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 安安和徐程程兩人, 舟車勞頓了許久,到了屋內就忍不住癱軟了下來,李靜躍雖然是男性,但是好在心細,知道自家外甥女和朋友要來,特意準備了一個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換的最新的, 連帶着牀單被套也不例外。
不過到底是陌生環境, 倆姑娘相互看了看,安安提議, “咱們休息一會, 在出去吧!”,不然太累了,身體吃不消, 而且她現在超級想吃東西,火車上雖然也吃了東西,但是到底沒有在家裡吃的舒服。
徐程程附和,“我現在也跑不動。”, 提到這裡,她不厚道的笑了,“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姐姐過的怎麼樣?”, 別說她惡毒, 只要徐瑩瑩過的不開心了, 她就開心了,相反徐瑩瑩也是,只要徐程程過的不開心,徐瑩瑩就開心了。
安安正在把行李都收拾了下,聽到徐程程的話,她的手頓了頓,“應該不舒服吧!”。何止是不舒服,那是極其的不舒服,安安他們走了以後,徐程程和何安順兩人猛地來到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的錢也不多了,吃住都是問題,淪落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真真是想死的心就有了。
安安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那兩個過的可不好。
想到這裡,安安和程程兩人相視一笑,跟偷腥的小狐狸一樣,李靜躍剛進屋,就發現這倆姑娘笑的可不對勁兒,他把從外面帶來的水果洗了洗,擱在桌子上,好奇,“這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安安抿着嘴笑,就是不開口。
徐程程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截了當,“知道徐瑩瑩過的不好,我們就開心了。”,這恩怨可由來已久。
李靜躍嗤笑,“小孩子!”,說完,指了指盤子裡面的水果,都是應季的,他拿來招待倆小姑娘的,“你們先休息一會,晚點舅舅帶你們出去去弄堂裡面吃飯。”
安安和徐程程兩人齊齊的點了點頭,她們兩個都是大姑娘了,李靜躍雖然是舅舅但是到底是要避嫌的,送完了水果,就出去了。
許是太累了,安安這認牀的毛病也沒了,倒頭就睡,一覺起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和徐程程兩人收拾了一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安安穿了一聲就跟着李靜躍一塊出了門。
上海的街頭很熱鬧,李靜躍又是這裡的地頭蛇,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基本一清二楚。而且李靜躍多年打拼下來,自己也買了一輛小汽車,看起來頗爲氣派。
他直接帶着安安和程程兩人去的是小弄堂裡面,要說好吃的啊!正常來說,大飯店的味道還真趕不上開在小弄堂裡面的幾十年老鋪子。
那都是老手藝人傳下來的,味道都是一絕,一般人還真找不到這種地方。
七拐八拐的,總算是到了地方,那鋪子的老闆見到是李靜躍來了,顯然是熟悉的人,立馬招呼,“李先生來了!屋裡面坐。”,其中有個老闆娘看到李靜躍還帶着倆小姑娘的時候,當場開起了玩笑,“今天是什麼瘋,竟然帶了倆小姑娘來一塊吃飯。”,往常可都是李靜躍一個人來的,這可不是稀客。
李靜躍回頭指着安安和程程兩個介紹,“這是我外甥女,從家裡來上海玩兩天。”
老闆娘笑了笑,仔細的打量着安安和程程,誇讚,“你們老李家可有福氣,這閨女長的啊!一個賽一個的水靈。”,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小地方來的,擱在上海那也是俏生生的富家姑娘。
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有貧富的差距,哪怕是經歷過了十年最黑暗的時候,一切都是重新開始的時候,纔是最原始野蠻生長,那速度更是讓人有些心驚。
