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響後,白青陽和白百何眼前突然一道強光刺來,讓兩人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白百何閉上眼的一剎那,頓時感覺自己被人抱住,剛想大聲呼叫,然而嘴也被一隻大手捂住。
大約過了幾息的時間,白青陽終於擺脫了眼前的眩暈感,然而當他視線回覆後,卻發現眼前早已空無一人。
“啊..!!是誰!別讓我抓到你!”惱羞成怒的白青陽指天發誓,眼中因極度的憤怒而呈現出暴虐的血紅。
沒有了白百何,白青陽一身**無處釋放,最終將目光移到了門口跪在那裡的丫鬟身上,嘴角勾起一絲邪笑,白青陽將絕望的丫鬟拖進了房中。
白百何任由自己被人帶走,即使眼睛早已恢復,她也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因爲她怕看到的是那一個人,那個至於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白百何終於感覺自己停了下來,突然的站立使她極度的不適應,身體就要再度跌倒,最終還是跌進了那個抱了她一路的懷中。
“爲什麼不睜眼?”
屬於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然而正是這道聲音,泯滅了她心中的最後的希望。
慕青銅有些可憐的看着懷中的女子,本來絕美的臉龐此時卻有着一道又長又深的醜陋傷疤,不過最讓他覺得可憐的,是白百何心中因父親去世而產生的死志。
傷疤可以修復,但是心口的傷痛呢?
白百何最終還是睜開了雙眼,當她看到的是一張年輕卻極其迷人的臉龐時,她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爲什麼是你!爲什麼…”雙手無力的拍打着慕青銅的胸口,口中低聲的哭泣。
慕青銅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只是靜靜的讓懷中的女子哭泣,因爲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不如讓她實實在在的發泄來的好。
大約過了一刻鐘,白百何逐漸安靜下來,哭泣也變成了無聲的嗚咽,還有時不時的抽泣。
“我…你…白大哥他…”
支支吾吾了半天,慕青銅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難道說,你爸死了?
白百何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從慕青銅的懷中站起身,神情似乎又回到了慕青銅第一次見她時的高傲。
“我知道,我父親走了,我想知道…是誰殺了他?”
慕青銅挪動了嘴脣,輕輕的吐出:“白千山”
白百何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刻,眼神中悲哀神色更重,無聲的點點頭。
慕青銅手中光芒一閃,只見一個紫紅的骨灰盒悄然落下,這是慕青銅在百里村所做的事。
白百何留戀的看着骨灰盒,雙手像是撫摸着最珍貴的至寶,久久不願意鬆開。
“我想把父親和母親放在一起,你願意陪我去一趟白家祠堂嗎”
白百何的目光沒有看向慕青銅,像是自顧自的說話,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
慕青銅很想說等他的靈力恢復再去,然而他看着面前的白百何,似乎感覺若是自己此時否決了她,那麼自己這一生都會後悔。
“好”
慕青銅最終還是決定陪她回一趟白家,就像答應白千秋的那樣,好好的照顧她。
白百何聽到慕青銅的回答,神情有些錯愕,雖然臉上有着一道傷口,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絕美的面孔。
“你明明沒有了靈力,爲什麼還要答應陪我”原來她早就發現了慕青銅的尷尬情況。
慕青銅苦笑道:“白大哥臨死前,囑託我一定要照顧你,我也答應他會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如果連你第一個要求我都做不到,那麼我還有什麼資格去面對白大哥。”
白百何抱着骨灰盒轉過身去,臉上沒有因爲慕青銅的一番話而起波瀾,依然是高傲如鳳凰一般。
慕青銅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明白白百何這麼高傲的性子是怎麼來的。
慕青銅之前花費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將白百何帶到了一處廢棄的院子中,以至於他們現在還要穿過大半個西區,本着時間就是金錢的態度,慕青銅直接攔下一輛馬車,向白家疾馳而去。
馬車中的空間很小,只有一處地方可坐,慕青銅只能挨着白百何坐下。聞着白百何身上獨特的清香,慕青銅看着白百何臉上的傷疤也頓時覺得不再那麼刺眼。
似乎察覺到慕青銅在看着自己,白百何輕輕說道:“你們男人都這麼在意女人的容貌嗎?”
