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個多月來,老三一直待在海島下面的密室中,藉着那股恨意,一舉突破到了帝階。
這個密室當初建立的初衷,是爲了有個逃生的去處,而不是一直休養生息的地方。所以在突破到帝階之後沒多久,老三便將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用光了,逼着老三不得不出了密室尋找機緣。
加上已經突破到帝階,所以老三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比如給梅家制造一些困難,畢竟梅家的人不都是君階尊階的人,也有修爲不足帝階,皇階的人。
明月高懸,清風隨行。
敬明和梅一豔神仙眷侶般,暢遊在廣袤的樹林中。遇山樂山,遇水樂水,山水相逢,其樂無窮。
兩人在林中走的很慢很慢,恨不得一步的距離,當做兩步走!可是再大的天下,終究有盡頭,更何況這還只是在大陸的東南。
梅城,終究已經在不遠處。
敬明和梅一豔多麼希望,這個片森林沒有盡頭?哪怕有盡頭,而自己兩人走錯方向呢?可是都沒有。明明是漫無目的的前進,可是梅城怎麼就在前面了?
敬明多麼想找個理由,將梅一豔留下,讓她不要回去。可是敬明找不到。
敬明也知道只要自己開口,不管有沒有理由,梅一豔都會義無反顧的留下。可是敬明沒有開口,因爲敬明知道,梅一豔不只屬於自己,也屬於梅家。自己又是達摩教的人,這一輩子都不可以有道呂,甚至都不許有喜歡的人,即使自己開口了,到那時梅一豔又該處於何種地步?難道自己要叛出師門?又或者梅一豔又加入達摩教?
梅一豔也希望敬明能夠開口讓自己留下,可是梅一豔又知道敬明不會開口,也不想讓敬明開口。敬明是達摩教振興的希望,被整個達摩教賦予衆望。而自己的家族,也不會希望自己喜歡上一個達摩教的人。即使自己的家族同意,可是達摩教的教規是怎麼樣的,梅一豔是清楚的,到那時敬明該如何?只會讓敬明陷入兩難。如果敬明是不開心的,自己又怎麼會開心?到那時的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
雖然兩人都沒有開口說,可是兩人此時的心,如同一個人的心臟在跳動,怎麼會不知道對方這麼樣想的?明明喜歡對方,但終究要委屈自己,成全對方!
可是問這上天,難道放棄自己,成全喜歡的人,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梅城外的古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光頭,和一個臉帶特殊面紗的女子。兩人並立而行朝着梅城走去,不說一句話,彷彿即將永別,在享受着最後在一起的時刻。
因爲已經是傍晚,所以進出梅城的人不多。畢竟梅家的晚上,無數男女在爲家族的復興,做着努力。只是不同於其他家族,梅家的復興需要在晚上,是不是在牀上那就要視情況而定,畢竟建功立業的動作和地方有很多!
兩人多麼希望這條古道,永遠走不到盡頭。多麼希望找到一個留下對方的理由,可是兩人找不到。
城門終究在太陽落下的時候到了。
這城門宛如一道無形屏障,似乎要將兩人隔開。
兩人在城門口站了許久,寥寥無幾的路人,用怪異的眼光看了兩人後,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
“只能送你到這了!”敬明努力平復心中的痛,假裝平靜的說道。說完後,還努力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梅一豔低着頭看着地面,似乎在等着什麼,期待着什麼。當敬明說出那句話後,心頭在顫抖,眼淚已經在眼中打轉,可梅一豔就是不想讓眼淚流出來,更不想給敬明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恩!”梅一豔儘量平靜的說道。接着輕聲說道:“謝謝你,敬明!”說着就要向着城內走去。
可是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梅一豔忽然間轉身,摘下面紗,突兀的親了敬明一下,而後朝着敬明擠出一絲絲的微笑,消失在遠方的黑暗中。
敬明雖然被驚了一下,但是梅一豔的那一吻,確實讓本來已經心痛到極點,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敬明,能夠勉強呼吸了。
看着遠方的黑暗,彷彿吞噬了梅一豔,似乎再也見不到了。一種失去了最好東西的壓抑,再次籠罩在敬明心頭,讓已經皇階七品修爲的敬明,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整個梅家因爲梅一豔被劫,家主大怒,這讓整個梅家人的心中,都籠罩着一層陰雲,久久不能散去。
梅一豔拖着疲憊的身子,低着頭,緩緩的走到梅家大門前,無力的敲着門前的拉環。
“誰啊?”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
“劍爺爺是我,豔兒!”梅一豔有氣無力的說道。
“豔兒?哪個豔兒?”老頭在門內,疑惑的說道。顯然梅家名字中有豔字的人不少。
“梅一豔!”梅一豔平靜的說道。
老頭似乎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後,老頭鼓足真氣,大聲的喊道:“家主,豔兒回來了!”
