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聽了也是毫無頭緒，隨機應變？就是靠本能反應吧？難道要放棄所有的戰術、戰略？
“那咱們也開始戰鬥吧，你不用給我套招了，就像對待真正的戰鬥一樣就行，我要找找那種隨機應變的感覺。”文山決定模擬戰場對戰的模式，從中獲得靈感。
李夢凡也沒有拒絕，和文山展開了真正的對戰，也讓文山看到了真正的李夢凡，果斷、瀟灑、伶俐、敏捷，她因爲是女生，攻擊力量不足，因此就以敏捷的身姿攻擊對手防守的薄弱點造成傷害，彌補力量上的差距。
文山看着在眼前一閃而過的李夢凡，有心攻擊，但是往往都慢了李夢凡一步，打在了空氣中，而李夢凡的攻擊卻從未落空，雖然李夢凡沒有用多大力氣，但還是讓文山在理論上‘死’了很多次。
又是幾個小時下來，文山幾乎沒怎麼移動，主要是快不過李夢凡，動了也無濟於事，只能站在那裡被李夢凡攻擊，導致現在全身上下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疼得文山都有些站不住。
李夢凡走過來，開始指出文山在戰鬥中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
“你好像很想抓住我，但是卻沒有仔細地思考應對辦法，只是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出手，往往慢我一步。你要學會分析敵人的戰鬥方式，戰鬥習慣，以這些爲依據，判斷敵人的攻擊方向，攻擊動作，從而在對方攻擊未到達之前，就做出防禦或是攻擊，這就是預判。”
文山聽到李夢凡說的預判能力，感覺到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都有些跟不上課程了。
李夢凡讓文山又休息了一會兒，好好想想對策，再跟她對戰。
文山看着李夢凡走開，有些無語，這老師還真是隨意啊，只是告訴了自己要做什麼，卻不告訴自己要怎麼做，全靠自己摸索，然後過來驗證自己的成果，再指出問題，繼續讓自己摸索。
文山正在抱怨李夢凡這個老師不稱職，突然想到李夢凡的做法好像和大腦命令身體撓癢癢很像。
李夢凡只是讓自己做到一個目標，但是並沒有告訴自己具體要怎麼做，全靠自己摸索，而大腦好像也只是給身體發佈了一個‘撓癢癢’的命令，並沒有過於關注身體具體是如何做的，甚至連完成的結果都不太想知道。
文山好像找到了方法，那就是直接給自己下一個命令，讓自己隨意發揮，只要達到目標就算成功。
這個想法讓文山很是振奮，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李夢凡測試驗證。
李夢凡雖然奇怪爲什麼文山這一次這麼快就又找到自己要求開始對戰，但看文山的樣子，好像是想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急需驗證，也就沒有拒絕。
對戰開始後，文山就不斷地告訴自己的潛意識要抓住李夢凡，哪怕碰到衣角也算成功，算是給自己下了命令吧。
文山給自己潛意識下了命令之後，逐漸地沉靜了下來，內心很平靜，又有些對周圍的漠不關心，好像沒有什麼能夠引起自己情緒波動，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抓住李夢凡。
李夢凡也感覺到了文山的變化，看到他眼睛裡的目光不再明亮，甚至逐漸呆滯，表情不再豐富，有些死寂，毫無生氣，好像在一瞬間就變了個人似的，這讓李夢凡十分驚訝又十分擔憂。
這種變化給了李夢凡不舒服的感覺，好像眼前站着的是一個內心無慾無求的屍體，不會再嬉皮笑臉地逗她笑，也不會再誠惶誠恐地向自己道歉，害怕自己生氣，甚至不會再站到自己身邊用一生來兌現他對自己的承諾。
這讓李夢凡內心深處升起一股酸楚，好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般，也讓自己失去了全身力氣，無力地蹲下，掩面而泣。
李夢凡的舉動驚醒了文山，他快速回過神來，目光重新煥發出神採，臉上也露出了驚訝又緊張的表情。
文山恢復過來，立即擡腳走過來，蹲下，握住李夢凡的手腕，移開她的雙手，看着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內心一酸，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夢凡看着文山，看着他焦急的臉色，看着他擔憂的目光，發現自己最重要的人又回來了，立即撲了上來，一頭扎進了文山的懷中，緊抱着他不放。
