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法子倒是很隱蔽,畢竟,正常人的腦回路是不會把佈防圖刻在枕頭上,藏在自己的寢殿的。
她注意到枕頭上偶爾會出現的十分密集的幾根筆直的線條,應該就是軍事部署的具體情況了,比如防守了多少士兵,準備了多少糧草。
此刻,雲朵朵確信無疑,這就是西楚的佈防圖。
【那就把這枕頭打包帶走!】
雲朵朵將枕套套上,將那長方形的枕頭抱在了懷裡。
可是,這東西確實不小,若是帶走,肯定會被人發現。
怎麼辦呢?
雲朵朵正在犯難,忽而耳邊響起了說話的聲音,是從寢宮門口傳過來的。
聲音不大,但是她能聽的清楚。
“快給本王準備洗澡水,剛從圍獵場回來,熱死了!”
緊接着,就是一陣忙亂的腳步聲。
【不好,西瘋批迴來了!】
雲朵朵急得滿頭大汗,正要跑出去,忽而被腳底下的藥箱絆了一下。
【對了,藥箱!】
她慌忙將枕頭塞進藥箱裡,拎着藥箱和籃子,整理了一下牀上的被褥,便從窗戶翻了出去。
……
西璟和宮女們並沒有注意到寢殿最裡面的動靜,都在忙着服侍西璟。
“這屋子裡頭,是什麼味兒啊?”
西璟一邊脫衣服,一邊問,他皺起了眉頭,這種濃重的藥味兒,他聞起來直犯惡心。。
“回大王的話,是方纔大王后來佈置了寢殿,說是給您藥薰,治療您的咳疾。”
宮女低着頭,一邊服侍西璟進浴桶,一邊整理他脫在地上的衣裳。
在後山,西璟有一個專屬的浴池,但是他還是更喜歡在浴桶泡完之後,直接睡覺休息,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都會直接在寢殿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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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后……”
西璟聽到這話,勾了勾脣角。
“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挺會收買人心,才幾天的功夫,就讓你們改口叫她大王后了?”西璟斜斜地睨了一眼方纔說話的大宮女。
“大王恕罪!”
那宮女抱着手裡的衣裳,“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們,見九公主服侍大王盡心盡力,還治好了您的咳疾,而且,宮裡都傳開了大王和九公主的婚約,所以,奴婢們才這麼叫的。”
西璟笑了笑:“你們出去吧。”
他聽了宮女的話之後,勾了勾脣角。
【沒想到,小東西,這麼在意本大王的身體,還親自來佈置了藥薰。】
這麼想着,西璟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原本聞着十分刺鼻噁心的藥味兒,這會兒倒是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他閉上了眼睛,走進浴桶裡面,聞着混合在一起的畫香和藥香,舒服地泡澡。
……
城外,金堇之帶着曹參軍和一隊人馬,疾馳着穿過樹林。
曹參軍苦不堪言,這麼些天,從南陽京城趕到西海,現在又疾馳在看不到頭的土路上,往西楚的都城趕。
他的身子都要散架子了,一路飛起是塵土眯的他睜不開眼睛。
要說,這事兒,他們王爺本不必如此負責,就算是公主在西楚真有什麼好歹,也是福雙宮的守衛和禁軍們失職,跟他們王爺可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王爺,擱這着急個什麼勁兒啊?!】
【每次王爺這麼不要命,都是因爲九公主。】
【連帶着,自己也得跟着玩命兒。】
曹參軍十分無奈,他只覺得自己騎在馬上搖搖欲墜,渾身上下疲憊不堪。
金堇之面色冷峻,他臉上的傷疤,被風一吹,更疼了
這種疼痛提醒他雲朵朵還在西楚的皇宮,很有可能就被逼着嫁給了西璟那個混賬王八蛋。
到時候,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駕!”
金堇之心下焦急,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
雲朵朵拎着藥箱從西璟寢殿窗戶翻出去之後,一路往後山走。
她知道,不能從皇宮的正門走,正門是西璟的禁軍統領在管,守衛很是森嚴,相比正門,後山的守衛就會寬鬆不好。
因爲,後山經常有毒蛇和狗熊出沒,正常人也不會往那裡走。
雲朵朵這次走路的時候沒有彎腰弓背,也沒有貼着牆根,而是大大方方的跟迎了個照面的太監宮女們點頭示意。
“參見大王后。”太監宮女們對着雲朵朵紛紛行李。
雲朵朵很有風範地揮了揮手:“嗯,忙去吧!”
“大王后。”
“嗯,章公公,這麼巧啊,我剛去給大王藥薰了!”
“大王后萬安。”
“嗯,我再去採些藥!”
一路說着,雲朵朵便到了後山,後山的守衛一見是雲朵朵,都恭敬地行禮,也沒有阻攔。
雲朵朵揮了揮手裡裝着幹藥草的籃子說道:“後山的雪蓮不知道開了沒有,我去看看,若是有了雪蓮,大王的咳疾就能根除了!”
守衛們看着雲朵朵,心中十分感動欽佩。
【大王能娶到這樣一位沒有架子,容貌傾城,還醫術高明的公主,真是有福。】
雲朵朵一路笑着,見附近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便長舒了一口氣,收起了笑臉,將手裡的藥草籃子一扔,將藥箱斜挎在肩膀上,開始撒丫子一路狂奔。
跑了一段路之後,她已經是氣喘吁吁,口乾舌燥,這藥箱背久了還真是有些沉。
她有些不認識路,不知道該怎麼從後山逃回到南陽去,便放了鳴煙,一路標着記號,等着鄭凝香來找到自己。
……
西璟泡過澡之後,渾身放鬆了不少,從獵場回來的時候,那種肌肉的痠疼感也都消散了。
他聞着寢殿裡面的藥薰的味道,心情很是舒暢。
宮女們服侍他換上了乾淨清爽的衣衫,他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躺下之後,他感覺這枕頭有些太軟了,便吩咐身旁服侍的宮女:“把本王的木枕拿過來。”
還是枕着木枕睡覺,睡的會踏實一些。
“木枕?”宮女皺起了眉頭,看了看牀上,可是並沒有看到第二個枕頭。
“咦?那會兒拿進來了,大往後還幫着進行了藥薰。”
西璟這才注意到,被子的四角上縫着許多幹藥草,他抓起被子的一角聞了聞,這藥草味兒聞久了,倒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