上海作爲老牌大城市,它的嗅覺和信息都是很靈敏的,在某一方面,是各個城市裡面的領頭羊,這句話並沒有錯,像之前顧衛強他經常跑車,若是想給自家閨女和兒子買點稀罕的好東西了,那都是託跑上海這一路的同事幫忙帶的。
因爲上海的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連帶着貨物的品種也是多樣的,至於在上海的人們,因爲接收的是第一手的信息,所以要比小城市裡面的人們精神面貌好上不少。
安安覺得,從街頭行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少女性都燙着頭髮,穿着的確良襯衣,有的還蹬着高跟鞋,更有甚者,稍微膽大一些的,還有穿着旗袍出門的,要知道這年頭下面的城市大家都還是普通的灰藍寬鬆布衫的,能有人穿這種勾勒出身材的旗袍,可着實不多見的。
在太鬆縣來說,一般穿着的確良襯衣的一般以學校的學生居多,畢竟一件衣服老貴了,普通家庭沒有哪個長輩是捨得穿的,但是這裡不一樣,有些上了年紀三四十歲的阿姨,也穿的特別時髦。
至於旗袍,安安敢說他們一家子搬到了太鬆縣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穿着旗袍的人,更不用說穿着旗袍走到大街上了。
就拿面前的老闆娘來說,雖然是收錢的偶爾忙活一下子收桌子,但是就穿着打扮來說不知道比太鬆縣的嬸子們潮流多少咧!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聽到別人誇自己長的水靈,那可不就開心咧!安安抿着嘴兒笑,一對兒小梨渦也越發可愛起來,“姐姐才漂亮。”,徐程程連忙點頭附和,她覺得她媽已經夠會打扮的了,和麪前的老闆娘比起來,還要差一截子,對於編排自己親媽,徐程程沒有半分的內疚,她不過是實話實話而已。
老闆娘大手一揮,“小嘴兒真甜,今兒的阿姨給你們便宜一些。”,老闆娘當然不會因爲安安她們兩句話,就少要些錢,更多的是看在李靜躍的面子上。
“謝謝姐姐!”,屋內不大,就擺了四張桌子,基本都坐滿了人,而且每張桌子上都擺着不少吃食。
他們來的也巧,前面兒一桌剛走,安安他們順勢坐了下來,李靜躍直接招呼,“我就給你們點幾個這裡的特色吃食了,你們都嚐嚐,若是好吃,下次還可以過來試一試。”,他算是這個店的老熟人了,當年纔來上海的時候,就愛在他們家吃東西,一直過了這麼多年了,也習慣了這家的口味。
也沒把安安和程程當外人,直接帶到這小弄堂裡面,這是李靜躍覺得比外面大飯店更好吃的東西。
安安和徐程程自然沒有意見,畢竟她們兩個都是第一次來,對這裡的好吃的當然沒有李靜躍熟悉,他對着老闆娘招呼,“我要三份桂花糖粥,再要三個蔥油餅,若是還有油氽饅頭一塊給我來五個。”,說完,一回頭,就看到兩個小姑娘在咽口水,他哭笑不得,勸慰,“很快就來了,忍忍。”
可不是,安安看到了旁邊桌上的人,正在吃蔥油餅,這年頭的人做吃食,實在的很,金黃的金黃的蔥油餅炕的外焦裡嫩,最上面撒着一抹細細碎碎的蔥花,那油氣兒正在吱吱吱的冒着煙。
看的安安食慾大振,她第一反應,要是衍哥在這裡就好了,第二反應卻是,她想那個霸道的人幹嘛。
眼見着安安的神色變化莫測,徐程程招了招手,好奇,“安安,吃餅了,我都喊你三次了。”,安安看着面前冒着煙子的蔥油餅,她怔了一下,“啊!哦!好!”,這纔回過神來了。
徐程程臉色古怪的看着安安,“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入神。”
還不等安安回答,李靜躍開玩笑,“怕是在想小情郎哦。”,向他這種過來人,掃一眼基本就知道小姑娘心裡在想些什麼了,基本也能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別人看透又說透,弄的安安小臉火辣辣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來白天的事情,她向着李靜躍道歉起來,“白天我朋友只是太擔心我了,您別放在心上。”
李靜躍端起桂花糖粥呼嚕嚕的灌了一氣,用着拿着蔥油餅的手擺了擺,“沒啥事,那小夥子也是擔心你,要是我有個這種對象,還不知道怎麼偷着樂呢!”。李靜躍這是在明顯在幫着陸衍說好話呢!到底是男人心疼男人,尤其是追對象的男人,可不就更讓人心疼了,想把他一把,早日抱得美人歸。
安安調侃,“他幫我做主還成了我的福氣了?”