文山不清楚李夢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但可以肯定和自己有關，是自己哪裡做了什麼事情嚇到她了嗎？可是剛纔自己就只是在準備和李夢凡開始對戰啊，也只是在命令自己的潛意識而已。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文山想不明白，但是也沒有想太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安撫李夢凡，她明顯是受到刺激了，還是來自自己的刺激，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
文山擡起胳膊，環抱住李夢凡，抱住她此刻尤爲嬌小的身軀，任由她在自己懷裡抽泣，一隻手輕輕地拍打着李夢凡瘦小的肩膀，對她不停地說着“不用怕，我在這。”
李夢凡整整哭了十分鐘才漸漸地平靜下來，文山這纔有心情問李夢凡具體情況。
李夢凡將對戰一開始他的變化以及這種變化給李夢凡的感覺都告訴了文山，讓文山聽了驚奇不已。
文山還以爲自己只是給潛意識下了命令，並沒有想到這會造成自己外在的表現又天差地別的變化。
從李夢凡的話中文山可以想象自己當時是有多麼可怕，就像是剛剛從地獄中逃出來的可怕怪物一般，吞噬了自己的理智，佔據了自己的軀殼，同時嚇到了站在對面的李夢凡。
文山奇怪爲什麼自己對潛意識下命令會影響到自己外在的表現，而且外在的表現看起來很像是被深度催眠了的人一樣，難道自己並不是給潛意識下了命令，而是直接催眠了自己，還是深度催眠？
看來自己的確是找到了能夠做到無招勝有招的方法，但是在實施的過程中用力過猛了，導致直接把自己催眠了。
文山安慰了李夢凡一陣，讓李夢凡放鬆不少，但是也不想那麼快再開始對戰。
沒辦法，文山只能先讓李夢凡休息，自己重新嘗試，但是也沒敢太急功近利，害怕再次把自己催眠了，讓李夢凡擔心，畢竟李夢凡就在旁邊坐着，雖然在休息，但也在關注着自己。
文山這次小心了很多，並沒有過度影響自己的潛意識，只是很小心地告誡了自己不用太用力，要一點一點來，逐漸地放鬆身體，擺脫大腦的完全控制，只需要大腦下達最終命令就行，實際操作過程由身體來完成。
文山漸漸地進入了狀態，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有些縹緲，就像是變得虛幻了一般，若隱若現，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流動的順暢感，彷彿是一個永遠都在流動的水團一般，沒有固定的形狀，一直都在變換。
文山感覺現在的自己很奇妙，好像能飛，又好像永遠無法和大地分離一般，好像能夠隨意控制自己的身體，又好像這具身體有自己的意識，自己只能夠主導大方向，具體的小動作很難控制。
文山轉頭看向李夢凡，對她說道：“我接下來會做一些動作，你幫我注意一下我的行爲、動作和身體狀態，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文山說完，開始做出一套戰鬥技巧，依然是那種很奇妙的感覺，大腦只能發佈打出一套動作的命令，實際的操作卻是由身體來完成的，不受大腦控制。
打完了全部動作，文山停下，慢慢退出這種狀態，恢復平常狀態，走到李夢凡身邊，詢問剛纔自己的樣子。
李夢凡聽到文山讓她幫忙注意他的動作時，就已經打開了訓練室裡的記錄功能，現在已經同步到自己的個人終端上了。
文山剛問完，李夢凡就把個人終端記錄的畫面給文山看了。
文山一邊觀看，一邊聽李夢凡在旁邊說出她自己的感受。
“你剛纔是打了一套戰鬥技巧吧，但是又好像不太像，只能說有些戰鬥技巧的影子，可以模糊地看出這是戰鬥技巧，但是又好像比那些戰鬥技巧更難以理解，有些看不透，整體上的動作就像是在水裡面做動作一樣，很慢，感覺阻力很大，但是又很流暢。
我感覺如果你想辦法把那種阻力給消除掉，然後把速度提升上去，用這種像是戰鬥技巧卻又比戰鬥技巧更難看透的動作，肯定能夠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而且，如果你將這套動作系統化爲自己獨一無二的招式，未來可能就會很少遇到對手了。”
李夢凡說完，文山也將畫面看完了，確實如李夢凡說的那樣，自己整個人就像是進入了水中一樣，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做出的動作很慢，但是卻很難捉摸，比如一個向下的劈手卻突然在中途化爲了爪，改變了攻擊方向，從左到右劃過，然後再次在中途化爪爲掌，用力向前推去，然後再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