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話到嘴邊, 看到安安笑面如花的小臉, 到底是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他低低道, “走吧!我和你一塊!”
“謝謝衍哥!”,安安哪裡不知道其實自己做的已經夠了,沒必要把陸衍也牽扯進來,而且陸衍還是一個傷患, 需要好好休息,但是一想到那倆孩子在醫院無依無靠的,還要在照顧一個病人,安安得承認,她有些時候, 心是真的軟,她見不得這種場景, 遇到這種時候,總想要去拉拔一把。
對於她來說, 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是對於這倆孩子來說, 確實一輩子的事情。
如果今天在這裡的是一個大人, 安安都不一定會去多管閒事。
但是正是因爲是兩個孩子,安安總覺得, 在孩子的世界裡面是單純的, 是黑白分明的, 沒有那麼多算計和利益, 當孩子們需要幫助的時候,而她剛好又力所能及,僅此而已。
當然!安安可以當做沒看見,畢竟這個年頭這種家庭多了去了,但是不會!安安若是遇到了這種,若是當做沒看見,她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陸衍擡手,捏了捏安安的小臉,前段時間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肉,在這段時間開鋪子裡裡外外的操心下來,基本那點嬰兒肥褪的乾乾淨淨的,他眉宇間柔和了幾分,心疼,“安安,以後別這麼傻兮兮了!你要知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要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什麼賺錢啊!幫人家啊!這些都沒有安安自身重要。
安安驕傲的挺了挺胸脯,“我知道!但是我身體扛的住,沒問題。”,想到元寶和金子,安安如釋重負,“衍哥!你不知道我看到金子和元寶笑的時候有多開心。”,這個年級的小孩兒就應該多笑笑,不應該過早的被生活壓彎了脊背。
陸衍知道安安的性子,也就隨着她去了,大不了往後他多在旁邊照看一些。
他們原本這會應該回去的,但是安安想好人做到底,就直接去了食堂,他們兩個也忙活了這麼久,滴水未進,看到食堂的飯菜的時候,老實說,安安也有些餓了。
她示意陸衍,“要不要吃點?”,她總不會真的那麼傻,自己餓着肚子去給那倆孩子送東西。
陸衍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拉着凳子把安安按了下去,“你要吃什麼?我去買!”,畢竟是大醫院的食堂,雖然沒有後世的花樣多,但是對比太鬆縣的醫院食堂來說,已經多了不少了。
安安指着餛飩,“我想喝碗小餛飩。”
“還要別的嗎?”
安安搖了搖頭,沉吟,“我就想吃點帶湯水的。”
陸衍頷首,大步流星的走向檔口,安安發現,像陸衍這種人,不管走在哪裡都是焦點,這不!不過來食堂吃個飯而已,旁邊不少的病人和家屬都在盯着陸衍看。
安安若有所思,看來不管哪個年頭,長的出挑的人,總是受歡迎一些的,那老醫生說的也不太對,長的好看的也不吃香什麼的。
沒看到陸衍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就因爲長的出挑,到哪都是焦點,連帶着安安有一絲錯覺,因爲陸衍長的好看,連帶着食堂打飯的嬸子,給陸衍的那一份飯菜裡面,量都要比別人多一些。
陸衍端着飯菜擱在了桌子上後,安安有些吃味,“看來某人長的好看,還真有優勢,不僅在食堂吸引大家夥兒的目光,連帶着桃花也一朵朵的。”,別以爲她把剛認識陸衍的時候,那個叫杜什麼的小姑娘給忘記了?反正就是杜子虎的妹妹,那姑娘顯然也是對陸衍有幾分意思的。
聽到這孩子氣的醋話,陸衍脣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小聲的哄着,“安安,你纔是最厲害的,你看我長的這麼好看,到最後還不是被你收羅了過去!”