李靜躍也不吃了,直接把碗給擱了下來,認真,“可不就是福氣呢!等你年紀大了,就知道遇到一個無時無刻不爲你着想的人有多麼不容易。”
安安沉默了一瞬間,衍哥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
想到這裡,她頓了頓,語氣也嚴肅了幾分,顯然是把李靜躍的話給聽進去了,“小舅舅,我知道了。”,她喊的是小舅舅,這也就是把李靜躍沒當做外人,可不是能在她面前說這種掏心窩子話的人,可不算外人咧!
安安是個通透的人,起碼比自家大大咧咧的外甥女通透,還是那種一點就通,李靜躍就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聰明,說話不費事。
當然自家外甥女也是好的,那叫傻人有傻福。
沒看到他和安安都交流了一番了,自家傻乎乎的外甥女還在吃着蔥油餅舔着指頭,完全顧不得聽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
安安順着李靜躍的目光看了過去,她脣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程程就是這種,若是我們是壞人,指不定就商量着把她已經賣了。”
“什麼?賣誰?”,徐程程吃的滿足極了,滿嘴流油的擡頭問道。
她這一副傻愣愣的模樣,惹的安安和李靜躍哈哈大笑,李靜躍臉上難得有了幾分溫和,他笑着解釋,“吃吧!沒人賣你。”
雖然他只比徐程程大不了幾歲,但是兩人的經歷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李靜躍是外面的野草,經歷過風吹雨打,而徐程程完全就是溫室的花朵,還是那種土壤肥沃的那種,一天到晚沒心沒肺的。
看到徐程程臉上的傻笑,李靜躍回頭看向安安,“安安,我也沒把你當做外人,你和程程玩的好,又離她家比較近,若是回去後,有什麼事情多幫幫她出出主意,若是拿不定的就打電話給我!”
他這是未雨綢繆,擔心徐衛兵那個王八蛋,背地裡面又欺負自家姐姐和外甥女。
安安怔了一下,她強調,“程程是我朋友。”,短短的幾個字,就道盡了她和徐程程的關係,不用李靜躍囑咐,若是程程有事情,她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好好好!”,李靜躍一臉說了三個好字。程程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有聰明的安安在旁邊把把關,他多少也能放心一些。
兩人說了會話,徐程程吃的不亦樂乎,擡頭,“你們再不吃,就涼了啊!”
安安這才先端着粗瓷碗,喝了一小口的桂花糖粥,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還帶着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安安眼睛一亮,跟個小狐狸一樣,立馬低頭又啄了幾口,她說嘛!程程怎麼吃的,連他們說話都顧不上理,原來這麼好吃啊!
一吃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程程還不忘安安,連忙把一旁放着蔥油餅的盤子推倒了安安面前,一個勁兒的介紹,“你嚐嚐這個蔥油餅,更好吃!比太鬆縣所有的吃食都好吃。”,她沒說假話,別看徐程程才搬到太鬆縣沒幾年,但是對於太鬆縣哪個旮旯縫裡面,巷子口裡面有的好吃的,基本摸的一清二楚。
見徐程程這麼推崇,安安把盛着桂花糖粥的粗瓷碗給擱了下來,直接用手拿着蔥油餅嚐了一口,一口下去,蔥油餅外焦裡嫩,咬起來的時候,有些清脆的響聲,那裹着豬油的麪餅子碰到脣齒之間的,帶着一股說道不明的清香味,一點都不油膩,讓人越發欲罷不能起來。
安安覺得,不說其他的,就這蔥油餅,她能一口氣吃三個。
安安咬了幾口後,認真道,“真好吃!”,說完,她口齒不清,“小舅舅,這蔥油餅不夠了。”,可不是,沒看到徐程程自己的那個蔥油餅已經吃的見底了,現在只能舔着指頭,眼巴巴的看着安安再吃。
至於李靜躍則也只剩下了小半個,兩口就沒了。
算起來,還是安安的蔥油餅剩的最多,起碼還有一大半呢!看着徐程程可憐巴巴的望着她,她忍不住要給徐程程掰一半出來,卻被李靜躍給攔住了,“別別別,還有一個油氽饅頭還沒上呢!你若是分給了程程蔥油餅,晚點油氽饅頭她怕是吃不下去了。”
這是實話,油氽饅頭話纔是裡面的重頭戲,巴掌大小的小饅頭蒸的白白胖胖的,在下到油鍋裡面氽一遍,撈起來的實話,色澤金黃,一口下去,又香又脆,在一口就露出了裡面的鮮肉汁來,咬下去的時候,那鮮肉汁就溢的滿口都是,先脆後鮮,油而不膩,當真真是滿口生津。
一聽李靜躍這一描述,安安立馬把手給縮了回來,同時收回來的還有半個蔥油餅,她語重心長的勸慰,“程程,我是爲了你好,留點肚子,晚點能多吃一些。”
徐程程哪裡忍得住啊!明知道安安和小舅舅說的都是實話,但是看着安安和小舅舅兩個人吃蔥油餅,配着糖粥的,一口糖粥一口蔥油餅。
讓徐程程這個三兩口就幹完了所有事物的她,急的團團轉,實在是忍不住了,舔着臉商量,“安安,你給我掰一丟丟,我省着點吃,等油氽饅頭來了,我就不吃了。”
她話音剛落,那老闆娘就把最後的一盤油氽饅頭給端了上來,立馬把徐程程的注意力給吸引走了。
安安失笑,她故意,“你還要試試我的蔥油餅嗎?”
