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屋漏偏逢連夜雨
來到火堆旁,接過木碗,喝了一口熱湯,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像是要將全身的疲憊,一口氣呼出去。
不知何時,拓跋馨香的身後多了一個凳子。
“吃沒吃過麪條?”孟天羽笑着問道。
“沒有。”拓跋馨香搖着頭說道。
孟天羽說着用長長的筷子,在滾燙的鍋中夾了一筷子麪條放入碗中,然後吃了起來,並且時不時用勺子舀出一些湯,津津有味的喝着。拓跋馨香也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這個湯是肉湯,所以味道還算可以。”孟天羽笑着說道。
“恩,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拓跋馨香笑着說道。
“一般般吧。”孟天羽滿臉不在意的說道。
“真的,這真的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拓跋馨香認真的說道。
“孟仙長,你也許不知道。草原上的小部落,一般的家庭做飯很少用調料,唯有逢年過節纔會有人家用調料做一頓飯,改善一下味道。甚至有些調料很多部落都沒見過,更別說嘗,那真的是天方夜譚。尤其是你這變着花樣做食物,更是讓人垂涎三尺。”完顏骨解釋道
拓跋馨香也跟着點點頭,表示完顏骨說的對。
“我第一次吃孟仙長你做的東西也感覺,真的是人間最絕頂的美味了。”完顏骨笑着說道。
“原來是這樣。”孟天羽點點頭,但是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止,繼續在鍋中夾着麪條放入自己碗中。
完顏骨到是和孟天羽一樣,吃的津津有味。到是一旁的拓跋馨香有些拘束,不敢伸出筷子去加鍋中的麪條。
“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這麼拘束了。反正回去都要被流言蜚語包圍,還不如吃飽了再回去。”孟天羽吃着東西,囫圇的說道。
“恩。”拓跋馨香點點頭,然後夾起鍋中的食物吃了起來。
那些割草完畢的人,藉着遠處的火光看到拓跋馨香,吃着滾熱的食物,滿眼的羨慕。畢竟在這冷風中吃着冰冷的肉乾,喝着快要結冰的水,真的有些難以下嚥,要不是來的人都是年輕人,恐怕就已經頂不住了。
“這賤女人怎麼就這麼好運呢?”一個年輕人看着遠處,拓跋馨香在火堆旁吃着滾燙的食物,心中滿眼的渴望。
“是啊,怎麼就這麼命好。”另一個年輕人也跟着說道。
“肯定是那老頭看上了這賤女人。”第三個年輕人狠狠的說道。
“真是不知羞恥。”第四個年輕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一會德瑪大叔怎麼罵這賤女人。”第一個人年輕人狠狠的說道。
他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唯有用善意才能換來善意。
因爲和拓跋馨香還不是很熟悉,所以三人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當鍋中的食物吃完時,拓跋馨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多謝兩位仙長的款待,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怎麼能說報答呢?不過是共同讓這堆火熄滅的更快一點罷了。”孟天羽笑着說道,然後用真氣凝聚了一個水球,順帶沖刷了一下鍋碗和筷子,最後用水將火熄滅。
“拓跋仙子,你回去吧,我們該休息了。”孟天羽一臉嚴肅的說道。
“多謝兩位仙長的幫助,小女子定當涌泉相報!”拓跋馨香恭敬的說道,然後轉身走向了扔鐮刀的地方。撿起鐮刀繼續割草。
一頓暖暖的飯,加上火堆的餘溫,讓這個受盡流言蜚語的女子,感受到了極大的善意。即使將來孟天羽兩人,真的要對自己的商隊圖謀不軌,自己還是很感激這善意。但是拓跋馨香也明白,以孟天羽那變幻莫測的手段,只怕真的看不上自己這十幾車的皮毛。
“不幫她割草?”完顏骨躺在椅子上,笑嘻嘻的說道。
“總不能啥都幫吧?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面對的,有了這頓飽飯還是能夠溫暖她的善意的。”孟天羽解釋道。
“是啊,善意換來善意,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完顏骨點頭說道。
“不過,這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孟天羽接着說道。
“沒錯,很奢侈。”完顏骨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因爲德瑪大叔就一匹馬,所以拓跋馨香很快就割完了。於是拓跋馨香抱着草料,走向了自己的商隊。
明明商隊裡面,纔是自己應該信任的人,數十丈外的兩個陌生人才應該是自己提防的人。可是當自己走向商隊的時候,卻覺得自己走進了狼窩。讓本來就寒冷的秋天,不止冷了自己的身體,更冷了自己的心。
拓跋馨香將草料輕輕的放到了德瑪大叔的馬匹旁,生怕驚倒了德瑪大叔的不快。當然,拓跋馨香也不想和德瑪大叔鬧矛盾。
放下草料後,轉身就走向自己的車旁,想要暖暖的睡上一覺。可是剛剛受了氣的德瑪大叔可不想這麼草草了事,放過拓跋馨香。
緩緩睜開眼睛的德瑪大叔,低沉的說道:“怎麼這麼慢?我的馬走了一天的路,如果餓壞了該怎麼辦?明天還走不走了?”
