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悲劇的一夜之後,哲世鏗就不太能坦然面對軒轅凜,畢竟跟別人的小弟弟親密接觸神馬的,他還真習慣不了這個……
誰說好兄弟之間擼擼管神馬是正常的事情?!回去問問那些哥哥弟弟們去!哪個真正對同性沒有任何幻想的男人幹過這種事情,他給那人跪了啊!
一臉苦逼地捂着脖頸處那個被某人激動下咬出的牙齒印,哲世鏗腦中的那一羣神獸從那天晚上開始基本上就沒消停過,奔騰來奔騰去歡脫得厲害。
軒轅凜這貨下嘴真狠啊……那印子估計沒個幾天是消不下去的,而且最讓哲世鏗抑鬱的是,一堆人看着這印子的眼神那都不對啊!上至軒轅凜中至跑堂的小弟下至街上隨便一個路人甲,那眼神都赤/裸裸地讓哲世鏗寒毛直豎,一看就知道在腦補着什麼不河蟹的內容——這眼神哲世鏗多熟悉啊,每次腦補嫖妹子的時候他就這眼神啊……
最讓哲世鏗崩潰的是,他遇到了一位十分善良地遞給他一塊類似於圍脖的條狀物體的和善大嬸,那位大嬸一邊極富有愛心地幫哲世鏗把咬痕遮住,一邊絮絮叨叨地叮囑他身邊的軒轅凜不要下嘴這麼重要好好愛護自己戀人什麼的,軒轅凜那貨竟然還羞澀到臉紅了!
哲世鏗當場就裂了,他裂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爲這位大嬸的鼓勵,還因爲他和軒轅凜此時此刻易容的是一對中年大叔主僕——我擦大嬸你這是有多重口啊!如果說看起來挺孃的美少年CP哲世鏗還能勉強接受的話,大叔神馬的——雖然其中有一個是美大叔——他是真心hold不住啊……
這個霹靂般的鉅變,讓哲世鏗第一次有種驚悚的感覺,感覺他穿的世界似乎存在了不少的問題,不僅僅是他這個作者隨便改變劇情,而是……這個世界的人類的三觀似乎都歪了啊混蛋!
喂!你們真不覺得男的和男的幹這種事情有問題麼?!真的不覺得麼?!接受度不要這麼高啊親!
哲世鏗暴躁了,哲世鏗抑鬱了,哲世鏗魂不守舍了,於是就算面臨了強敵,哲世鏗也走神了……
踏前一步擋在哲世鏗身前,軒轅凜的神情戒備而肅穆,略一拱手,“宿前輩,黃前輩,晚輩軒轅凜有禮了。”
是的,他們暴露了。雖然有易容,但是軒轅凜所最擅長的並非易容,而且江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於是他們毫無懸念地被識破了易容,抓包了。
“哈,你這個禮老夫可擔待不起!”被稱爲宿前輩的老頭子側身避過,冷笑道,“想必你早就應該知道我們攔住你是爲了什麼,不要耍滑頭!乖乖給老夫束手就擒!”
“兩位前輩,軒轅凜可以發誓,晚輩絕對沒有對吳老爺子下過殺手!那晚的事情其實是這樣……”軒轅凜無奈,將事情重新敘述了一遍,不過卻並未說吳老爺子是人假扮,而棺木裡空無一人——畢竟,擾死者安寧這種事情,不管是爲了什麼,這些吳老爺子的老友們如果知道了肯定是會更加憤恨於他的。
不過,顯然,如果不將所查證的事情與猜測如數說出的話,其中層層的矛盾與疑點絕對不會逃得過這兩位浸淫江湖已久的前輩。
“哼!空口無憑還矛盾重重,你認爲發一個毒誓就能輕易取信於人?!”黃前輩一甩衣袖,“我們也不想以大欺小,既然你說你行端坐正,那麼便沒什麼可怕的,跟我們走,如果你果真沒做過,老夫自然不會冤枉你,如果你撒謊欺瞞……哼哼……”
軒轅凜無奈,看了看兩位明顯不打算放過他們的兩位前輩,又看了一眼終於被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喚醒,也開始緊張起來的哲世鏗,眼神在柔軟了一瞬後堅定了起來——如果是隻他一人的話,跟着他們走倒也沒什麼,但是師兄……
不管是與師兄分開,還是讓他跟着自己受制於人,軒轅凜都是不願意看到的。臉色一沉,軒轅凜再次拱手,“晚輩想要親自查證一切,還自己清白,還請兩位前輩……”
“我們信不過你!”強硬地打斷軒轅凜的話,宿前輩與黃前輩都握住了自己的兵器,“如果你不答應,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們似乎從來就沒客氣過吧?!哲世鏗腹誹着,看着軒轅凜也毫不遲疑地抽出那把讓他垂涎了很久的長劍,連忙也握住自己的劍柄,腳步向後稍挪了些許,以免妨礙到軒轅凜鬥毆、
唔,好像鬥毆這個詞用在這裡有點不恰當?
