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村裡的幾個農婦約好一起上山採野菜,而幾個男人包括初啓鈴爸爸在內,則是去狩獵野豬。
初啓鈴揹着竹簍也跟媽媽一起上山採野菜,走在青蔥茂盛的小樹林裡,小鳥鳴叫的聲音和村裡婦人們的談笑聲交相輝映,四周充斥的都是歡樂的氣息。
初啓鈴開心的跪坐在地上摘野菜,嘴裡時不時還哼着現代歌《世上只有媽媽好》的調子。
可是她的歌還沒哼完,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羣馬隊錯亂急促的向她們奔來,手裡揮動着長矛利刃的同時,嘴裡還喊着狂妄的聲音,像極了剛出地獄的魔鬼。
馬隊越跑越近,距離馬隊最近的那一位婦人最先喊出聲音。
“大家快跑,山賊來了!”
“啊,山賊來了!”
“天吶,救命!”
大家紛紛擡頭,下意識就向着村裡的男人們所在的那一座山頭跑去。但是,任是誰的雙腿,也跑不過那馬兒的四蹄。
初啓鈴驚恐的喊着離她不遠的媽媽,只見他媽媽神情慌忙但動作很迅速的脫下自己的那個大竹樓,毫不猶豫的蓋住了小小的她。
然後對初啓鈴說:“小鈴,不要說話,等會媽媽回來接你。”說完她一腳把竹簍踢揣到草叢中,竹簍隨着那一腳力度,順着斜坡滾滾而下,在一處草叢中停住。
初啓鈴感覺自己沒有“滾”多遠,因爲她在竹樓裡,還能聽到村裡的婦女們哭喊的聲音。
很擔心媽媽的她,還是忍不住將頭伸出了竹簍外面,可把頭伸出來的那一剎那,所看見的畫面,就她就嚇得說不出話:那些山賊搶她們身上的飾品時,完全不顧她們疼痛,抓着耳環就直接扯,而搶手上的手鍊,鐲子就是直接拿刀砍掉她們的手,沒有人性,不容求饒。
來自和平年代的初啓鈴面對這種場面,此刻已四肢發軟,面色蒼白,滿臉的淚水卻哭不出來。她突然想到爸爸還在山的那一頭,於是鑽出竹簍,繞着道,打算跑到那邊去通知他們山賊來了。
可是當她到了山的那一頭,看到的只是幾具包括她爸爸在內的遍體鱗傷的屍/體。她奮力衝上前,搖着她的爸爸絕望的哭了起來。
原來山賊分爲兩路,同時進攻搶殺,村裡男人們打到的野豬也已被山賊搶走。
這次的山賊搶殺事件中,因爲她媽媽在千鈞一髮之際,用竹簍將她蓋住藏好,所以只有她一人倖存。
夜幕降臨,初啓鈴依舊沒能從難過中走出來,她守在爸爸旁邊哭了很久,
直到天色完全變黑,草叢中有幾雙閃着碧光的眼睛正肆無忌憚的盯着這幾具屍體,發出“嗷呼——”的聲音。
這是狼羣的聲音。
意識到這些狼羣有可能會把村民吃掉這一點,原本想下山叫人來幫忙的她,一步都不敢離開。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很害怕,但是體內卻潛在着一種她控制不住的力量,像是在強行守護她。
直到村裡的人舉着火把來找他們的家人,草叢中的那幾只野狼才潸然離去。而狼羣離去的那一剎那,體內的那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開始漸漸淡去。
村民們問初啓鈴發生了什麼事,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啊”、“哦”、“咦”的說着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
但是,很奇怪。雖然她說不出話了,但她居然聽得懂村民們帶來的那隻土狗“汪汪汪”的叫喊聲。
汪汪汪——這是山賊的臭味。
汪汪汪——這姑娘太幸運了,就剩她一人。
汪汪汪——不過她也是個不幸的孩子,這一次他爸爸媽媽全死了。
初啓鈴直覺是自己驚嚇過度而產生的幻聽,然後在內心告訴自己,那些話一定是村民們說的。
她跟着村民們擡着死去的人下山,因爲這個年代沒有條件厚葬,所以只能連夜在山下爲他們立碑作墓。初啓鈴摸黑摘了一些含苞的花,放在爸爸媽媽的墳頭,然後就隨着村民回村裡去了。
回到那個原本住着三個人的小木屋後,初啓鈴望着那一道門遲遲沒有邁進腳步。
這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穿越前她是個孤兒,穿越後她又變成了孤兒。而且似乎比穿越前更糟糕,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妖怪吃掉,或者被山賊擄走,又或者是最常見的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