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案件一直在發生,反腐部門比較忙,經濟案件比較多,案件越辦越大,越辦越轟動,國際間合作也越來越多,我被調過去協助過一次,出國抓人。
跟你們說特別無聊,我跟着去抓的那個跑的太不是地方了,非洲,你們能想象麼,非洲!你拿了那麼多錢你跑迪拜啊,跑澳洲啊,我還能跟着沾沾光,非洲…無語了,胳膊上屁股上少說打了十幾種不同的疫苗都被扎漏了不說,熱是熱的我,當時就不行了。
難怪要叫外援,因爲沒人想去嘛。
夏天裡也有巨人觀屍體,沒給我,我只能旁觀幫忙過過癮,發生的案件都有頭緒,基本上偵查員詢問下恩怨和不在場證明就破案了,有的還要沒勁,還沒還是查家屬就勸嫌疑人來自首了。
對我不利的消息遙遠的一個個傳來,越來越多童鞋聽完我講座之後也不再轉專業,血液裡流着法醫的血的,一個個都在覺醒,命中註定一般遲早都會來,我未來的競爭對手越來越多;
近處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也爆開來,爲了穩定人心這次選拔要提前出結果,陳老和王勇負責,開始分別找每個候選者談話。
談話的消息一出來我就要去找陳老算賬,王勇料到我的脾氣早一步來攔住我,“冷靜。”
“我現在很冷靜。我哪裡不冷靜麼?”
“到我辦公室說。”省廳人來人往都在看着,形象很不好,“我現在是以局長的身份跟你說話。”
“哦。”
王勇板起臉來是很可怕的,我立刻退縮了。反正跟局長談也差不多,“王副局長”正好也是這件事的拍板人,大不了跟王勇談完了我再去找陳老,我心裡盤算着小九九。
“別去找陳老問,你會後悔的。”王勇拋給我一個藍球,“知道你心裡有火,給你砸。”
當我不敢砸啊?我拿過來就砸地上,籃球在我們中間彈起,彈去王勇那邊,王接住,又丟過來。
我再砸過去,“別攔着我!我就一個問題!我要問問爲什麼答題的機會都不給我!我的試題都沒下來就開始談話了,我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嗎?故意把我調去上課不讓我表現的吧?……”
“你的試題早已經做過了。”
“什麼時候?小三跳樓案?還是惡性禮品案?”
“你最近一次辦的案件。”
我最近辦的…八字全陰的信鬼神案?
王勇搖頭,點明,“死者跟我岳母差不多年紀的。”
入室盜竊傷人被我辦成兒子不救親孃的那個,我心裡一凜,沒心情吐槽王勇叫“岳母”叫得親熱,如果真是那個案件,真的有問題,那個案件我解剖屍體了。
“應該不算吧?那不是陳老指定的,是我自己截胡的。”
“你自己覺得呢?”
誠如王勇提醒的,死者跟他“岳母”差不多年紀,他口中的“岳母”是我媽,而我很開心很興奮地就把屍體二次解剖做了,一點都沒意識到死者跟我媽差不多年紀,別說情感代入,我連一點同情都沒有。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感情是淡薄了一些,但父母一定是我最在乎的人,但事實證明,也沒有我自己想的那麼在乎。
一個同情心正義感過剩的法醫是幹不好的,一個連媽媽都不太在意的法醫是可怕的。
好在王把我攔住了,質問陳老只會自取其辱。
是我自己有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