此時此刻,軒轅凜已經基本上將崖底的武功秘籍融會貫通,加之朱果所增的內力,放眼江湖幾乎已難有敵手,就算獨自一人應戰兩位江湖前輩也毫不勢弱。在熟悉了二人的招式後,軒轅凜憑着年輕後勁足的優勢竟然隱隱有了獲勝的跡象。
哲世鏗知道,以軒轅凜的性格是不會對這兩位前輩下殺手的,而他的武功又足以擊敗二人,所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站在一邊觀戰,盡職盡責地充當自己的人形背景。沒想到他的樣子大概是太悠哉了,讓因爲落敗而逐漸焦躁憤怒的宿前輩覺得各種不順眼,竟突然身形一錯,五指化爲爪狀,朝着哲世鏗抓了過來。
哲世鏗大驚,連忙拔劍抵擋,不過結果自然不言而喻,雖然打不過軒轅凜,但是宿前輩抓個哲世鏗跟老鷹抓小雞——還是沒有母雞護着的小雞——一樣沒有任何的困難,三下兩下地化解了哲世鏗的攻勢,隨後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對着軒轅凜怒喝,“不許動!再動我就殺了他!”
軒轅凜眼睜睜看着宿前輩脫離戰局朝着自家師兄出手就有些着急,偏偏又被黃前輩糾纏住一時無法分/身援救,待到聽到這一聲斷喝,軒轅凜不得不僵硬住身體,不敢再動,憤怒的眼神直刺宿前輩,冷聲道,“竟然挾持人質作爲威脅,宿前輩還真不愧是‘武林名宿’!”
軒轅凜的話一點也不客氣了,看到哲世鏗被人扼住喉嚨,他便覺得血液猛地涌上了頭部,什麼冷靜穩重都不復存在,一心只想將那隻礙事的手剁碎了喂狗。
軒轅凜這邊苦逼,哲世鏗這邊更是苦逼,喉嚨被掐住,喘氣咽口水什麼的都困難的要死,哲世鏗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邪黴了,竟然被當成了人質!
在他的文裡,人質神馬的可都是妹子的工作啊!美人被抓爲人質英雄救美之類的套路他是百玩不膩的,沒想到又玩到自己身上去了!
我去!這是報應嗎?!這絕對是報應吧!
