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有些發懵，這麼快嗎？自己只是哼唧了兩聲，之後感覺到一股涼意蔓延全身，然後，就完了？已經突破了？
李夢凡更是呆滯，什麼情況？剛纔自己好像感覺到文山的天花板變高了，發生了什麼？難道突破自身極限了？所以躍升了自己的天花板？
李夢凡驚訝又羨慕地看着文山，如果這樣的情況再發生幾次，他的未來就會難以想象的寬廣了。
李夢凡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這種時候，文山很有可能會從突破極限時的身體變化中得到什麼啓發，爲之後的訓練甚至未來的戰鬥提供分析數據和判斷依據。
文山並沒有李夢凡想的那麼厲害，隨時隨地都能夠獲得什麼感悟，他現在只是沉浸在自己突破極限的震驚中，不明白那個時候身體裡出現的一股涼意是什麼，是自己體內產生的嗎？還是外來物？
文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既然幫助自己突破極限了，應該不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暫時先不去管它了。
文山擡起頭，看向李夢凡，目光有些激動，有些欣喜，還有些想要和李夢凡分享的迫切。
“現在感覺怎麼樣？”李夢凡朝文山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看到了，開口問道。
“感覺很好，又感覺不是很好，我好像失去力量了，但是現在我已經全面爆發了啊。”文山仔細體會了一下自身狀況，發現了異常，面色擔憂地向李夢凡說道。
李夢凡好像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淡淡地點了點頭，走回對面的沙發，坐下，開口對文山說道：“你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狀況。你已經突破了自己目前的極限，擴大了自身能力的承受範圍，所以你之前的滿力量狀態放到現在，只能算是一半的力量，甚至一半都不到，你還需要再次進行提升訓練。”
文山有些理解又有些迷糊，開口說道：“簡單理解的話就是我現在變強了，以前的最強放到現在已經不算最強了，對吧？”
李夢凡點頭。
“那我現在是要把之前做過的所有訓練都要再做一遍嗎？包括力量，速度，反應能力等等？”文山不願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李夢凡再次點頭。
文山現在感覺有些頭大，這還真是禍福相依啊，自己剛剛突破自身極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告知自己還要重新訓練，簡直就像切完了腫瘤的病人在即將出院之際被告知腫瘤沒切乾淨，還要再做一場手術。
李夢凡看出了文山的哀怨，安慰他說道：“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已經有了基礎了，不會和之前一樣需要從零開始，進展會比之前快很多，而且也不用做單項訓練，可以直接進行綜合訓練。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你突破極限到達更高天地的整個過程，都在身體和思維的共同見證下完成的，所以，你的自我保護機制應該已經沒有了。”
文山聽了李夢凡的話，心裡才稍微好受些，想了想，問道：“我現在突破了極限，如果等到再次訓練到滿力量狀態，徹底熟悉了自身，到時候再進行能量感知，是不是會達到更好的能量同化吸收效果？”
李夢凡想了想，對文山說道：“沒錯。本來你已經做到了對自己身體的熟知，但是你又幸運地突破自身極限了，導致你的身體肯定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你在不熟悉這些變化的狀況下立即開始能量感知，最大限度也只能利用自己已經熟悉的身體部分去同化周圍的能量，雖然肯定會比之前兩次的效果更驚人，但是依然沒有達到你應該達到的能量同化效率。
所以真正想要將能量同化效率發揮到最大，你最好還是先完全熟悉自己現在的身體。”
文山點頭表示明白，決定先不進行能量感知，等自己真正的準備完全後再進行嘗試，到時候，肯定會再次造成轟動的。