接着大門迅速被打開,老頭一臉驚喜的看着門口的梅一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梅家大院最中間的一間屋內,一箇中年男子在一個年輕女子牀上,正要爲家族的振興添磚加瓦時,忽然就聽到那聲‘豔兒回來了’。先是一愣神,接着眨眼間穿好衣服,直接撞破房門朝着大門口飛去。
在老頭剛剛打開大門的瞬間,一個英俊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大門口,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梅一豔,確認眼前的女子確實是自己的女兒,緊接着大笑的說道:“豔兒,這麼多天讓爹擔心死了!”
作爲有一百個老婆的梅家家主,其實在打量梅一豔的瞬間,便看出了梅一豔還是完璧之身。心中既是驚喜,更是疑惑!驚喜自己的女兒還能被給予厚望,爲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疑惑的是,什麼樣的人居然可以忍住,不碰自己的女兒,這位千古第一美人。
“讓爹爹和孃親擔心了,是豔兒不好!”梅一豔低着頭,有些傷心的說道。
“豔兒能夠安全回來,便是對爹孃最大的安慰,快進來!”中年男子和藹的說道,然後對一旁的老頭說道:“劍叔,快通知後廚,做一桌子豔兒最喜歡吃的東西!”
“是家主,我這就去!”說着話,老頭朝着後院跑去。
梅一豔則隨着中年男子走進大殿中。
“豔兒,你是怎麼回來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問道。
於是梅一豔便將自己出了五方城,回家前的一切,都告訴了中年男子。只是和敬明兩人私下的感情沒有說。
“原來如此!”中年男子一臉慶幸的點點頭。
“福祥,咱們女兒回來了?”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子,焦急的喊道。
“是的,媛兒!”中年男子趕緊起身,想要扶着女子。
只不過梅一豔在聽到女子的聲音後,快速的跑了過去,然後投入女子的懷抱,輕聲說道:“讓母親擔心了!”
畢竟女人還是懂女人,一眼便看出了梅一豔有些難過,可能是經歷了什麼,趕緊安慰道:“豔兒,這麼多天受苦了!”
“沒有!”梅一豔輕聲說道。
“趕緊坐下,快吃點東西!”女子拉着梅一豔坐下。
而後梅一豔又將剛剛說的話,給女子說了一遍。
女子聽完梅一豔的話後,看了一眼梅福祥,而後笑着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吃飽了先休息一下,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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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梅一豔回家的緣故,讓梅福祥失去了擴大家業的興趣,陪着梅一豔的母親回房間了,似乎兩人想要談論什麼。
“前些天傳來的消息,咱們的女兒不是和敬明一見鍾情嗎?”女子靠在牀上,疑惑的說道。
“恩,是的!”梅福祥點點頭。
“敬明在豔兒最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將豔兒救下,而豔兒又對他一見鍾情,只怕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非同凡響的地步!”女子有些憂慮的說道。
“哎,你說要是其他教派的任何一個人救了豔兒,也就罷了!敬明可是達摩教的弟子,並且是達摩教賦予衆望的弟子,這該如何是好!”梅福祥臉上滿是愁容,接着梅福祥又有些慶幸的說道:“也幸虧是達摩教的弟子。要是其他門派的弟子,只怕豔兒已經失去了完璧之身!”
“是啊!可是。。。。”女子有些欲言又止道。
“可是什麼?”梅福祥問道。
“豔兒被敬明所救已經近兩個月。如果兩人一路御空而來,只怕早就到了,畢竟即使是五方城離咱這也不過數千裡,以敬明的修爲,只不過兩三日便到。可是兩人足足走了兩個月,還是在逃生玉簡的幫助下,向咱們這飛了很遠距離的情況下。如果其中有什麼變故,只怕豔兒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回來。如果沒有變故的話,那就是豔兒心甘情願。”女子分析道。
“恩。如果敬明對豔兒沒有感覺的話,只怕也早就送回來了。而且兩人豔兒登臺後的那晚,敬明便陷入了深度冥想,加上兩人這一路兩個月的相處,只怕此時兩人之間的喜歡,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梅福祥繼續分析道。
“即使在這種喜歡的情況下,卻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簡直不可思議。雖說敬明走的是苦修,可敬明畢竟還是男子,還是個不滿三十歲的男子,怎麼可能不對咱們的豔兒動心?既然在這種下,豔兒居然還沒失身!如果不是敬明本身有問題,那就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簡單的肉體上的歡愛!”女子一臉震驚的說道。
梅福祥點點頭,表示女子說的極對,接着說道:“我想起了奉天宗一位高人的話!”
“哪句話?”女子忍不住問道。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