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用進廢退,熟能生巧?
她面色複雜的看着金壯壯,剛纔她那一聲嚎叫可真是把她嚇壞了。
【壯啊,咱可不帶這麼害人的!】
【壯啊,咱可長點兒心吧,我給你吃藥雖然說是苦了點兒,可這也是爲你好啊!】
【你說你是一時的苦好,還是身上一直癢癢的好啊?!】
【不帶這麼嚇人的!你要是這麼嗞哇亂叫的,可多少是有點不知好賴了啊!】
雲朵朵低頭看着金壯壯,用眼神傳遞語言,兩個嬰兒臉對着臉,兩雙眼睛亮亮的。
【看我這麼努力費力的給你治病的份兒上,等你長大了,怎麼着也得認我當姐姐!】
雲朵朵滴溜溜的眼珠子轉動着,閃爍着光芒,壯壯這麼依賴自己,她還不到百天就收了個妹妹,針不戳!
……
與安慶殿的熱鬧與輝煌不同,辛者庫十分的冷清,到處散發着陰鷙、頹敗的氣息。
阿香在辛者庫做苦活,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偷偷跑到福雙宮,扒着窗戶屏住呼吸偷偷地看雲朵朵。
原本她很擔心福雙宮那些年輕的宮女們照顧不好小公主,可是後來見有趙公公把嬤嬤們請來了,柳嬤嬤和一些經驗十分豐富的嬤嬤在照顧小公主,她也就放心了。
那日,她醒過來的時候,便被帶到了雲北夜的面前。
雲北夜罰她辛者庫反省自己的過失,待反省完成後就可以回到小公主的身邊,她原本想快些回到小公主的身邊。
但是來了辛者庫之後,她發現在這宮裡最底層人民聚聚的地方,能聽到不少消息,宮女太監們之間傳遞着各宮貴人的八卦和最私密的事情。
辛者庫裡面的宮人,都是犯了大錯的,乾的活也是最髒最累最苦的。
宮內的貴人們找人做骯髒事的時候,多半都會找辛者庫的人去執行。
這裡的人已經沒有了生的希望,任何人帶過來的一丁點希望,都被視爲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管讓他們去做什麼骯髒事,去下毒,去殺人,去偷盜,他們都不會拒絕。
而貴人們要殺人滅口的時候,辛者庫忽然少了一個宮人,也不會被注意到。
她知道,佛堂的火着的蹊蹺,就像她家小姐生產後就去了,是一樣的,一定是認爲的。
她希望留在這裡,能打探些消息,幫助她找到傷害小公主的兇手。
若是能探聽到誰一直用藥糟蹋她家小姐的身子,究竟是誰這麼心狠手辣的害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她人微言輕,也不能改變什麼,但是至少等小公主長大了,她可以告訴小公主誰是敵人,要她提防小心。
她看着天上的圓月,捶打着水桶裡面的衣衫,手凍的通紅,肩膀痠疼,膝蓋骨也凍的有些溼冷。
……
今日是除夕,宮裡一陣熱鬧的喧囂之後,便又迴歸了寧靜。
壽昌宮內,皇太后卸掉了戴在頭上的沉重的髮飾,將手上戴着的鐲子都取下來。
張嬤嬤輕柔地梳着皇太后的頭髮,按摩着她頭頂上面的穴位。
“佛堂起火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皇太后的聲音略顯疲憊,她閉上了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今日宸妃夥同甄太史在大殿上鬧了這麼一出,日後保不定還會有其他人以各種方式傷害朵朵。
今日在安慶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罷了甄太史的官,也是殺雞儆猴,給其他意圖加害她孫女的人一個警示。
“回太后娘娘的話,老奴暗中去查了,佛堂起火那日,原本守在佛堂門口的宮女和太監們,被住在附近的凌美人叫走了,說是芳華殿亟需人手清理宮殿。”
“芳華殿的凌美人亟需人手清理宮殿?”皇太后扯了扯嘴角,這麼一聽,凌美人就十分有嫌疑。
“老奴仔細問了一下,那天,凌美人聽說陛下會路過她的寢殿,她便想着裝扮的好看一些,掛上些大紅燈籠來吸引陛下的目光。”
“內務府的人手不夠,就調走了佛堂附近的宮人去幫忙。”
“嗯。”
“芳華殿的凌美人,可是半年前新入宮的那位?”皇太后回憶着,卻始終想不起來這位凌美人的相貌。
“正是。”
“那佛堂附近水缸裡面的水都結冰了,爲何沒人發現?”
“這佛堂附近的水缸本來也是歸內務府管,但是那幾日內務府的管事公公正好到了日子回老家省親,臨時換了人,交接工作的時候事情太多,就漏了按時檢查水缸。”張嬤嬤解釋着。
“哼,這幫狗奴才。”
“倒也說的通。”
“太后娘娘是覺得一切發生的太巧了?”張嬤嬤給皇太后梳頭髮的手頓了頓,在腦海中梳理着前因後果。
“這盤棋下的倒算是巧,把佛堂的人手、佛堂走水能救火用的東西都算進去了。”
“這位凌美人,你可有印象?”皇太后心中好奇,若此事是凌美人一手策劃的,這位凌美人一定是個穩重且心思細膩,做事謹慎的人。
“老奴記得,凌美人剛進後宮的時候,日日來給太后娘娘請安,但是當時都被回絕了。”張嬤嬤回憶着幾個月前的事情。
“大概一月有餘,凌美人每每來,都被拒之門外,後來,也就不怎麼來了。”
“嗯。”
“凌美人可是哪家的官小姐?”
“是鄭家的女兒。”
皇太后思索了片刻,“可是和冷宮裡面的鄭貴妃,是同一個爹?”
“是,老奴聽說,凌美人是鄭家的庶女。”
“嗯。”
“太后娘娘,內務府的人是否要重重責罰?”張嬤嬤問道,畢竟,佛堂附近救火用的水缸裡面沒有活水,是內務府的失職。
“先觀望着,別動手。”
“下手的人,知道朵朵去了佛堂,要麼是在朵朵的寢殿福雙宮的附近留了眼線,要麼就是在佛堂附近留了眼線。”皇太后淡淡地說道。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這人可能是衝着小公主去的,也可能是衝着太后娘娘來的?”想到這一層關係,張嬤嬤的臉色霎時就變了,手裡緊緊地攥着那把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