安安一想,也是這個理,陸衍是她的,名草有主了,別人也只能羨慕的份,她卻能私下偷着樂,這長的最好看的男人,是她顧安安的。
一想到這裡,安安就美滋滋的,抖了抖紮起來的小馬尾,驕傲的不行,“還好我下手早。”
陸衍失笑,“對!就你眼疾手快!別人都沒你快。”,這哪裡是沒安安快啊!陸衍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往前兒他還不認識安安的時候,就拿京城來說,那多少鶯鶯燕燕要嫁給陸衍,嫁進陸家往後當掌家夫人的,奈何陸衍那個時候就是一個愣頭青,一天到晚冷冰冰的,誰都不理。
別說女人了,他身邊連個母蚊子都少,一年到頭都躲在部隊裡面,可都是清一色的糙漢子。
也就是來到了太鬆縣的,這也是緣分,這陸衍突然開竅了,和安安看對了眼,之前追安安的時候,那很不低把安安他們一家子都哄的妥妥帖帖的,就讓他們好把安安交給自己。
結果在太鬆縣什麼丈母孃,老丈人,還有兩個小舅子阻礙太多了,虧他機靈,跟着安安一塊來到了上海,這不!沒了那羣人的搗亂,他可不就提前抱得美人歸了。
只是安安現在被陸衍給帶入了誤區,還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他們吃完飯後,安安還在爲自己眼疾手快感到得意,一路上小嘴都在咧着,那真真是開心的不行!
他們先去了一趟病房,病房裡面元寶和金子兩個小孩兒接了一盆子的熱水,正給他們的媽媽擦身體呢!
軟骨病這不是啥好病,得了以後,藥石無醫,只能等死。
元寶他媽躺在病牀上,進氣兒多,出氣兒的,這真真的是熬一天就算一天。
安安看的有些鼻酸,她把買來的東西放在了櫃子上,交代,“元寶,金子來吃飯。”,她給這倆孩子帶的也是混沌,用了兩毛錢的押金從食堂借了兩個碗,盛了就一塊端了過來,現在天熱,一路過來,這混沌都還是熱乎乎的,冒着煙子呢!
這倆孩子已經很久沒吃過正兒八經的一頓飯了,平時在家賣花賺來的錢,也都全部攢了起來,至於他們吃的糧食,則靠着周圍的婦聯工會每個月給的十斤救濟糧,活下來的。
那十斤救濟糧哪裡夠一家三口吃啊!每次倆小孩兒再去菜場上撿回來一些沒人要的爛菜葉子,回家了以後就着糙米煮成了糊糊,就着糊糊還不是每頓都能吃飽的,基本早晚個一頓,中午只有元寶他媽生病了,纔會有一小碗的吃着的。
元寶聞到那餛飩味,口水嘩嘩的往下流,止不住的那種。
他嗅了嗅鼻子,不住的咽口水,“有香油,還有肉!”,
安安看着小孩兒這副模樣,又想笑,又心疼的,“對!快來趁熱吃!”
元寶眼巴巴的看着被安安的打開擱在桌面上的餛飩,眼裡面全部都是小渴望,都這樣了,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金子,顯然在等金子發話呢!
金子若是說個不!瞧着孩子就算是再想吃,也會忍住的 。
說起來金子是元寶的姐姐,但是實際呢!金子也沒比元寶大多少,也是個小孩子,她也跟着嚥了咽口水,“姐!可以先給我媽媽吃一點嗎?”
安安笑眯眯的,“這些就是給你們買的,你們想給誰就給誰。”,這倆孩子是真的不錯,自己都想吃的不得了,還不忘牀上還有一個病人媽媽沒吃呢!老實說,他們能做到這個地步是真的不錯了。
得了允許以後,金子立馬從帶來的行李裡面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碗來,輕車熟路的從大碗裡面賣撥了三分之一出來,元寶在一旁看着,一個人負責扶着病人,一個人負責端碗餵飯,瞧着配合的倒是挺好的,
安安看到這裡,不禁有些感嘆,當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若是有條件的家裡,像他們這般大的孩子,每天可不就只知道吃喝玩樂,可是到了這倆孩子這裡,已經能賺錢養活家裡人了,而且還能把病人也給照顧着。
安安和陸衍兩人在病房裡面坐了一會,見兩個孩子都在忙忙碌碌的,也就沒打攪了,她笑着告別,“元寶,金子姐姐要回家了,你們在醫院好好照顧媽媽,姐姐明天再來看你們。”
一聽安安要走了,元寶立馬從牀上爬了下來,眼巴巴的,“姐!我送你們。”
金子也把手上的空碗給放在了桌子上面,至於牀上的病人顯然也是想說話的,但是實在是沒力氣,整個人都疼的縮成了一團,哼唧了半天,安安沒聽明白,金子確實明白了,她脆生生的,“我媽媽讓我和元寶送送姐姐呢!”