既然李夢凡說自己已經有了基礎，訓練不會再向之前那樣耗費時間，那麼，自己要達到滿力量狀態，熟知自己的身體，肯定不會浪費太長時間，之前用來兩天，現在頂多一個白天肯定能夠完成所有的訓練，使自己的各方面都達到最強，同時又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綜合訓練是不是就是把之前做過的訓練都加進來，同時進行？”文山問向李夢凡。
李夢凡搖了搖頭，說道：“並不用那麼麻煩，你只需要保持最強爆發狀態，在反應能力訓練場地裡全速奔跑就行，到時候我會把場地內的測試設備的參數都調到最高，應該能夠滿足你的訓練，直到你觸碰到自己最新的天花板。”
最新的天花板？
文山理解天花板的含義，李夢凡指的就是自己的極限，但是，什麼叫最新的天花板？
文山越想越奇怪，最後還是向李夢凡問了出來。
“天花板就是你的極限啊，只有突破了天花板才能夠看到更廣闊的天空。”李夢凡解釋說道，以爲文山不明白天花板的含義。
“這個我知道，我是問什麼叫最新的天花板？難道還有舊的天花板？我不是都已經突破了嗎？難道還有？難道天花板還有多個？”文山一邊問一邊想，越想越驚訝，問到最後，眼睛都瞪大了。
李夢凡看着文山，嗤笑了一聲，“不然呢，你以爲突破一個之後就沒有了？我告訴你，有，不僅還有，而且還會越來越難以突破，最後會難到讓人絕望，難到讓人退縮，所以當年纔會有身體開發度訓練不過半的傳言，也纔會有吳子言離開第八軍團，獨自探索星空，尋找突破契機的事情發生。”
文山張大了嘴巴，難以想象，自己還以爲突破了之後就是另一片天地呢，沒想到竟然只是上了一層樓而已，頭頂上還是天花板，上面還有很多層樓需要自己攀爬。
“不對啊，有點問題啊。”文山突然又想到了一點，感覺天花板的理論有些不成立。
李夢凡沒說話，等文山繼續說下去。
“如果按你所說，在突破一個天花板之後，還會有一個新的天花板，如果突破不過去的話，實力也就不會增長。但是，第八軍團中好像所有人只要努力訓練，身體開發度都會提高，也沒有聽說過誰遇到了天花板啊。”文山發現了李夢凡話裡的漏洞。
“確實，團裡很多人都沒有遇到過天花板，但是卻都穩步提升了身體開發度，但是，他們都是普通人，平庸的人，包括我也一樣。
其實身體開發度纔是根本，天花板更像是對勤奮刻苦訓練的人的獎勵，而且這個獎勵不止一個。
如果將身體開發度以十個百分點爲單位劃分爲九個階段的話，那麼，天花板就位於每個階段的最高點，只有觸碰並突破了天花板，纔會得到那些獎勵。
普通人只能努力訓練，竭力地靠近天花板，想要嘗試觸摸甚至突破，但是太難了，往往還沒有觸摸到天花板，就已經走過去了，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又有一個新的天花板在等着他。
這不是突破，更像是——超時，就像你正在拼命地完成兌獎條件，但是商家卻告訴你，截止日期已經過了，你不能在他這裡兌獎了，同時告訴了你下一個新的兌獎活動，然後你又開始拼命地完成兌獎條件，最後還是超時了，如此循環，很悲慘，也很無奈。
就好像那些獎勵根本就不是爲普通人準備的，而是留給天賦異稟的天才的，就像咱們的第一任團長吳子言，就像你。”
文山從李夢凡的話語中聽出了她的無奈、悲憤以及妥協。
文山沒辦法幫她，他甚至沒辦法幫助自己，他連自己自身的情況都還沒有搞清楚呢。
文山看着李夢凡，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他擔心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反而會讓李夢凡覺得自己在同情她，站在另一個高度以俯視的姿態同情她。
文山走過去，來到李夢凡面前，蹲下身，看着李夢凡垂下的眼眉，看着她傷心落寞的神情，心頭髮顫，胸口發悶，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擡起胳膊，握住李夢凡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感受着這雙柔軟又無力的小手，平時能夠囉嗦一籮筐的嘴皮子，此時卻緊緊地閉着，說不出一句話。
李夢凡被文山抓着雙手並沒有反抗，她現在心情很低落，很壓抑，她需要一個人在旁邊支持她，鼓勵她，給她提供前進的動力，而現在文山的舉動給了她一些安慰，帶來了一些溫暖。
李夢凡擡眼看着文山，看着他的雙眼好像有些難過，又好像有些堅定，不明白他爲什麼難過，又下了什麼決定，就這麼呆呆地看着文山。
文山也在看着李夢凡，看着她在看着自己，握着李夢凡雙手的手握得更緊了。
“還記得昨天掌對掌我對你說的話嗎？”
文山和李夢凡對視了很久很久，終於緩緩地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