衆人一聽德瑪大叔發話了,本來就滿心期待看戲的情緒,瞬間就被點燃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兩人。
“對不起,德瑪大叔,下次我會快一點。”拓跋馨香低着頭說道。
本以爲拓跋馨香會激烈的反抗,但是沒想到拓跋馨香居然低了頭,這就讓德瑪大叔感覺有些一拳打在皮毛上,被晃了一下。既然一時間找不到好的說辭,只能冷哼一聲,後閉上了眼睛,假裝睡去。
不光是德瑪大叔沒想到,其他人也都沒有想到,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德瑪大叔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副我要睡了的樣子,衆人不在多說什麼,滿腹狐疑的也開始入睡。
拓跋馨香見到德瑪大叔不再說,便走向了自己的車旁,取出自己的鋪蓋,蜷縮着身體,慢慢的入睡了。
半夜三更十分,霧氣逐漸淹沒一切。
天不亮,商隊便一個個起身,準備繼續前進。
當孟天羽兩人吃過早飯,繼續上路時,商隊已經走的很遠了。孟天羽兩人跟着輪子的印記,一路跟了上去。
“路越來越難走了啊。”完顏骨感嘆道。
“是啊,這道溝壑只怕要淹沒小半個輪子吧。”孟天羽看着地上留下的輪子溝壑,猜測道。
“這還好,應該還不是最艱難的時刻。”完顏骨說道。
“恩?”孟天羽有些疑惑。
“如果下起了秋雨,那真的就更難了。”完顏骨解釋道。
“恩,確實如此。”孟天羽點頭說道。
“也不知道是真的要下雨,還是今天是陰天,這霧氣散的有些慢啊。”完顏骨看着周圍瀰漫的霧氣說道。
孟天羽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忽然間閉上了眼睛。僅僅片刻後,孟天羽猛然睜開雙眼說道:“應該下雨了。”
“恩?”輪到完顏骨有些疑惑了。
“我感覺到天上有東西落下來了,應該是雨滴。”孟天羽解釋道。
孟天羽話音剛落地,一滴雨滴落在了完顏骨的臉上。加上週圍瀰漫的霧氣,讓人感覺更冷了。
“果真走的很慢。”孟天羽看着前面的一羣人說道。
“這一下雨,只怕走得更慢了。”完顏骨敘說道。
整個商隊的領頭,也就是那個老者還好,因爲單獨騎着馬匹,所以並沒有因爲下雨而有多大的影響。受影響最大的是,自然是拉着貨物的後面一羣人。
車輪深深陷入馬匹中,本就讓馬匹使出了很大的力氣,但是一下雨,地面更滑了,導致即使馬匹使出渾身力氣,還只是讓整個車輪在泥漿中打滑。
所有人都在用力的推着車子,可是即使腳已經深深的陷入到了泥漿中,可還是難以前進分毫。
尤其是拓跋馨香,因爲是女子,力氣小上很多,尤其是拉的貨物最多,那更是遠遠的落後於衆人。離倒數第二輛車子還有足足十多丈的距離。任憑拓跋馨香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還是不能讓車子前進分毫!
“德瑪大叔,等雨停了再走吧!”後面推車的人中,年齡最大的那個人說道。
“都說秋雨連綿,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德瑪大叔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馬匹實在是拉不動了!”中年人繼續說道。
德瑪大叔並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所有人,無奈的說道:“那好,就停下休息休息吧。”
“兄弟們,停下休息會再走。”中年人朝着所有人大聲的喊道。
瞬時間,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躲到了車子底下,避一下雨。唯有老者,在馬匹駝的黑色皮帶中,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雨傘,坐在馬上撐着傘,讓自己儘可能的少淋到雨。
其實這點小雨,對與孟天羽兩人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麼影響,畢竟兩人的修爲在哪放着,即使現在扛着身下的馬匹往前走,也對兩人的影響不大。
但是對於前面那羣沒有修爲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要了命了。冰冷的秋天,蕭瑟的寒風,對於這些沒有修爲的人來說,本就是要了命了!而現在下着的雨,雖然每個人都穿上了草原上特有的雨衣,一種寬葉草編織成的雨衣,但是還是讓給衆人的衣服都溼透了。
剛剛推車的時候還好,一直忙碌着感覺不到任何的冰冷,但是一旦躲進馬車地下,冰冷就逐漸包圍了全身。
很多人已經在車底下,小心翼翼的開始換起了衣服。畢竟在這荒郊野嶺中生了病,那就完了。沒有藥治病,唯有熬着。但是每天行走的路程又那麼多,根本不會給你任何養病的時間,一旦積勞成疾,死亡都是有可能的。爲了謹慎起見,每個人都默默的換着備用的衣服。
作爲商隊中唯一的女子,那就很尷尬了,雖然是在迷霧中,又下着雨,每個人都在車底下,沒有時間看別人。但這畢竟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一個女子但凡有點羞恥心,就會對換衣服這件事很排斥,能不換就不換。
可是不換衣的話,又很有可能死在草原上。拓跋馨香一咬牙準備脫衣服,開始換上備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