顯然金子和元寶跟他們的媽媽,已經有了獨特的交流方式,那是長時間的默契培養出來的,反正安安這個外人是一點都沒聽明白的。
安安擺了擺手,“不用,病房裡面離開不人,你們好好看着媽媽!”,話是這樣說的,但是這倆小孩兒卻堅持的很,雖然沒有把安安他們送出醫院,但是仍然堅持着送出了病房,直到看不到人影了,這才折了回去。
出了醫院,天色已經黑了,夏天的夜晚,格外的寧靜,漫天的星子遍佈在藍色的幕布上面,耳邊偶爾傳來一兩陣的蟬鳴聲,清脆而又愜意。
安安覺得似乎從醫院出來後,整個人都一輕鬆,不再那麼壓抑,她擡眼,看着天上漫天的星子,依偎在陸衍的肩膀上,小聲,“衍哥!我們還平平安安的,真不容易!”
是啊!從元寶他媽媽身上,安安頭一次生出了生命是這麼脆弱的感覺,以前她覺得,生命是頑強的,是堅強不息的,可是在看到元寶媽媽的樣子的時候,她纔再次明白,生命雖然是頑強的,但是在某種時候,卻脆弱的不行,可能天災,可能人禍,在可能時運不濟,隨時都可能帶走一條生命,而他們作爲旁觀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條生命的結束。
陸衍偏頭,擡手把安安的小腦袋往懷裡又扶了扶,他低聲,“命運無常,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做好自己,”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掰正了安安的小腦袋,面對着她,認真,“安安,你還有我!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
安安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的!”
陸衍覺得,安安那一雙眼睛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幾分,他突然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脊背,“上來!”
安安怔了一下,“什麼?”
“我說上來,我揹你!”
安安的咬着嘴脣,紅着臉小聲低語,“衍哥,外面還好多人呢!”,頓了頓,“而且,我胳膊也不方便。”
陸衍擡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行人是不少,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些都不必在意,但安安的胳膊,確實不行。
他站直了身體,有些惋惜,“那下一次,我揹你!”
安安彎了彎眼睛,笑眯眯的,“好啊!”
因爲兩人都是傷患,安安有些擔心陸衍,來上海這麼多天,她頭一次主動說是晚上去陸衍那裡住着,安安的傷口是在胳膊上的,但是陸衍確實在腦袋上,兩人都有些擔心對方。
安安提出來的時候,卻被陸衍給否決了,他希望和安安同居一室是一方面,但是卻不能不顧安安的名聲,她是住在李靜躍家的,還有徐程程,如果安安夜不歸宿,雖然這兩個人也不是外人,更知道他和安安兩人的關係,但是陸衍到底是擔心別人有一丁點的看輕了安安。
畢竟這年頭,不管什麼時候,夜不歸宿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很大的名聲問題。
雖然陸衍十分迫切的希望和安安住在一塊,但是和安安的名聲比起來,他的那點想法就不算想法了 ,他堅持把安安送到了李靜躍家的門口。
他偏頭看向安安的時候,才發現安安已經睡着了,睫毛完全的覆在眼瞼上,又長又黑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樣,投出了陰影來,在往下就是小巧的鼻子和紅豔豔的小嘴兒,白天的時候,到底是累着了!睡着的時候,眉頭都在蹙着的。
陸衍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一樣,一雙眼睛牢牢的黏在了安安身上,十分鐘後,半個小時候,一個小時後,陸衍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安安若是再不上去,李靜躍家怕是要鎖門了。
陸衍傾身在安安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嘶啞着嗓音,“安安!起來了。”
安安睡的特別沉,她砸吧了小嘴,擡手一巴掌把陸衍給揮開了,嘟囔,“我在睡會兒!”,她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在哪裡。
陸衍失笑,擡手捏了捏安安的鼻子,“小懶豬,起來了。”
鼻子不透氣兒,憋的安安小臉通紅,眼皮子動了動,睜開了,四目相對,一張放大的俊臉突然緊緊的挨着她,安安有些不適應,眼神有些虛,四處亂瞟,“衍哥,你怎麼在這裡啊!”,她明明在牀上睡覺呢!
陸衍哭笑不得,知道這丫頭睡迷糊了,越發覺得迷糊的安安可愛起來,他笑道,“你看這是在哪裡?”
安安這才活動了下脖子,看了看,什麼?她怎麼在車子裡面?不是在牀上睡覺嗎?
