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情的一幕啊,好,好,實在是感人。”
一陣稀疏的掌聲於三人身後響起,羅盤戰神一臉嘲諷之意,指着三人說道:“哼,一家三口,看上去溫馨,一會兒只怕會通通會被‘黑霧’宰了喂狗。”
吳驚嶽勃然大怒,長身而起,他得了太始大帝的傳承,一身力量深不可測,但緣於時間過短的緣故,只達到了中級武神的境界,而且,無法再寸進一步,但就算如此,也比之從前強悍了太多。
中級武神,幾乎可以輕易滅殺十個初級武神,之間的實力相距幾乎天壤之別。
而巔峰武神,幾乎翻覆手之間就能將一箇中級武神擊殺。
巔峰武神,不僅僅是武神境界的巔峰,更代表了一種限度,這個天地間武力最強盛的限度,一旦達到巔峰武神的境界,那虛空的通神之門就一定會打開,必然將巔峰武神者吸附而走。
自然,監察使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萬獸噬天鎧”
斑斕的符籙一瞬間浮現在吳驚嶽的體軀之上,繚繞盤旋,化作了一面猙獰的猛獸鎧甲,頭盔是龍頭形狀,雙肩的猛獸頭像分別是猛虎與白熊,而腰間則是一道猩紅的蟒蛇,下襬刻着一隻白狼,雙腳之上分別浮現了火鳥畢方以及青鳳。
至於鎧甲的胸盔之中,則隱藏了數以萬千計的兇獸光影,一個個猙獰咆哮,若隱若現。
這便是“萬獸凶煞氣”的又一功效,凝練成鎧,力大無窮,速度快逾雷電。
吳驚嶽藏身於鎧甲之中,氣勢暴漲,周圍空間都隱約扭曲震盪,形成無數兇獸的光影。
“誰若想打我一家三口的注意,哼,問過老子的拳頭再說。”
吳驚嶽大吼,一步跨出,山一般擋在了吳鵬威與白衣少婦之前。
被擋在其身後的吳鵬威眼皮微微一動,心中微感暖意。
羅盤戰神卻冷笑:“哼,不過是區區的中級戰神也敢如此放肆,放心,不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除卻我之外,還會有人來對付你,你加上你的兒子,都不過是‘黑霧’一掌之間的獵物罷了,天策,我說的對否?”
“不錯,驚嶽,不要衝動,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白衣少婦幽幽一嘆,天策正是她的創師之名,她動了一下身子,在兒子的攙扶下站立起啦,輕輕的一拍丈夫的後背,“驚嶽,不要憤怒,事情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無論生死,我們一家三口都會在一起的。”
吳驚嶽卻憤怒的低聲咆哮:“玉婷,我不管,誰若想再次拆散我一家三口,踏過我的屍體先。”
“傻子,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會分開了。”白衣少婦嫣然一笑,柔荑輕輕握着丈夫的粗壯的手臂,另一隻手則將吳鵬威的手掌緊握。
“再也不會分開?好大的口氣,玉婷,莫不是你忘了‘黑霧’的實力?他可是這片星辰的至尊,力量的極致,你們一家三口對他而言就如同螻蟻一般,你的兒子生下來就是祭祀品,你不該不清楚。”
羅盤冷眼旁觀,偶爾會在這一家三口的溫馨場面上潑些冷水。
吳鵬威聞言神色一冷,罕有的目露殺氣,一步瞬閃至吳驚嶽之前,冷冷的注視着羅盤戰神,星辰古劍斜指對方的眉心。
“是不是祭祀品,你羅盤說了不算,問過我手中的劍再說。”
羅盤先是一愣,旋即仰天大笑:“好,好,好的很,玉婷,你兒子居然敢對我拔劍相向,小子,莫不是你以爲我當真不敢將你宰了麼?”