徐程程也顧不得燙,直接抄起了一個油氽饅頭就往嘴裡面喂,口齒不清,“唔唔,不要……這個更好吃。”
她這麼一說,安安也有些心不在焉了,立馬叛變了,把吃到了一半的蔥油餅給擱了回去,直接拿着筷子夾起來了一個嚐了嚐。
這入口了以後,發現當真是李靜躍描述的那樣,先脆後鮮,油而不膩,她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咬掉啊!
安安默默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巷子,不行!她要把這個地方記住,離開的時候,專門過來打包一些擱在超市裡面,她敢說,超市食品檔口那麼多品種,都沒有面前這兩三樣的吃食味道好。
難怪說,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光吃食都有成百上千種,這老祖宗傳下來的的吃食,可真真是好吃啊!吃的安安欲罷不能的。
離開的時候,她摸了摸溜圓的肚皮,真的就差扶着牆出去了,就這還不讓跟老闆娘招呼了一聲,“漂亮姐姐,幫我裝兩個蔥油餅,在來兩個油氽饅頭,我帶走的。”,這年頭也有人趕時間,顧不得在店裡面吃,老闆就會撕一張油紙,直接用油紙打包帶走,要安安來說,這油紙比後世的塑料袋子還好用,起碼吃了不擔心化學物中毒。
徐程程看到安安打包這些東西,她好奇,“安安,你還能吃的下去啊!”,他們後來可是又重新叫了一份,現在面前給她擺着山珍海味,她都不一定能吃的下去。
旁邊的李靜躍看到了,一板栗子打在徐程程的腦門上,“就你多事,跟我出來!跑兩步,免得你長肉。”,說完,他故意回頭看了一眼安安,笑的意味深長,明顯是把安安的舉動給看的明明白白的。
不錯!這是安安給陸衍準備的。
白天的事情,陸衍有些太過霸道,而她的脾氣當時也太過激動了,兩人都有犯錯,在一個安安想到了以前陸衍對她的好,立馬心軟了。
老闆娘的動作很麻利,不過幾分鐘就給安安用油紙給包了起來,笑眯眯的,“小姑娘看在你嘴巴這麼甜的份上,姐姐在送你一個油氽饅頭。”
安安給了錢,她回敬,“姐姐這麼大方,我下次帶着朋友來。”
老闆娘也沒當回事,畢竟他們這這裡的生意不錯,也不差安安介紹來的一兩個人。
從這裡離開後,原本按照李靜躍嚮導的身份,是打算趁着夜色帶着安安和程程兩個人去外灘轉一轉的,但是安安和徐程程兩個人都懶,能出來吃個飯,已經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再讓她們出去逛一逛,那明顯是要了她們兩個人的狗命,真當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是那麼好坐的?哪怕是臥鋪,畢竟能活動的地方就巴掌大小,直到現在安安的腰還是酸着的呢!