安安一怔,回過神來,他們這是從醫院回來,路上她還在和陸衍商量,要不晚上去他那邊住,畢竟他傷的比自己重,有個人在旁邊照顧着,多少會好一點。
哪成想,她估計在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竟然睡着了,還做夢了,以爲在家呢!
安安擡手,揉了揉眉心,“我這是睡糊塗了。”,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陸衍笑着寬慰,“沒事!有我在旁邊看着呢!丟不了就成。”,說着,他推開車門,直接把安安給打橫抱了起來。
安安驚呼一聲,“啊”,身體猛的騰空,她心裡也跟着一空,小手緊緊的抓着陸衍的衣領子,掙扎,“衍哥!快放我下來。”
陸衍低頭,偷偷的在安安的額頭上親了親,故意,“乖!聽話我送你到門口。”,其實車子停的離門口也不過是十多米的距離。
這麼近,陸衍還玩出來了花樣來。
安安小臉紅紅的,她咬着脣,小聲,“到了,你放我下來!”,接着,就聽到窗戶口傳來一陣笑聲,沒想到竟然是徐程程,徐程程下午從電影院離開的早,和李靜躍分別後,李靜躍去了鋪子裡面忙活,徐程程一個人無聊則回到了家裡,一直在等着安安,從太陽還沒落山等到了晚上月亮出來,都沒等到,可把這暴脾氣的姑娘給急壞了。
正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樓下一陣轟隆聲就知道,陸衍送安安回來了。
她只是撩開了窗簾子一看,哪裡想到,竟然看到了兩個小情侶你儂我儂的模樣。
徐程程也是心大,若是一般的姑娘看到這裡,哪個不是默默的看的樂呵呵的,她心大,沒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從二樓的窗戶上傳到了樓下。
因爲隔的遠,又是晚上,安安看不清楚徐程程的臉色,但是那笑聲裡面的打趣還是聽得出來了,安安一急,也不管陸衍願不願意放她下來,她直接從陸衍的身上跳了下來,懷裡猛的一空,陸衍蹙了蹙眉毛,順着安安的目光看了上去,越發覺得徐程程這姑娘,在某一種程度上,真真是惹人嫌的緊。
他看了看安安紅撲撲的小臉,也不逗她了,把揣在口袋裡面的藥水和紗布給遞了過去,“回去吧!記得洗澡的時候,別讓傷口碰到了水。”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轉念一想,陸衍是她的對象,沒啥不好意思的。
索性大大方方的,“我省的,你也是!你那後腦勺上面的傷口比我還重三分的,總之,一定不要沾水!”,尤其是安安的胳膊好歹是包紮着的,而陸衍的確實直接暴露在外面,沒有任何包紮的痕跡,若是洗澡的時候,很容易就碰着了水。
這又是夏天,這麼熱的天氣,傷口若是沾水了以後很容易潰膿或者發炎的,到時候就難辦了。
陸衍點了點頭,“我知道,明兒的我們塊去醫院換藥。”,安安傷口都是外傷,擦破皮而已,醫生就給開了藥水和紗布可以自己拿回來換藥,但是陸衍的卻傷在了後腦勺,因爲口子比較大,再加上是腦袋這種地方,醫生就交代這幾天換藥都要去醫院,不要自己動手,不然沒輕沒重的,指不定又傷着了。
“成!明天我們一塊,還能去看看元寶他們。”
都說熱戀中的小情侶,那真是有說不完的話,哪怕是面對着面看着對方的時候,也都跟看不夠一樣,安安和陸衍正是這裡面的佼佼者,明明車子都停在那裡半個小時了,卻還是在說話。
徐程程算是明白了,這兩人感情濃厚着呢!
她一時半會可等不到人,打了個哈欠,往牀上一躺。
沒多久,安安就推門而入,徐程程聽到動靜,哈欠連天,“安安啊!你總算是上來了,我還以爲你晚上不回來了呢!”
一聽到這裡,安安臉猛的一紅,她還真是這樣打算的。
徐程程立馬從牀上坐了起來,“不會真讓我猜着了吧!真打算夜不歸宿啊???”,剛說完,就看到了安安胳膊上的傷口,急迫,“這是怎麼了??”
安安把藥水紗布都擱在了桌子上,自己坐到了牀沿旁邊,擡了擡受傷的胳膊,解釋,“我和陸衍白天遇到了點事情,他傷的比我重,我原本打算晚上過去照顧他的,但是他不願意,我就直接回來了。”,這種事情,對於徐程程她還真沒啥好瞞着的。
徐程程這才後知後覺,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傷的嚴不嚴重?”
