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小姑娘這兩天走路都帶風,她不僅得了祖母給的一百兩銀票,還收到了慧姐姐、鸞妹妹,已經三位堂兄弟的回禮。
在山雲縣的時候,花花小姑娘都是散養的,回了京,小土包子這才知道還有回禮這回事。她是又驚訝又驚喜,繼而得意。
樂於分享的孩子運氣都不會差,歪打正着了吧!
唯一的遺憾便是,祖父不在府裡,聽說跟爹一樣去衙門當差了,要一個月才能回來,要不然她還能再得一百兩。祖母都給了,祖父總不能小氣吧!
餘枝在府裡養起病來,聞九霄都說她頭疾了,她總得做出頭疾的樣子來吧。
她這一低調,外頭可就沉不住氣了。
聞九霄,八年前的聞九霄就不是岌岌無名的小人物。哪怕外任山雲縣,京城裡也沒斷過他的消息。八年後再次歸京,他已經正二品的戶部尚書了。
從他踏入京城的那天起,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呢。大家都在等,等着聞府開門宴客。
花花小姑娘得知自己需要上學的時候,震驚極了,“娘,您和爹,還有哥哥,不是在教我了嗎?”
“戶部一攤子事,你爹沒空了。你哥哥要下場考試,也沒空。至於娘……”她自個還沒學明白呢,啓個蒙還行,往深了教,她真勝任不了。
別看餘枝自己不學無術,但身爲老母親,她還是一顆望女成鳳的心的。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總得薰陶薰陶吧,她可不想閨女被打上“草包美人”的烙印。
哦對,“草包美人”這稱號好像是京裡一些人送給她的。
可餘枝並不自卑,因爲她知道她不是呀,姐也是從幼兒園一路捲上去的學霸,姐優秀着呢。
“這一大家子,娘要管家理事,也沒空教你了。”餘枝自我美化了一下子,“術業有專攻,還是跟着專門的夫子學比較好。”
見閨女有些不樂意,餘枝便哄她,“京裡的小姑娘都要上學的,要不然出去做客,人家小姑娘都會的東西,你不會,多沒面子呀!你跟人家說不到一塊去,人家就不帶你玩。再說了,你不是想和慧姐姐、鸞妹妹一起玩嗎?她們都要上學的,你也去,不就天天在一起玩了嗎?”
花花小姑娘有點心動,“娘,那上學都學什麼?”雖然她也跟着爹孃哥哥學了一些,卻不知道跟慧姐姐她們學的是不是一樣的,要是不一樣,她的起步就晚了,拼命追的話……好累!
餘枝道:“府裡給請了三位夫子,一位教讀書寫字畫畫的,一位教彈琴的,還有一位教女紅的。”她早打聽得清清楚楚了。
“沒有武師傅嗎?”花花很失望,這些她全都沒有興趣。
“這個娘可以教你。”學武還不簡單?府裡有不少護衛,都能指點她幾招。
“娘,我不想上學,我留在府裡跟您習武吧。”
“不行!”餘枝嚴詞拒絕,她很納悶,這麼聰明又機靈的小姑娘,怎麼就對學習不感興趣呢?“就讀讀書,寫寫字,畫畫畫,彈彈琴,很有趣的,一點都不難。”
“那女紅呢?”花花的怨念很重,“娘,戳手指頭很疼的。”她撒嬌。
餘枝斜睨她,“你戳過手指頭嗎?無非多捏斷幾根針,不怕,候府財大氣粗,供得起你。”
“娘!”花花不依地跺腳,“我很盡力了,我真學不會女紅。”
餘枝當然知道自己閨女的秉性,她這個當孃的在針線上也不擅長,她對閨女自然也沒有高要求,不會就不會吧,她也沒缺了衣裳穿。
不過話不能這樣說,“你儘量學,能學成什麼樣子就學成什麼樣子。實在學不會就看,會看也行。動手不行,咱得有眼力勁。”
回頭跟人聊天,人家說個針法什麼的,咱好顯得不那麼無知。
“那好吧。”花花無精打采的,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娘,您不是說過兩天回爺爺家的嗎?前天一天,昨天一天,剛好兩天。咱今天走親戚去吧。等從爺爺家回來,我再去上學。”
在爺爺家裡住上十天半個月……能拖一天是一天。
花花小朋友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娘,先走親戚再入學,要不然我纔去上學就請假,給夫子的印象不好。”
餘枝……
明知道閨女肚子裡的小九九,她爲什麼還覺得挺有道理呢?
不過,閨女你的“過兩天”跟你爺爺的“過兩天”,意思是不是不一樣?
“行吧,就照你的意思來。不過等上了學,你要好好學,不許逃課,也不許在課堂上睡覺,不然狗腿給你打斷。”餘枝退了一步。
花花小姑娘高興了,“知道了,那走吧,走親戚去。”都快一蹦三尺高了。
“今兒不行,明天的吧。”
“爲什麼?”花花不滿地質問,“您答應過的。”
餘枝把手往頭上一扶,優雅地從她面前走過,施施然歪在軟榻上,“爲孃的頭疾犯了,要養病。”順便給你爺爺送個口信,讓他派人來接。
傻眼的花花小姑娘……
薑還是老的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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