可憐的娘倆二人逼到現在這步田地,還不肯放過。

就在這時,小小唯溫洗完毛巾走了回來,他看起來精武帥氣,如同唱戲的小生一般,但卻說出了一句與他年輕極不相符的話語,道:“這個世上爲什麼總是好人受欺負,壞人長命百歲;……”

聽着他帶着憤怨的話語,看着他委屈的神色,莫荊與武娘相顧無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的,小唯只看到一方面而已,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莫荊不想讓他小小的心靈中過早的產生負面的情緒。更因爲自己也是因此當上了殺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對啊,你的大哥哥就是好人啊,這樣幫我們,他與小唯都會長命百歲的喲。”武娘露出黑愛慈祥的笑容,道:“今天我給小唯燉熟獐獸肉吃。”

武娘終於按照莫荊的建議,關掉了小飯館,中午三人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小小唯的小臉紅撲撲的,也終於重新露出讒言的笑顏。

下午,莫荊在小鎮中轉悠了幾圈,幾經弄清楚了南家的家底、產業等,以及武娘被搶的酒樓在哪裡,而後又間接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情況。

他不想貿然行動,深恐會連累武娘與小小唯,幫人不成反害人,那是最愚悲的事情。也是他從不願意做……

“南家有數人竟然在啻閻谷洞修行……”莫荊感覺很沒把握,畢竟他只是個‘外人’,纔開始修行而已。而這還不算什麼,最麻煩的事情是南家中有一個人在名地之外的聖級仙門修煉,似乎成就很不凡的。

“南家還真是夠難惹的,看來得另外想些辦法。”這讓莫荊更加堅定修行的信念,他必須要變強,不然做事都束手束腳,想幫武娘與可憐的小小唯出氣,都難以痛快的進行。

“今天動手的那幾個混蛋說什麼也不能放過。”莫荊並沒有急於付諸行動,衝動只能壞事。這是他做人的一貫原則。他很平靜的回到小飯館,進入自己的房間後開始打坐,得到那《天啓誅魔》後,他還沒有好好的查看過,現在他想要整治南家必須要變強。

他運轉《蒼炎真經》玄法,開始內視,黃豆粒大的丹輪如一輪神月定在黑暗中,古樸而霸氣的龐博巨人居於平靜的丹輪中央,一動不動,穩如磐石,寂靜無聲。

而那《天啓誅魔》卻是被巨人擠到丹輪的邊緣處,華光流轉,閃爍出陣陣神輝,上面一頁密密麻麻的小字如一顆顆星辰一般,輪霞四射,神聖而又飄渺霧峰。看來巨人的威武讓《天啓誅魔》都爲之害怕。

莫荊的心神完全沉浸到丹輪中的誅魔書上,開始默唸經書上的古訣——即

於會前,舉六通力,放大光明,遍照諸天,無極梵剎……

……

在這一刻,莫荊忽然感覺天降瑞彩,持涌神泉,紅蓮朵朵綻放,玲瓏草根根抽芽。神霞漫天,龍飛鳳舞,玄武吐瑞,白虎納氣,朱雀啓躍,紫氣東來,霞光下至,五色神光照耀,九彩神虹橫空。

諸多妙相,無盡法門,紛紛呈現,玄之又玄,似天秒神音,又如法道聖歌,在莫荊的心中隆隆作響。

他的神情恍惚,如癡如醉,像是久旱的沙漠突逢遇甘露普降,漫漫黃沙中漸漸生機勃勃,莫荊感覺一下子打開了很多扇大門,各種神光向他迎射來。他努力想抓到什麼,但光輝卻從他指縫間穿行而過,很難把握住到。

這根本不是在修行,短時間誰也無法理解這麼深真的奧義,這是一種“法勢”的衝擊,《天啓誅魔》卷像是九天大銀河傾瀉而來,銀輝暴灑,氣勢洶涌。這一卷到底講了些什麼,以一種非常籠統的方式衝進莫荊的心海,讓他大致明白了要修習什麼,要達到何等的境界。

凡武、力武、真武、靈武這四大境界,完美的闡釋了《天啓誅魔》第一卷的經義。

……

……

莫荊吃過晚飯後繼續參悟《天啓誅魔》,整個晚上他都沉浸在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中,丹輪的上空吐氣布化,出於虛無,星辰閃耀,混沌迷濛,千變萬化。

直到第二日,他才從這種狀態中甦醒過來,沒有一點疲累,丹輪中生命精氣四溢,讓他感覺神清氣爽。

“大哥哥吃早了……”小小唯蹦蹦跳跳的過來喊他吃飯,小臉上漾滿了愉快心的笑容。雖然身上的衣服很不合體,且破舊不堪,有很多補丁,但是卻難以掩蓋他燦爛的童顏所特有的光輝。

莫荊一陣感嘆,孩子就是孩子,昨天經歷了那樣的慘事,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哭的那麼傷心,但一覺醒來就不再悲傷了,很快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啊。

“小唯是不是很開心?”莫荊笑着問道。

“嗯!”小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現在有了食物,那也就是說母親不用捨不得吃飯,給我留着了,小唯當然開心了。”