安安晃了晃胳膊,搖搖頭,“還好,就是皮外傷。”
“哪個王八羔子這麼缺德,你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都下的去手。”
“誒,白天在電影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瘋狗。”,對於安安來說,秦素瑩可不就是瘋狗了嗎?說到這裡,安安猛地想到了,“你們白天是不是也去了電影院?”
徐程程頓時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頭,解釋,“對!我覺得太無聊了,就讓小舅舅帶我一塊去了,不過你放心,絕對沒有跟蹤你倆的意思。”
安安若有所思,“可是我開始還看到你們兩個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徐程程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嘆了口氣,“我今兒的難得出門了一趟,還是去看電影,我興奮啊!一口氣兒喝了三瓶冰汽水,去了電影院剛坐下來,凳子還沒焐熱呢!我就一趟趟往廁所跑,後來索性就沒看了,提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她怎麼說,那會上一秒還在看到徐程程和李靜躍兩個坐在前面兒,怎麼一回頭兩個人就不見了。
徐程程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會傷的這麼嚴重,而且連帶着陸衍都傷着了,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陸衍的伸手可是很好的,卻沒想到還是沒保護好安安。
安安擺了擺手,“別提了,提起來我就生氣!”,對於愛慕陸衍的追求者,還是一個女人發瘋了起來,安安實在是不想開口啊 !
畢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徐程程見安安不願意說出來,也沒有強求,她眼珠子轉了轉,岔開了話題,“我小舅舅說,今兒的生意沒昨天好!”,早上他們去鋪子裡面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昨兒的一早上可就賣出去了百來塊的衣服,今兒的去的時候只有五十多塊,差了一半呢!
安安若有所思,“正常,咱們剛開始靠着周邊人們的好奇,好奇心過了,自然就淡了下來,估計過兩天生意會更差!”,畢竟一套衣服下來,要十多塊,不是家家戶戶每天都能買得起的。
“那可怎麼辦啊?”,徐程程哭喪着臉,若是生意好了,年底紅包指不定還大一些,若是生意不好,她哪裡好意思要紅包啊!
安安脫了鞋子,把腿伸直後,擱在牀沿處,整個人都依在了牀頭,渾身都舒展開了,她滿足的喟嘆一聲,,“不怕的!生意有好有壞!等鋪子的口碑打出去了,自然就有生意了。”
而且他們在多推幾個款式出來,再加上買過衣服的人們,口口相傳,還有最重要一個,那就是他們選址的鋪面,位置很好,每天的人流量很大,就算是老顧客沒有來了 ,就每天來的新顧客,那也有賺的,畢竟人口基數擺在那裡。
說到這裡,安安從身後摸了摸,把陸衍之前送給她的那隻布老虎給拿了出來,別看徐程程個糙女漢子,看到這毛茸茸的布老虎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她伸手摸了摸,“真可愛!”
安安笑了笑,“明兒拿到鋪子裡面,問下肖姐能不能做出來,先做幾個擺在鋪面裡面當掛架也成,若是有人買了,咱們就成批的做。”
徐程程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
“成!別興奮了,都跟你說了,早些休息!”