“棄劍!”掐着哲世鏗喉嚨的手又緊了緊,宿前輩緊盯着軒轅凜的一舉一動,大喝,軒轅凜握着劍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咬牙,將其扔到了一邊。
看到軒轅凜手中沒有了武器,黃前輩與宿前輩都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兩人眼神交匯了一瞬,立即,黃前輩拿出繩索,將軒轅凜捆了個結結實實,而宿前輩在確定軒轅凜無法動彈後,一揚手,毫不客氣地將哲世鏗給打暈了。
眼睜睜看着自家師兄被打暈,重重地跌倒在地,軒轅凜的表情更加冷冽,漆黑眼中竟然微微泛起了赤色。彷彿是感應到他胸臆中滔天的怒火,被丟棄在一邊的長劍輕輕顫動了起來。視線掃過那似乎在對他鳴叫的長劍,軒轅凜嘴脣翕動,無聲的念起了口訣……
等到哲世鏗醒來的時候,一場危機已經煙消雲散,他正躺在軒轅凜的懷中,而軒轅凜正替他揉捏着被擊中的部位,神色間滿是自責,還帶着些許哲世鏗看不懂的陰鬱。
“他們呢……?我們……脫困了?”哲世鏗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姿勢,掙扎着想要坐起身,卻被軒轅凜按住,隨後伸臂將他摟得更緊。
“……喂,你怎麼了?”感覺到軒轅凜十分的不對頭,哲世鏗也來不及管自己渾身上下叫囂着的“危險”感覺,連忙詢問。
“師兄……如果我說我將那二人殺了,你會如何看我……?”軒轅凜的聲音顫抖,帶着難以言喻的惶恐與掙扎,哲世鏗一愣,拍着軒轅凜後背的手也頓了一下,頓時心下一片茫然。
作爲一個小說的作者,哲世鏗自然知道軒轅凜是不可能不殺人的,相反,他還殺了不少。爭霸世界的主角神馬的,哪能不殺個把人呢?你看誰家這樣的主角手裡沒捏着幾條人命?
但是,作爲一個在黨的旗幟下長大的普通人,哲世鏗對於殺人這種東西排斥的要死,殺人那是可是刑事犯罪啊!一想到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殺人犯神馬的,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啊喂!
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哲世鏗可以在小說裡毫無顧忌的YY,殺人爭霸後宮妹子,但是在現實裡,他還是三觀端正從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偶爾還讓讓座歸還歸還失物的好青年。
但是,當小說和現實的界限不再明顯了的時候,這個矛盾就出來了……
“師兄……”察覺到哲世鏗的僵硬,軒轅凜忍不住又收緊了手臂,剛剛因爲抱着師兄而沉靜下來的心緒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是軒轅凜第一次殺人,他的確動搖過,卻一點也不後悔,即使知道師兄善良到也許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也一點都不後悔——誰敢在他面前以師兄的性命相要挾,他就絕對不會放過那人!
再溫和的人,總是有一塊逆鱗的,如果不幸觸到那塊逆鱗,就要做好被狠狠報復的準備——更何況,軒轅凜從來都不是溫和的人,溫和只是他戴在臉上的一張假面罷了。
軒轅凜可以爲了自己的師兄做任何事情,可以爲他殺人,甚至可以爲他逆天,但是卻絕對無法忍受自己的師兄會疏遠他甚至厭惡他。
人總是要有一個支持一個依靠的,軒轅凜已經一無所有,既然師兄出現了,幾次捨身相護,讓他的心全都牽掛在了他的身上,那麼他就必須要負起這個責任……
師兄總是他的,總是要跟在他身邊的,如果師兄待他一如既往,那麼他便寵他順他,如果師兄想要逃開……
心中逐漸積聚起危險的陰霾,軒轅凜的聲音異常輕柔,“師兄,你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哲世鏗的聲音有些苦悶,“我在想我不能這樣頹廢下去了,我要練武,一定要練武,我不能再這樣給你拖後腿了!”
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軒轅凜一怔,隨即微笑了起來,輕輕蹭了蹭哲世鏗的面頰。
聲音仍舊是輕柔的,但是卻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陰鬱,軒轅凜輕輕合上眼睛,放鬆了身體,“那……由我來教師兄如何……?”
“顯然是要你教啊,你敢不教我麼?”哲世鏗瞪眼,完全沒有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的感覺。
“不敢。”軒轅凜輕笑着答道,“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做師弟的怎敢不從?”
“……你還真敢不從過……”哲世鏗抽了抽嘴角,想起軒轅凜那蠻不講理的給他造成了極大心靈創傷的夜晚,忍不住吐槽。
完全無視了哲世鏗的抱怨,軒轅凜笑着鬆開他,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此地不宜久留,師兄,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
軒轅凜終於回覆了正常,哲世鏗這纔有了閒暇掃了一眼周圍——幸好沒有看到什麼血淋淋的屍體之類的——然後將手遞到了軒轅凜手中,由他拉着站了起來。
垂眸,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軒轅凜的笑容寧靜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