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既然答應了金鵬王,就一定會做到,但閻鐵珊,霍休,獨孤一鶴都是少有的高手,尤其是獨孤一鶴,他身爲峨眉派掌門,劍術之妙,在江湖上可排在前五。
就憑陸小鳳和花滿樓,外加一個不會武功的顏景白是絕對不是對手的。
所以他要去請幫手,這個幫手就是萬梅山莊莊主,西門吹雪。
對於這個名字顏景白自然是熟悉的,即使在幾十年後的今天,即使是在他已經將陸小鳳劇情通通忘光,只記得幾個主要角色的現在。
只要是個男孩子,誰沒有在小時候夢想着長大後成爲一個大俠劍客?誰的腦子裡沒有一個豪氣沖天江湖夢?誰沒有在年少無知的時候拿着一根樹枝當成劍,然後鼓起嘴輕輕地吹去那並不存在的血花?
顏景白是個男人,他也曾經年少過,永遠白衣如雪的西門吹雪曾經是他最僮景偶像。
對於少年時代最喜歡的一個書中角色,如今有機會見到真人,顏景白自然不會放過。
萬梅山莊說是萬梅,卻不是真的有一萬棵梅樹的,牆角路旁僅有幾棵光禿禿的梅樹枝幹,莊裡最多的是桃樹,此刻正是夏初,茂密的綠葉鬱鬱蔥蔥,其中滿滿當當的掛着青澀的桃子。
萬梅山莊的主人一身白衣,柔軟如山巔的冰雪,眉眼烏髮卻是墨一般的黑,手中握着的是和他的人一般鋒銳、凌厲、森寒冰冷的烏鞘長劍。
可以說,這人和他少年時期幻想過的一樣,或者說比那更好,顏景白無比滿意,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沒什麼不好了。
西門吹雪不是個好說服的人,如果他不願意,沒有人逼他做任何事,在陸小鳳付出了兩條鬍子的代價之後,對方終於決定走這一趟。
時間緊迫,離開萬梅山莊後,陸小鳳幾人便立刻動身前往閻鐵珊的珠光寶氣閣,西門吹雪冷傲孤僻,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並不與他們同路。
荒野古道上,一輛馬車跑得飛快。
忽然,馬聲長嘶,“咔嚓”一聲,奔跑的駿馬被人攔腰砍成兩段,溫熱的鮮血瓢潑大雨一般傾灑而下。
嗖嗖兩個身影,從翻到的馬車中破門而出,正是陸小鳳和花滿樓,而顏景白則被陸小鳳提在手中。
三人落地,顏景白立刻掙開陸小鳳的鉗制,冷靜的看着這羣黑衣蒙面,顯然是來者不善的人。
陸小鳳皺眉,小聲道:“是上次想要搶棺材的那些人。”
顏景白抿脣,右手一伸,將彎弓緊緊地握在手中。
看來是衝着他來的了!
雖然天色很暗,只有一輪殘月透過雲層散發着皎白的月光
。
但陸小鳳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那羣黑衣人在見到顏景白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僵硬,那些目光中有殺氣,有猙獰,還有一點點的畏懼?
陸小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而他也沒有機會再看清,因爲那些黑衣人已經攻過來了。
對方的武功不錯,有組織又有紀律,奈何他們的對手是陸小鳳和花滿樓,這兩人都是江湖上數得上號的高手,他們等於是踢到鐵板了。
陸小鳳兩指伸出,閃電一般夾住襲來的一劍,鋒銳的劍鋒被穩穩地夾在指間動彈不得。
陸小鳳翹了翹光禿禿的嘴脣,衝對方微微一笑,然後真氣涌出,指尖連彈,鋼鐵鑄成的長劍已經“鐺鐺鐺”被斷成幾截。
花滿樓珍惜每一條生命,所以他從來不殺人,即使對方是要他命的人他也不會輕易取走一人的性命。
寬大的袍袖夾裹着真氣猛然揮出,捲住向自己刺來的長劍,他雖然看不見,但他行動之間不比看得見的人差,甚至比所有人都要好。
對方的兵器被他奪到手中,他旋身側踢,足尖迅速點住那人的穴道,“鐺!”袖中長劍射出,格擋住身後偷襲的一劍,雄厚的真氣將對方震得連連後退!