他們帶的那個車廂,陸衍一個牀鋪,安安和徐程程兩個人一個牀鋪,徐程程睡覺動靜頗大,動不動一個翻轉一百八十度,胳膊或者腿就被她給掄了上來。
安安那真真是有苦難言。
這姑娘即使在夢裡面,也這麼活躍,徐程程則是完全懶的,吃飽喝足的了這會只想往牀上躺着。
他們回城的路上,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鳴笛聲,安安詫異的回頭,沒想到陸衍竟然從車上下來了,而李靜躍在看到來的車牌號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
果然不出所料。
這個陸衍的小夥子,不僅有背景還非常的強硬,不過來上海幾個小時,就能開着一輛軍用車過來,沒點門路還真借不到這車。
倒不是陸衍故意這麼張揚,而是辦理完了事情以後,就去找了往日的戰友,沒想到當初他們一塊在京城入伍的,後來那戰友被分配到了上海,這不就在大院兒裡面,陸衍一去說明了來意後,那戰友沒有任何猶豫,就把車子借給了陸衍。
安安看到陸衍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原本打算小跑上去的,但是一想到之前兩人的彆扭,她腳步就放慢了幾分。
李靜躍則拽着自家的木頭外甥女,招呼,“安安,你和陸衍先說話,我們先回去了。”,這倆小年輕鬧了彆扭,沒了外人的時候,兩人才好和解。
徐程程個傻大妞,不停的掙脫李靜躍的胳膊,她沖沖的,“小舅舅,你放開我,我要去給安安撐腰,不然她被欺負了怎麼辦??”
“小傻子,你在這樣,我就把你給送回去,往後別來上海了。”,李靜躍對於自家的外甥女有些頭疼,小時候也挺精明的一個孩子,怎麼長大了這麼愁人啊!
這一威脅,徐程程立馬安分了,一步三回頭的看着安安,心裡面默默道歉,“安安,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是我舅舅威脅我,我是不得已的,被逼迫的。”
安安可不知道就這一會的光景,程程的內心戲竟然這麼多。
剛她停步的時候,陸衍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安安面前,不過一個下午沒見到安安,陸衍卻覺得似乎過了很久一樣,他一雙狹長秀麗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安安,似乎跟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半晌後,兩人同時開口,“你……”
安安怔了一下,“你先說!”
陸衍,“你先說!”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起來,這一番碰巧後,兩人相視一笑,下午的不悅煙消雲散。
眼見着安安嬌噗一聲笑出來,陸衍緊張了一下午的情緒,立馬消散的乾乾淨淨,老實說,陸衍下午是有任務的,但是滿腦子想的確實安安離開時候的身影和李靜躍口中的話。
他不禁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把安安都給氣走了。
陸衍眸光暗了暗,主動開口,“安安,下午是我不對!不應該不跟你商量就幫你做決定。”,其實下午安靜下來的時候,陸衍仔細想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他追,安安跑,安安雖然沒有給他很明確的答覆,但是很多方面都是默許了的。
在一個,他和安安接觸這麼久,也瞭解安安的爲人,她有點小脾氣心眼卻不壞,而且還相當的可愛,還有很重要一點,就是他忽略的一點。
安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他擅自干涉安安的決定,恐怕這一點纔是讓安安最生氣的地方。
她不討厭自己,她討厭的是自己都不跟她商量,就擅自做決定。
想通了關卡以後,陸衍就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他匆匆的把任務結束後,直接開了個車子來接安安出去的。
安安聽到這裡,她唬着臉,詢問,“錯哪了?”
“不該不知聲就替你做決定。”,陸衍對於自己的錯誤大大方方的承認,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認錯沒什麼不好的。
安安覺得,天底下最瞭解她的可能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面前的男人,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過她的法眼,但是同時安安很喜歡這種感受,那就是自己處的對象情商和智商都在線,不會說有了問題以後,要讓她去講半天,對象才能聽明白,相反,她比較喜歡陸衍這種,不用她說,基本自己就能找到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當陸衍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往後,這種事情就可以避免發生,因爲這次已經在陸衍的心中敲響了一個警鐘。
那就是安安不喜歡別人擅自幫她做決定。
安安見着陸衍這麼乖的認錯,她從背後拿出來了有着油紙包着的蔥油餅和油氽饅頭一塊遞給了陸衍,笑眯眯的,“你嚐嚐!”,接着又道,“其實我也有錯,你也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不該當衆給你甩臉子。”
而且還是在外人面前,他們兩個有什麼彆扭,行!私底下解決,女人愛面子,男人同樣也是的,人跟人都是相互尊重的,哪怕是她和陸衍這種即將步入戀愛的關係,也同樣的需要經營。
陸衍看着面前遞過來的油紙包,他心裡突然一陣暖流,熱乎乎的,讓他整個人都恨不得把安安抱起來轉一圈,他覺得這輩子,遇見了安安,是他最爲幸福的事情。
陸衍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他把油紙包揣在了兜裡面,又從兜裡面摸出來了一對,色澤分明,飽滿豐潤的的白珍珠耳環,男人的手掌很大,膚色偏小麥色,和那一對兒圓潤白皙的珍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着安安那一雙眸子亮的驚人,陸衍就知道這耳環選對了,他收斂了脣角的笑意,變得有幾分嚴肅起來,啞着嗓音,“安安,做我女朋友吧!”
