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華殿內,婉貴人身邊的大宮女娟兒高興地合不攏嘴,在婉貴人的身邊轉着圈走。
不停地拍手說着話。
“娘娘,這下可太好了,咱們可是陪着九公主,去萬佛寺給陛下祈福的,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再也不敢瞧不起咱們了!”
娟兒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根。
“冬天裡,內務府給咱們的炭火總是上面一層是好炭,下面藏着黑炭,一幫黑心肝的!”
“奈何咱們宮裡冷清,不得寵,去內務府要說法,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這宮裡誰不知道,九公主是最受陛下寵愛的了!”
“奴婢啊,一會兒得去好好準備準備,給咱們殿下和九公主準備路上會用到的東西。”
婉貴人看着眉飛色舞的娟兒,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沒有說什麼。
婉貴人的衣着一點都不華麗,只是着一件素色的長裙,她的頭上只簡單的用一根木簪子挽着,看上去十分素淨。
只是,對於宮裡的娘娘們來說,有些過於素氣了。
她的身上也沒有什麼香粉的味道,寢殿內也沒用薰香。
“想當初,娘娘送給九公主的玉石鏈子,果然沒白送!”
“奴婢聽說,是九公主去找的陛下,想要和咱們殿下一同前去。”
“九公主果然人美心善,這麼好的事情,還惦記着咱們。”
娟兒喋喋不休地說着,彷彿永遠都不會覺得累。
“本宮,送手鍊的時候,哪裡想那麼多。”婉貴人看着窗外,淡淡地說道。
“只是,單純的喜歡那孩子。”
臨華宮曾經也有過一個女嬰,曾經也熱鬧過一陣子,只是,那孩子命苦,從孃胎裡就帶了病,沒能活下來。
“娘娘,可是又想起了……”
娟兒看着婉貴人在出神,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婉貴人搖搖頭:“能出宮去透透氣自然是好的。”
“只是,冬兒若是去了外面,他的口吃,本宮擔心會被人笑話。”
【尤其是寺廟裡的和尚們,宮裡的太監宮女們,肯定會對冬兒議論紛紛。】
“誰要是敢笑話咱們殿下,奴婢就拿着大棒子,追着他打!”
娟兒雙手叉腰,面露兇狠之色。
“你呀……”
……
京城,長安街的皇榜上,貼出了一張告示:禁軍人數增加,交貨數量增加一百件,交貨期延長半個月。
錦繡絲行的管事看到這個告示後十分歡喜,快步趕到絲行的時候,恰巧碰到給廖子婠送信的。
廖子婠也知道了這個好消息。
“子婠姐,這下時間可寬裕了!”
“是啊!”
廖子婠長舒了一口氣,她自然不知道這裡面有雲朵朵和蕭燼餘的周旋,只以爲是宮裡的侍衛人數增多了,延長了收貨的時間。
“走,咱們先把準備好的衣裳準備好。”
“嗯!”
廖子婠和絲行的管事、夥計們陸陸續續地將這批衣裳安排好,開始裝箱,清點,搬到庫房裡面。
……
南陽皇宮裡早已忙成了一團,自打九公主要出宮祈福的消息傳開之後,內務府的太監們便開始忙碌,準備轎攆、紙傘、水壺、吃食等一應事務。
正好快到浴佛節了,雲朵朵便不再耽擱,開始收拾東西。
“阿香姑姑,把這把匕首插在靴子裡。”
雲朵朵將一把短刃遞給阿香,自己也彎腰往靴子裡插了一把鋒利的銀色匕首。
“對了,上次壯壯制的毒藥和我做的煙霧粉,你放在哪裡了?”
“在這。”
阿香邊說邊從牀底拿出幾個小袋子,遞給雲朵朵。
“阿香姑姑,我們倆都帶一點,這個紅色袋子的是一日散,不致死,但是可以讓中毒者渾身乏力,癱倒在地,次日才能恢復。“
“這個藍色袋子的是煙霧粉,可以讓對方迷眼,暫時看不清我們。”
“如果人數衆多,我們還打不過就用這個,先逃跑再說。”
阿香點點頭,往自己的懷裡揣了幾袋子藥粉。
“好,希望不要遇上悍匪。”
雖說各地的悍匪,已被朝廷解決了大半,但是還有一些佔山爲王的山賊、悍匪盤踞在郊外,因爲其神出鬼沒且熟悉地形,當地衙門無法找到他們也就無法清除乾淨。
遇上山賊還好說,劫財不劫色,遇上悍匪就麻煩了,劫財劫色,有的還不留活口,兇殘無比。
前幾次皇太后去萬佛寺都是走的官道,而且跟着一衆禁軍,並沒有遇上悍匪。
而且皇太后的武力值很高,威名在外,很少有不要命的人去招惹。
而這次,雲朵朵爲了趕在浴佛節和雲北夜的生辰之前,進行祈福,好圖個好兆頭,決定走近道。
離開之前,雲朵朵去了壽昌宮,對着身穿寶藍色綢緞大褂,氣質高貴的皇太后行禮告別。
皇太后囑咐了幾句後,便放雲朵朵走了。
雲北夜還在上早朝,她便沒有去打擾。
一切準備妥當後,雲朵朵到了宮門口,坐上轎子準備出發。
她和阿香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了前方站着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
那公子身穿上好的藍色絲綢長衫,外褂上繡着雅緻的竹葉花紋,袖口用白絲收邊,頭戴白玉束髮冠,腰繫水藍色白邊腰帶。
【好帥!】
雲朵朵承認,她是個顏狗,是個花癡。
“堇之哥哥!”
雲朵朵搗騰着兩條腿,跑到了金堇之的身邊,看到他,她很是開心。
“堇之哥哥,是來送我的嗎?”
雲朵朵揚着小臉看他。
金堇之身後的曹參軍嚥了咽口水,他上次看到九公主這樣笑,還是在赤南侯譚彪的府上,那次,她的臉上陽光明媚,手起刀落,用力地刺向了赤南侯……
曹參軍猛地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再去想。
【真是惡魔九公主!】
“嗯,我還有公務在身,不能陪你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鳴哨可帶了?”
雲朵朵拽着脖子上的繩子,將掛在胸前藏在了衣裳裡面的鳴哨拿了出來。
“糯,在這呢!”
雲朵朵揚了揚脖子上的鳴哨。
“嗯,遇到危險了,發現事情不對勁,就吹鳴哨,我聽到了,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金堇之彎下腰,按住雲朵朵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雲朵朵對上他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