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打算幾號回去?”, 李靜躍問, 旁邊的陸衍聽到這個問題後,面上不動聲色, 但是耳朵卻是高高的豎起來了。
安安和徐程程對視了一眼,沉吟,“幾天後吧, 等這邊的鋪子開了以後, 我就打算回去了。”
“那時間可有點趕。”
“對!所以我就想着,這鋪子儘快開吧!我走的時候也能了了一件心事!”
“我這邊會加緊的, 這幾天你也別去門市部了,好好跟着程程一塊出去玩一番。”
安安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別看他們來了好幾天了, 除了第一天晚上和陸衍兩人去外灘逛了逛,接下來的時間就一直在忙活事情。
鋪子這邊已經收拾到了尾聲了, 剩下的工作交給了李嬸,安安他們直接離開了, 恰巧回到李家的時候, 那木匠送來了一批貨。
那就是衣架, 有掛起來的有立在地上的兩種, 安安數了下數量還不少。門市部那邊用一批後,他們自給兒的鋪子也能留一批, 估摸着也是將將的夠用, 也多不出多少來。
下午安安就沒出去了, 一個人關在屋子裡面,畫出來了不少簡筆衣服樣式,其實她也不敢畫的那種太超前的,畢竟邁那樣很不容易被大家所接受。
所以她的圖稿來源自,這幾天所穿的衣服款式,不過在原來的基礎上稍稍改動。
第三天的時候,鋪子的人員基本配到位了,李靜躍也弄來了幾臺二手縫紉機,在鋪面的後屋給擺上了,同時老裁縫也作爲大師傅一塊在鋪面裡面等着。
另外還找了五個小嫂子,那鋪面的後屋不大,原本是給人臨時休息的地方,不過被安安他們改成了一件臨時的小工廠出來。
這老裁縫是做了一輩子的衣服了,安安並沒有太大的擔心,反倒是五個小嫂子裡面,有四個是被服裝廠給趕出來的,臨時沒了工作,家裡的孩子也剛斷奶沒多久。
唯獨有一個是個小寡婦,大家夥兒都問她喊肖寡婦,早些年丈夫出事了以後,她就沒有在改嫁,靠着在家糊火柴盒養活兩個孩子,偶爾還能接到一些鄰居家不願意做的針線活,也都會給肖寡婦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安安站到五人面前的時候,大家顯然有些驚訝,沒想到安安竟然是老闆,安安的目的很簡單,“你們都介紹下自己。”,來之前她自然是看清楚了這幾個人的資料的。
讓她們自己介紹,不過想要看看她們幾個的口才而已,隨適合當一個暫時地組長。
有三個小嫂子有些害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把機會讓給了肖寡婦和之前就在服裝廠當過組長張芬紅,安安臉色不變,跟沒看到她們往後退一樣,淡淡,“你們兩個誰先來?”
張芬紅開口,“我叫張芬紅,在服裝廠做過六年,後來因爲生孩子被服裝廠給踢了出來,這些年一直在家帶孩子。”
和張芬紅在服裝廠上過班的經歷來說,肖寡婦的明顯就弱一籌,“我針線活不錯,但是已經十多年沒有上過班了,更沒有去紡織廠上過班。”,這是肖寡婦的劣勢,自從她男人走了以後,她就徹底的在家呆着帶孩子,只是偶爾接一些零散的小夥勉強能夠維持生活。
安安點了點頭,旁邊另外三個也小聲的介紹完畢了,不過短短的十多分鐘對於面前的這幾個人,安安基本心裡有數,“把你們找來,具體幹什麼,相信你們心裡都有數,我說下接下來的任務,裁縫做出來成衣的版型以後,你們就負責照着成衣的樣子,在做出一模一樣的衣服來,你們的工資也是按照每個人每天做出來的量來算,做的越多,工資就越多,同理,做的越少,到了月底的時候,工資也越少。”
安安這樣說的時候,幾個小嫂子面面相覷,她們裡面除了肖寡婦以外,全部都是進過服裝廠的,服裝廠是拿是工資的,實際就是活沒有做多少,但是錢卻能一分不少的全部拿到手,和安安說的這種多勞多得,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連旁邊的李靜躍聽到後,都有些震驚,顯然有些難以消化安安這個新提出來的工資方案,不過他細想了以後,發現這個方案比服裝廠的還要好,服裝廠大家都是拿同等工資的,幹活的時候,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基本都是能偷懶就偷懶,絕對不會主動去幹任何一件事情,但是安安這種做多少,拿多少顯然就相當於在這幾個人的面前掉了一串子錢,她們要想掙錢,那麼就努力做衣服。
那四個在服裝廠做過的小嫂子,有些難以接受這種方案,她們都是吃習慣了大鍋飯,猛地來個這種的,顯然不好接受。
反倒是肖寡婦想通了裡面關卡後,眼睛越來越亮,這裡面其實跟她在家糊火柴盒是一個道理,你加班加點糊的多,那麼錢就多,糊的少,錢就少。
她強壓着心頭的激動,“那這一件衣服怎麼算?”
