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下身後或是嫉妒,或是擔憂的衆人,陳笑沒有任何猶豫,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內,從玉瓶之內倒出了四分之一的量,隨即一口吸入口中,閉上雙眸,迅速地煉化着。
感受着從陳笑所在的那間小屋裡傳出的淡淡威壓,林天的面色變得更爲陰霾了,狠狠地瞥了一眼金晨,便甩手離去,搞得金晨是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惹了林天生氣。
對於外界的一切,陳笑都已經無法去感知了,吞服了血脈精華之後,此刻的陳笑只覺得自己彷彿墮入了一個巨大的火焰熔爐當中,被無盡的烈火煅燒着,一股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劇痛傳遍全身,讓他的衣服在一瞬間內,就被汗水徹底打溼!
渾身不斷顫抖着,煉化血脈精華的過程就是一個脫胎換骨的過程,不僅要將全身的雜質煅燒掉,同時還要用黑龍的血脈精華來替換。用剔骨、換血,剜肉、剝皮來形容正是最真實的寫照!
根據陳笑的估算,整個煉化的過程起碼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無時無刻都要承受着這種鍛身之苦,而且在這種鍛身過程當中,他一身的修爲也被壓制到了極限,甚至就連移動一下,都艱難無比!
可以說,眼下的陳笑,是他一生當中最爲脆弱的時刻,假如此時有人出手偷襲他,那麼他就將必死無疑!
對於這一點,弒神衆人也都清楚,在開始的十天之內,每個人都很警覺地爲陳笑護法,就算一隻蒼蠅,都無法突破他們的封鎖,進入陳笑的房屋之內。
但是這樣的狀況也只是持續了十天而已,在第十一天的時候,林天就又站了出來:“大家其實不用這麼警覺的,別忘了這可是野人嶺,黑心黴礦洞就在不遠處,假若我們這裡出了問題,礦主和那些野人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而且我們的地點如此隱蔽,外面更有大陣守護,想要無聲無息進入這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就不要這麼累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吧,這裡我會留意照看的。”
聽到林天這樣說,衆人雖然有些擔憂,但卻也覺得有些道理,再加上林天一再保證,衆人也就不再糾結了,紛紛起身,或是自行去修煉,或是外出接任務,將守護陳笑的重任交給了林天。
轉眼間又是十天的時間過去了,林天表現得倒也很是中規中矩,每隔半刻鐘,就會前來巡視一遍,而且察看得無比仔細,彷彿生怕漏掉了一些什麼蛛絲馬跡一般。
見到林天如此盡責,水柔等人也是大爲放心,心想反正此地緊靠着黑心黴礦洞,一旦遇到危險,先不說黑心黴礦主會不會出手,單單就是那幾百名聖體級別的野人,就能阻擋住一切威脅。
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弒神衆人也就不再太過擔憂,開始正常地接單,外出進行刺殺。
眼看衆人的防備心已經降低到了最低,林天的眼中終於是悄悄露出了一絲陰狠之色。
黑夜降臨,整個山谷一片靜謐,除了水柔和金晨還在各自的房間之內盤膝修煉以外,弒神的其他人都已經外出執行任務了。
按照慣例,在陳笑的屋外巡視了一圈,林天並未有任何發現,隨即便再次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就在他剛剛關上房門的一剎那,一道黑影卻是從林天房間的後窗一竄而出。
盤膝坐在地上,陳笑的牀早已在這二十天的時間裡被幾縷外溢的能量絞成了粉碎。
渾身輕輕抽搐着,到了現在,陳笑幾乎是已經疼得麻木了,任由着身體自動進行改造,自己則是緊守着一點神志不滅,艱難地度過着每一分每一秒。
“什麼人?”突然間一陣勁風襲來,儘管渾身難以動彈,但是陳笑卻依舊無比警覺地使出了渾身解數,向左橫移了半米。
雙眸驟然睜開,在陳笑之前所待着的那個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長三米,寬六寸,深更是不知多少的裂縫,一股股鋒銳的金屬性氣息擴散而出,讓陳笑的面色立即變得難看了起來。