慕青銅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大半天,終於開始說道:“自古以來,愛美之心人人都有;但是美的定義很片面,有些人美但是如蛇蠍,有些人醜但是美人心田;起碼在我看來,白小姐是美的,一如以前那樣”
白百何嗤笑一聲,反問道:“別說你沒想過爲我去掉臉上的傷疤,從剛纔到現在,你恐怕已經有三次想要告訴我你有辦法除去我的傷疤”
慕青銅內心十分震驚,因爲白百何說的完全沒錯,從上車到現在,他確實有三次想說,但是最終都忍住了。他實在不明白居然有人能聰慧到如此地步,簡直…太可怕了!
“沒錯,我確實有手段去除,你願意…”
“不用了,我現在覺得,這條傷疤挺好,它會時刻提醒我今天發生的事”白百何直接打斷了慕青銅的話,語氣沒有迴旋的餘地。
慕青銅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沒有權利去幹涉別人。
然而就在這,燭龍的話急促的響起。
“青銅,在你們前方有幾道屬於靈王的氣息,你注意一下”
聽了燭龍的話,慕青銅目光一凜,靈王境界的人在整個東域都是少見的,幾乎所有的強哥都歸屬了幾大宗門,平時要想見到靈王的強者簡直比登天還難。可如今在五羊城的大街上,竟然出現了靈王境的人,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
五羊城的水,果然變深了。
輕輕挑開馬車的簾布,慕青銅將目光看向了前方,果然看到一行五人穿着黑色華服,但是袍身卻印着一顆金陽,讓人一看便知一行人來歷不淺。
“師傅,我們爲什麼要選擇白家,我覺得宋家就不錯,還是說宗主和宋家真的有關係啊”
夏斷靈身後一個青年隨口問道,他名叫夏風殤,是夏斷靈的小徒弟,夏斷靈平日裡也最疼愛這個小徒弟,所以這一次外出,夏斷靈直接帶他出來歷練一番。
然而此時夏斷靈聽到夏風殤的話,臉色卻突然一邊,呵斥道:“閉嘴!宗主的事也是你能說的?”說完,夏斷靈的語氣又是一柔,神情緩和道:“若是你方纔的一番話被護法殿的那一幫人知道,麻煩就大了,切記,這種話以後就不要說了”
夏風殤脖子一縮,畏懼的點了點頭。夏風殤平日裡高傲猖狂,誰都瞧不上眼,但唯獨懼怕自己的這個師傅,所以夏斷靈一發話,他就偃旗息鼓了。
“白家好歹也是五羊城四大家,選擇哪家都一樣,你近段時間在宗裡修煉也枯燥,趁這段時間好好修習心性”
夏風殤見師父又要教訓自己了,連忙應聲答應。
“叮鈴鈴”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慕青銅見馬伕居然直接鳴鈴催讓,暗道一聲糟糕。
果然,剛纔還唯唯諾諾的夏風殤聽到鈴聲,神色立即變得狂妄。
“賤民也敢讓我們讓路!去死吧!”
毫不猶豫,夏風殤掌風出現,一掌便打在爲首的馬匹之上。
“嘶律律!”
馬匹直接一聲哀鳴,飛向後面的馬車之上。
慕青銅在第一時間便將白百何拉近懷中,將馬車一側打爛,從中跳了出去。在慕青銅落地的一剎那,身後傳來一聲砰響,慕青銅看着身後馬車的爛狀,一張臉頓時陰沉下來。
夏風殤見自己一擊只傷了一個馬伕,心中頓時不高興起來,就要再次出掌打向慕青銅。
“殤兒,行了,正是要緊,別因爲一些賤民耽誤時間”夏斷靈的驀然響起,讓夏風殤的動作一滯。
隨即夏風殤惡狠狠的瞪了慕青銅一眼,轉身跟在夏斷靈的身後。
慕青銅的雙拳緊緊的握緊,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熱烈,但是最終理智戰勝了怒意,他明白自己現在一旦動手,那麼很可能便是橫死當場。
白百何有些詫異的看着抱着自己的慕青銅,他以爲慕青銅會爲了所謂的臉面而選擇與對方硬拼,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只能怪自己倒黴。卻不料慕青銅居然忍住了心中的怒意,這讓白百何對他又刮目相看了一次。
“我的靈力大約還需要一天才能全部恢復,這段時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忍受,一旦我的靈力恢復,我會把今天的仇一次報個乾淨!”
慕青銅從來都不是好好先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在他身上完全行不通,睚眥必報纔是他貫徹的真理。
馬車已經作廢,慕青銅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徒步前行,還好距離白家已經不算太遠。白百何所受用一張白沙遮住自己臉,便隨着慕青銅穿插着小道,慢慢走向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