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安安怔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陸衍這種悶頭疙瘩竟然會主動開口,要知道她以爲這輩子陸衍都不可能開口讓自己做她女朋友的,安安也做好了準備順其自然的,卻沒想到陸衍突然來了這一招。
讓安安不知所措起來。
她怔怔的看着陸衍手心裡面的一堆白珍珠耳環,莫名的,她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咚咚咚”,一聲高過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下,如同小鹿亂撞一樣,迷了路。
她嘴巴有些幹,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腦袋裡面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衍牽着安安的手,走到了外灘的橋邊,夜空下繁星點點,像是在黑色幕布上鑲嵌着的白珍珠,安安擡頭看向天邊的星子,在這一刻,那一顆顆星子和陸衍手中的白珍珠意外的重合起來。
橋下一聲聲水花拍在岸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響聲,路邊行人的說話聲,汽車的鳴笛聲,彷彿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安安的眼裡和心裡,滿滿的都是裡面前的這個男人,他高大挺拔,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此時帶着微微的期待,甚至連帶着眼底都有着不易察覺的緊張,似乎在等着安安的答案。
安安突然微微抿起脣角,接着那脣角似乎咧開了,到了後來笑容越來越大,露出了一口的小白牙,她看了一眼周圍的行人,不管不顧起來,她把手捧在嘴角,大聲的朝着外灘喊着,“陸衍,你剛纔說什麼?”,安安的聲音很大,一下子傳出了很遠的地方。
陸衍怔了一下,隨後眼中的笑意慢慢加深,那寵溺似乎要傾斜而出,他啞着嗓音,“調皮。”,接着,他也照着安安的動作,捧着嘴角,大聲的喊了出來,“陸衍說!想要顧安安做他的女朋友!”
在這一瞬間,周圍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安安和陸衍,眼中有着淡淡的祝福,不知道是誰突然響起了掌聲,這掌聲越演越烈,變成了一陣轟鳴聲。
要知道這年頭,能夠在外灘大聲的喊出來,並且表白,已經是大不敬了,算是違背了這個時代的主流思想,但是陸衍明知道安安這樣做的後果,仍然願意陪着安安任性,哪怕是被衆人當猴子一樣圍觀,也在所不惜,索性!大家傳來的都是善意。
路邊上的行人會這般反應,完全是因爲這裡是上海,本就是一個走在潮流前端的城市,若是在太鬆縣,安安和陸衍兩人怕是要被吐沫星子給噴死。
安安的任性和衝動也不過是一瞬間的,見着大家夥兒都看着他們兩人,她頓時低着頭,臉上飛上來一片雲霞,臊得不行,典型的任性一時爽,結果火葬場。
陸衍哪裡不知道自家的小丫頭是害羞了呢!他對着大家夥兒拱了拱手,招呼,“謝謝大家了,我女朋友比較害羞,大家都散了吧!”,他這麼一說,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慢慢的散開了。
陸衍低頭看着安安,藉着月色和星光,能夠明顯看到少女白皙的小臉上泛着紅暈,梨渦淺笑,許是有些害羞,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似乎要比天邊的星子更爲耀眼。
陸衍的心裡面有着微微的滿足感,這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俏皮可愛,哪怕任性起來,都讓人想要可了勁兒疼着。
他再次攤開手心,露出了那一堆珍珠耳環,“安安,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這是他今晚上的第三次重複,前面兩次安安都沒給他回答,弄的陸衍有些不安。
安安聽到這第三遍重複後,她擡頭,嘴角的梨渦也加深了幾分,半晌後,從嘴裡面吐出了兩個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