莫荊一怔,原來有些人的幸福如此簡單,能夠吃飽飯,就讓小小唯如此滿足了,對比那些想盡辦法,爭奪功名利祿的人來說,這個標準實在太低了,或許也正是因爲這種簡樸的幸福,才產生了這樣純的真善美吧!。

看着他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笑顏,如此的燦爛,莫荊內心被深深到底感染了,溺愛的摸了摸他的頭,而後拉着他一起向屋外走去。

臨近中午時,南家那個黃臉的中年人又來了,看到小飯館已經關門,他用力踹了幾腳,罵罵咧咧,怒道:“開門,大爺來吃飯了……”

小店裡面,小唯非常緊張,大眼中滿是恐懼,緊緊的靠在母親的懷中,生怕那些人闖進來。武娘輕輕的拍着他的脊背,小聲的安慰道。

莫荊站在屋中,聽着那些難聽的謾罵,他漸漸皺起了眉頭,眼神越來越冷色。

“行,好膩個臭**。你不做生意,就等着餓死吧,都落到這種天不了,我看你還能做什麼!”

外面的人一陣咒罵,將門外的兩盆花草重重地摔碎地上,而後用匕首在門上一陣劃刻,弄的不成樣子,這才揚長而去。

“母親……”直至過去很久,小小唯的才怯怯的道:“那些壞人明天還會來的嗎?”

“沒事,小唯不要怕,母親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武娘▷不斷寬慰着他。

小唯小聲道:“那些壞人天天作惡,爲什麼沒有好人來整治他們啦?”

莫荊感覺到,這個世上果然是孩子的話最真,不平的事很多,但不可能都有人管。

“小唯放心,明天他們肯定不會來了。”莫荊蹲下來,笑着道:“走,去吃飯,吃飽了纔有力氣啊!

三人坐在桌前,非常喜歡這種和睦與歡樂的氣氛,讓他有了家的感覺,隱約間讓他找到了一種寄託。

吃過中飯,武娘讓小小唯去睡午覺,他泡了一壺粗茶,端到光潔的八仙桌上,問莫荊道:“孩子你是不是要做什麼,千萬不要衝動啊……”

莫荊笑了笑,道:“武娘、你不用擔心,不會出任何問題的。其實,壞人誰都能做,只是想不想做的問題而已。”

“你要做什麼?”

“真要細琢磨的話,害人並不難,我有一百種辦法報復他們。但是,沒有必要那樣做,直接用最簡單手段就行了,我會讓他們自顧不暇,沒有辦法再來找麻煩。等以後,閒暇下來,再好好的收拾他們的。”

莫荊這個下午便直接離開了小鎮,他不想對南家精心算計,只要那幾個在外修行的人不回來,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做。

他已經弄清楚,南家的人每月都要去縣城採購糧食與貨物,他們幾乎壟斷了小鎮上一半的生意,明天正是去縣城大采購的日子。那個黃臉中年人,是南家的一個管事,一般情況下都是他來負責此事的。

縣城距離小鎮能有七八十里,比小鎮繁華多了,足有數萬人口,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叫賣聲不絕於耳。這個距離對於體質遠超常人的莫荊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不過一個時辰,他便輕鬆趕到了。將在山林中打到的幾頭獵物換成錢幣後,爲小小唯買了不少糖果與小吃,而後又爲他買了幾件小衣服與鞋子,隨後他又買了不少其他的東西。

直到天色將晚,他才向回走,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爲了查看小鎮與縣城間的這條道路,看看哪裡荒涼與僻靜。

莫荊直到掌燈時分纔回來,見他安然無恙,武娘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下來。小小唯則非常高興與興奮,拿着那一件件漂亮的小衣服,臉上充滿了開心的笑容。打開那些裝有糖果與小吃的紙包,他先將好吃的向武娘與莫荊的嘴裡塞去,然後自己才高興的吃了起來。

“小。小唯怎麼不會換衣服?”莫荊看着沒換衣服的小唯問道。

“我要等以後再穿,小唯現在的衣服還能穿。”他小心翼翼的將新衣服包起。

看着他身上補了又補、縫了又縫的破舊小衣,莫荊有些感慨,窮人家的孩子讓人感覺有些心酸,這麼小就如此懂事,雖然是不經意間的話語,卻讓他有些難以平靜。

真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

“放心好了,以後小唯天天會有新衣服穿的啦,快去換吧。”莫荊覺得小唯這樣可愛的小男孩,還有武娘這樣善良的女人,如果再被欺負的話,真是天理都難容。

次日下午,莫荊離開小鎮,在山林中穿行,很快就繞到了通向縣城的那條道路上,其中有段山路要穿行過一個小峽谷。

莫荊很快攀到了崖壁上,在這裡換上一身青衣,遮住面龐,又蹬上一對高蹺,辦成一個成年人的樣子,而後將昨日就預備在這裡的糞土罐子全部打開,靜等南家採購貨物的人回來。

直到天色擦黑時,山路上才傳來陣陣骨碌碌的聲響,足足有十幾輛大車,全都拉滿了貨物,從絲織布匹衣料到日用百貨以及糧食等等,應有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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