“夏天的衣服,一件一毛錢。”,倒不是安安黑心,給的價格低,而是夏天的衣服比較輕便,做起來也方便,若是手快的熟手,縫紉機又使的比較溜,一天七八件,甚至十多件都不是問題的。
這樣一算下來,她們每個月的工資其實也不少咧!
若是手快一些,後期熟練到了以後,甚至拿到手的工資甚至要比服裝廠更高。
那幾個小嫂子都在細細的思量安安話裡面的含義,到了後面想通了以後,眼睛也越來越亮,沒了之前的推諉,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安安猜到了大家的想法,她緩緩道,“給你們半天的考慮時間,若是覺得接受不了這個法子,就趁早的離開吧!若是能接受下午就可以跟張裁縫一塊直接做衣服了。”
說完,安安就直接出門了,把剩下的時間留給了幾個小嫂子們,自己去想了。
出了門,李靜躍滿是驚奇的看着安安,“你說你這小腦瓜是裝的什麼?怎麼會這麼多想法?”
安安失笑,“這不過是把他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的法子,若是小舅舅你自己,肯定也能想出來的。”,這是實話,這個理並不難,後世的工廠基本都是按照這種計件工資的,多勞多得,和大鍋飯比起來,這個反而更公平一些。
下午的時候,最新的一批布料便來了,至於那五個小嫂子最後都決定留了下來,現做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安安並不意外,她給的價格算是高的。
既然所有東西都齊全了以後,後面的小型作坊已經由着裁縫在前面帶領着算是正式開始了,而安安他們在前面,把之前訂做的那一批衣架給掛了起來。
這個鋪面算是有了一個雛形,安安也鬆了一口氣,並沒有急着開業,反而前三天都在讓這裁縫和小嫂子們在試水的階段,最開始大家夥兒有些不熟悉,做衣服起來就有些慢。
基本到了第二天就上手了,從一天的三四件衣服,到六七件衣服,到了第三天,裡面要屬於肖寡婦手最快,除了吃飯和睡覺都時間,她把剩下的時間全部都跑在了後面的小作坊裡面,第三天她一個人就做了十三件衣服出來,至於另外幾個人則做了十件左右。
安安看到這裡,還是很滿意的,到底是熟手,基本一兩天的熟悉環境以後,立馬上手了,倒是最讓她驚訝的是肖寡婦,沒想到她的手速竟然這麼快,這還是頭三天,若是讓她們徹底熟悉了以後,那一天二十件都不是問題。
有肖寡婦在前面領着,後面的幾個小嫂子也不甘落後,都是你追我搶的。
不過幾天的功夫,就積攢了一百多件衣服來,安安她直接把這些衣服用衣架給掛在了鋪面裡面,和以前那一堆衣服比起來,這掛起的衣服明顯要敞亮許多,而且一眼過去就看能清楚這個款式怎麼樣,好不好看!
開業那天,一直面無表情繃着一條線的安安,難得臉上放鬆了幾分,有着笑意,陸衍看着也鬆了一口氣,這幾天他是一直跟在旁邊看着安安的 ,看着她把那些制度一點點完善起來,看着她畫出來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款式出來,看着她把鋪子裡面每一件衣服,每一個衣架都是試過無數次的位置,才徹底的定下來了。
這纔有面前的鋪子的景象。
陸衍真真是心疼的不行,但是看在安安雖然臉上疲憊,但是那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到底是捨不得打擾她,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協助。
陸衍到了後面簡直是驕傲的不行,這就是他的安安啊!
而在服裝廠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李靜躍,在看到鋪子裡面大小架子後,也驚豔的不行,如果說門市部那邊的衣服是胡亂的堆成一堆。
而新鋪子的衣服就是那種一件件整潔的掛在架子上,尤其是正門口的幾件衣服,被熨燙的整整齊齊,連一絲褶皺子都沒有,鋪子的門一開,基本件件都是招牌一樣,讓來往的行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家的衣服款式比門市部新穎,價格要要實惠不少,安安之所以把鋪面選在老街這路口,正是看重了這邊的繁華,而且老街的人流量要比繁華的南京路多出一倍甚至還不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