“誒,我當然沒問題啊!就是你怎麼辦?你那胳膊上有傷,晚上睡覺可不能壓着了。”
安安低頭,看了下胳膊上包紮好的蝴蝶結,“沒事!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一些就好了。”
……
隔天,安安先去了一趟鋪面,能夠明顯感覺到生意沒有前兩天好了,人氣兒也不如前幾天,就肖姐在鋪子裡面看着,後面的作坊裡面,幾個小嫂子還是忙忙碌碌的趕製衣服。
她們幾個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拿着一份工資,而且還是做得多,得到多的工資,大家夥兒都賣力的很,恨不得連飯都不吃,一直做下去就好了。
這樣到發工資計件的時候,就能多發一些了。
安安也明白他們的心情,畢竟這些小嫂子之前都是有工作的,有在服裝廠上班的也有在鞋廠上班的,在怎麼說,這都是一份穩定的工作,有工資收入與,後來懷孕生孩子了以後,就被廠裡面給拋棄了,更是被新人給替代了。
只能在家帶孩子,若是夫家好一點的,多少能體諒她們的辛苦,但是夫家若是不體諒,還覺得白白的多養活了一個廢人,當了家庭主婦,全職在家帶孩子,就能體會那種手心朝上問丈夫要錢的艱辛。
丈夫心情好點,從指頭縫裡面多漏一些,家裡的婆婆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兒媳婦不會過日子,慣會使出狐媚來,勾引自家兒子拿錢出來。
遇到丈夫心情不好的時候,這些小嫂子去要錢,指不定被罵不說,還會一頓毒打。
這幾個小嫂子,多少都在家裡體會過問人要錢的艱辛了,這才明白了有一份工作後,能夠賺錢,這樣的話,自己的腰板也能夠挺的直直的,起碼不受家裡的那些鳥氣。
其實,要安安來說,不管在哪個年代,當了家庭主婦家操持帶孩子,伸手要生活費的時候,都不好過,哪怕是後世也是一樣的。
所以安安對於這幾個小嫂子都沒有太多的苛責。
反而後來見生意不錯,大家夥兒的做出來的衣服也一件比一件好的時候,她跟李靜躍一商量,把一件衣服從六分提到了八分錢,若是她們好好做下去,一個月賺的錢,不比家裡的男人差。
當然,安安也不是開善堂的,她既然會漲工資,就代表着其實這個鋪面的收益還不錯。
安安去後面的作坊看了一眼,就把放在袋子裡面的布老虎給拿了出來,問,“肖姐,你看這種布娃娃我們能做出來嗎?”
肖姐接過布老虎,細細的看了一遍,甚至連四隻腿兒都沒放過去,裡裡外外翻了一遍,感嘆,“這針腳可真密。”,頓了頓,“可以做,也不難,我們鋪子也要做這種布娃娃了嗎?”
安安把布老虎接了過來,拿在了手上,笑着,“對!我想讓大夥兒試一試,先做幾個,就放到貨架上,看看效果!至於做哪種,也不拘着一定要做布老虎,也可以做兔子啊!小狗啊!反正你們能想到的,都可以試下!”,這一塊,安安並沒有對大家限制的太多。
就像是衣服一樣,她每次畫完圖稿拿過來以後,大家在做的時候,會覺得某些地方的不合理,跟安安一說,安安就讓她們直接給改了。
她是會畫圖稿沒錯,但是和麪前這些做了成百上千件衣服的小嫂子來說,她們的動手能力都要比安安好,拿到布料以後,她們就知道怎麼做了。
安安這麼一說,肖姐的眼睛亮了亮,她從腰間取下來了一個一串鑰匙,上面掛着一直螞蚱,是用茅草編制而成的,顯然是經過特殊處理了,不然掛在身上這麼久,也還完好無損的。
肖姐把鑰匙遞給了安安,示意,“你看,這上面的螞蚱怎麼樣?”
安安接了過來,細細的看了看,螞蚱很小,不過是小拇指長度那般,但是卻編的栩栩如生,她誇讚,“手藝很好!”
肖姐有幾分不好意思,“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孩子們愛哭,我就給他們編出來,專門哄孩子玩的,當時編了不少,就這個一直在保存着帶到了上海!”,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若是做布娃娃的話,可以考慮這種嗎?”,擔心安安覺得螞蚱太醜了,她連忙補充,“男孩子最喜歡這種小螞蚱一類的。”
安安把螞蚱還了回去,“當然!若是大家有好的想法也可以說出來,提議一種做成了以後,若是銷量不錯,就獎勵一塊錢。”,安安從來都不是一個摳門的老闆,她更懂得大家的意見比一個人的悶頭苦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一聽到做出來的新玩意兒還有獎勵,肖姐眼睛都亮了,老闆想着她們是好事,但是前兒的才把她們工資才提了一些,肖姐不確定,“安安,這會不會太多了?”,畢竟才漲的工資,若是在獎勵這些的話,這也……太讓老闆吃虧了。
安安笑了笑,“沒事!大家有積極性是好事!”,若是細算起來,是她賺了,畢竟擱在後世這就是創意了,只是這年頭,大家夥兒對於創意啊!專利啊!沒有那麼明確的概念,一件成品做出來,若是銷量好的話,她就獎勵一塊錢,已經算是比較黑心的了,別忘記了,她前面加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銷量好!
對於安安來說,她不在乎給大家獎勵和工資的,當然這個錢要從她們所帶來的利益裡面扣除,而不是她自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