猛然間,羅盤戰神的頭頂之上筆直的射出一道赤紅色的光線,這光線鮮豔如火,在虛空之中蘊生出一道火焰之花,這火焰之花足有百畝大小,盛開綻放。
整個第三層“噩念囚籠”頓時炙熱如火焰地獄,整個時空都開始扭曲震盪,水波一樣的泛動。
即便強如吳驚嶽和長生童子,都不由面色微微一變。
這股力量太過於駭人,僅僅是光氣散發出的威力就能震懾住在場衆人,鋒芒無人能擋。
唯有吳鵬威目光如鐵,一步不退。
一股迷濛的灰色劍氣於星辰古劍之巔溢出,交織成一方浩瀚星海藍圖,緩慢的轉動,和那一朵火焰之花隱隱形成對峙。
星辰古圖,擁有攪碎一切的力量,即便殘缺不全,但也足以和這燒灼一切的紅色業火對抗。
雙方力量氣息交接,不斷的發出玻璃炸響之聲,一道道空氣裂痕清晰可見。
“傾巢之下豈覆完卵,。”
就在此時,一直藏身於吳驚嶽身後的白衣少婦幽幽的嘆息了一句。
羅盤戰神心念一動,手中的殺招頓時止住,沒有激發出去。
白衣少婦施施然走了出來,她神識敏銳,即便目不能視物,依然能夠準確的找到吳鵬威的位置,搖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罷手。
吳鵬威這纔將手中的星辰古劍收了回來。
勸罷了兒子,白衣少婦這才又轉身對着羅盤戰神說道:“羅盤,你何必如此計較,我們一家三口命在旦夕,難不成你的性命就穩如金湯了?你覺得我們身死之後,你還能逍遙自在麼?只怕下場好不到哪裡去吧。”
“胡說,我乃堂堂副監察長,誰敢殺我?他‘黑霧’想殺我也得問過我手中的黃金羅盤。”羅盤微微色變,口中話語雖然冷厲,但一身火焰卻弱了許多,漸漸收斂。
白衣少婦並不爲對方的強硬措辭所迷惑,只是淡淡的說:“你的力量再強,能強過‘黑霧’麼?殺人滅口乃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這千年來你的所作所爲‘黑霧’豈能不知,殺了我一家三口,下一個‘黑霧’要對付的就肯定是你。”
羅盤神色一變,口中卻言:“哼,‘黑霧’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何況,如今你兒子就在我面前,我先殺了他,奪了‘混沌神源殘片’壯大力量,到時候,‘黑霧’又能奈我何?”
“呵呵,羅盤,你真是個莽夫,難怪‘黑霧’一直輕視於你。”白衣少婦不怒反笑:“若是‘混沌神源殘片’如此輕易便能消化,‘黑霧’會等到今天還不動手麼?”
羅盤頓時無語,他心中也明白這其中有着不少風險,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辯駁。
白衣少婦覺得羅盤戰神的氣息弱了一些,這才又柔聲說:“羅盤,大敵當前,你我都需要自保,‘黑霧’的淫威你又不是不清楚,放眼天下,誰能對抗,幾千年前,他能殺了上一任的副監察長,就是爲了今日之事,你覺得他會放過你麼?合則兩利,分則兩弊,你想清楚了再動手。”
羅盤卻冷哼一聲:“哼,我也想聯手,無奈你兒子和夫君太過強勢,我想聯手都難。”
白衣少婦嫣然一笑:“這個無妨,我兒子和夫君自然有我來說服,你勿論顧慮太多。”
“如果能聯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羅盤本就不想動手,吳驚嶽他倒是不懼,可吳鵬威卻過於詭異,身具“混沌神源殘片”,有通曉殘缺的“星辰之道”奧義,實在是壓制不住,想擊殺定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白衣少婦這才轉過身來,對着丈夫和兒子點了下頭。
吳鵬威和吳驚嶽對視一眼,同時收去了氣息。
大殿內頓時一片空明,白衣少婦短短一席話,便化解了一場災禍。
“如果我沒有猜錯,場中的三位高人都該想湊這一場熱鬧吧,既然如此,大家何不聯手一搏。”白衣少婦又對着“陰”和長生童子嫣然一笑。
“三人?”
在場衆人同時心頭一驚,就連吳鵬威也是如此,他的山河社稷圖中除了羅盤以及長生童子一行人外,並沒有顯示出其他強悍的氣血之力。
衆人都心存疑惑,定定的望着白衣少婦。
白衣少婦卻望着左側的一個角落,笑着說:“高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好,果然不虧是吳小子的母親,有些神通,本大帝佩服。”
空氣一陣扭曲波動,一個白髮三千丈的巨大老人從中走了出來,眼神陰鶩,氣象萬千。
“太初大帝。”
吳鵬威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個古神三祖之中的傢伙竟然能瞞過自己的山河社稷圖,往日和他對弈,倒是沒有覺察出他竟然有這等本事,城府之深,倒是讓吳鵬威暗自警惕。
“老東西,看來往日是故意示弱了,還藏有厲害手段,我倒是不能小瞧了他。”
太始大帝現出了身形,笑吟吟的對着衆人一抱拳:“再下是來看熱鬧的,大家見諒,見諒。”
“好了,大家都齊聚一處,這盤棋才終於有了些看頭。”白衣少婦拍了怕柔荑,不能視物的眸子裡閃爍着智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