顏景白雖然處於被保護的位置,但他卻並沒有乖乖呆着,認真的充當被保護者的角色,而是彎弓搭箭,一支支箭矢以一種刁鑽的角度射向那些黑衣人。
他沒有內力,真的想要射死人有點難度,但添添亂還是不錯的。
比如其中一人微微一側身就能躲開陸小鳳踢來的一腳,但他不能躲,因爲如果他躲得話那裡正有一支箭向他咽喉射來,所以他只能往陸小鳳的腳尖上撞。
再比如,有一人的劍已經捱到花滿樓的袖口了,但突然出現一支冷箭射向他的後背,如果不想身上多出一個大洞的話,他就只能回劍格擋,然後就被花滿樓趁機點住了穴道扔到一邊。
也不是沒有人想先殺了顏景白這個目標人物,但陸小鳳和花滿樓這兩人組成的防守太嚴密,竟讓他們無法靠近一步。
於是,那羣黑衣人便倒黴了,很快的就躺倒一片,爲首之人見事不可爲,迅速下令撤退。
陸小鳳三人並沒有去追,而是蹲在了或受傷或被花滿樓點了穴道的人身邊,他想從這些人口中問出些蛛絲馬跡,但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
“他們死了!”他拍了拍手,沉聲說道。
花滿樓擰眉,“怎麼回事?”
“服毒自盡!”
陸小鳳說的平靜,但他的內心卻絕對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無所謂。
將毒囊藏在牙齒內,關鍵時刻寧願服毒自盡,也不讓自己落在敵人手上,這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死士做法絕對不是普通組織
。
陸小鳳對顏景白的身份來歷更加的好奇了。
聽說所有人都死了之後,花滿樓的神情有些悲傷,他是一個尊重生命的人,無論誰死了他都會惋惜,哪怕對方上一刻還在要他的性命。
但他的悲傷並沒有持續多久,在歌聲響起的瞬間,他的表情變了,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陸小鳳趕緊跟了上去,手上還提着顏景白。
那是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廟中有一把梳子,一盆水,水上還漂着幾根女人的長髮,佛像的背後釘着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花滿樓拿起那把梳子,慢慢摸索,“那是上官飛燕的歌聲。”
他的臉上似喜似悲,複雜之極,“她還活着,活着就好。”他如此說着。
陸小鳳和顏景白麪面相覷,識趣的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在一個陷入感情的男人面前說他心儀的姑娘的壞話,絕對是不理智的行爲。
而陸小鳳二人都不是蠢人。
這場變故之後,三人的腳程更快了,原本五天的行程硬是被縮到了三天。
顏景白全身的骨頭幾乎要散架了,但礙於面子的原因,終究還是被他給撐住了。
而等他們剛進城,就有一張燙金的請帖送到了他們手中。
請帖是從珠光寶氣閣送來的,請他們的正是閻鐵珊。
其實比起去赴宴,顏景白更願意找家客棧好好地睡上一覺,事實上,他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反正他也不會武功,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添加負擔。
奈何陸小鳳和花滿樓都不同意,他身份成謎,又有人追殺他,用陸小鳳的話來說就是,要是敵人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殺了他怎麼辦,好歹也是他千辛萬苦從猴精那裡贏來的,他可捨不得他就這麼死了。
顏景白被陸小鳳絮絮叨叨的念得煩了,只能跟着去了。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珠光寶氣閣總管,霍天青。
霍天青是一個很英俊,很自信的年輕人,他雖然自信卻不自負,反而很有原則。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人情不自禁的就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宴席是擺在水榭中的,它的主人還沒有到,裡面只做了三個人。
霍天青將陸小鳳他們迎進水榭,然後一一給他們作介紹。
坐着的三人中,一位是閻家的西席和清客蘇少卿,一位是關中聯營鏢局的總鏢頭“雲裡神龍”馬雲空,而最後一位卻是一個一頭白髮的男子。
他看上去並不起眼,除了那頭扎眼的白髮之外整個人平淡無奇。
但恰恰是這份平淡無奇讓陸小鳳瞬間提高了警惕
。
男子相貌不俗,配上那頭白髮本應該是醒目的存在纔是,可陸小鳳剛進來的時候卻一眼都沒有往他坐着的方向看,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而更奇怪的是霍天青的態度,這個從來都是自傲的年輕人對他似乎隱隱的存在着一絲敬畏,而介紹對方的身份時也不盡詳細,只含糊的說了一聲“這是石師!”
單隻這一點就足以讓陸小鳳察覺到此人的不凡!
不提陸小鳳心中警鈴大作,單單就說顏景白,他在踏進水榭的那一刻就已經注意到了那人的存在。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顏景白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這人怎麼會在這裡!!
似乎察覺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人微微擡頭,漫不經心的往顏景白的方向看來。
兩雙同樣漆黑的眸子對視的瞬間,那人眯起眼睛,眉宇間似乎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顏景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也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整個人下意識的往花滿樓身後躲了躲。
“怎麼呢?”花滿樓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顏景白抿了抿脣,還未開口,就聽陸小鳳說道:“你也察覺到那人不簡單了?”
“你們說的是誰?”花滿樓問。
陸小鳳小聲道:“最左邊坐在角落裡的那個長着白頭髮的人。”
花滿樓有些驚訝,然後猶豫了一下才道:“那裡——有人?”
陸小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歲寒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7-09 15: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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