“林天!你這是在幹什麼!”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陳笑滿臉驚怒之色。
“幹什麼?呵呵,陳笑,你就別跟我裝蒜了。其實你的心早就是向着葉恆的對嗎?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將這血脈精華交給你,還由你來分配。原本你若是乖乖的,我倒還能放過你一馬,可惜你實在是不識擡舉,這也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眼中滿是冷漠之色,林天也不隱藏身份,就這樣將容貌暴露在了陳笑面前。
“這麼說,你是想殺我咯?”見到林天竟然連隱瞞的打算都沒有,陳笑的面色也是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
“我自然不會輕易殺了你,如果就這樣把你殺了,我自己都不好跟大家交代,而且對於你,我還有更大的妙用,你覺得如果我製造出你是走火入魔的假象,大家會不會懷疑這血脈精華有問題呢?到時候葉恆就算是有百口,也都難以辯解了。”不慌不忙,林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也不急着下手,反而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不斷打量着陳笑。
“果真是夠陰險!這麼說來,之前勾結死亡的叛徒,真的是你咯?”雙眸微微眯起,陳笑的身體依舊在輕輕抽搐着,顯然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瞞你。你猜得沒錯,之前那件事的確就是我一手策劃的,可笑你們這些白癡,竟然還真的那麼信任我,把葉恆給生生逼走了。”或許是認爲陳笑此番必死無疑了,林天也是難得的放肆了一次,將一切都承認了下來,反正這間屋子已經被他用元力封鎖了,就算他的聲音說得再大聲,外面的人也聽不到分毫。
“林天,我始終想不明白,原本我們都是親如兄弟的夥伴,你爲何要這樣百般陷害葉恆,這樣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面上閃過一絲苦澀之意,陳笑接着問道。
“哈哈,這話問得好!我之所以這樣,完全是被逼的!”聽到陳笑的問題,林天頓時怒吼道。
“被逼的?哈哈,真是可笑啊!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林天,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妒忌吧!你妒忌葉恆比你強,你妒忌葉恆得人心,你妒忌葉恆的才能,怕他以後會將你壓下,從而坐上玄門門主的寶座是也不是!爲了妒忌,就出手殘害兄弟,林天,你還真是夠狠毒的!事到如今,竟然還給自己找藉口,說什麼被逼的,你不羞人,我都替你害臊!”看着林天那副模樣,陳笑頓時仰天大笑。
“是!我是妒忌了又如何?別忘了,我可是玄門大弟子!按理來說,弒神應該由我來統領纔對,可是結果呢?我在弒神根本就插不上多少話,所有事情都是由他葉恆來決定,我算什麼?我的實力是不如他,但是我玩陰謀,卻能活活玩死他!少了他一個葉恆,我也照樣能夠復仇,今後重建玄門,就將再無武峰一脈!”被陳笑的話刺激到了,林天頓時暴怒!
“呵呵,那又如何?玄門一向任人唯賢,可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玄門大弟子,一切都只看能力和修爲,你自己不如葉恆,憑什麼來喊不公,像你這樣的心性,我真不知道當初門主是怎麼看上你的,竟然會收你爲徒!簡直就是敗壞玄門的名聲!”越說越是氣憤,陳笑說道最後,就差指着林天的鼻子痛罵了。
“你找死!別以爲我不敢殺你!”被陳笑幾句話勾得怒髮衝冠,林天終於按捺不住,唰的一聲將長劍抽出,便向着陳笑的腦袋劈了下去!
面對着林天狠狠劈來的長劍,陳笑臉上的憤怒和驚恐卻是突然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心寒、同情之色,嘴裡也同時發出了一聲讓林天面色大變的低語:“一切你們都看到了,現在,也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