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大片大片的題目,以前有多羨慕和嫉妒的, 如今就有多同情, 甚至在慶幸還好他們沒有一個老師媽媽,不然這樣做不完的作業, 還都是明年才學的知識點,他們會瘋掉的。
安安發現, 大傢伙看着她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抗拒了, 反而各個都是同情的目光, 從他們的目光安安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個惡毒的後媽,還是那個被受虐待的繼女。
實際卻是!家裡每天都有着換着花樣的飯菜,甚至這一段時間的高強度複習,安安覺得自己這次期末考試, 完全不是問題, 甚至可以和比他們高一年級的同學們一塊挑戰下,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徐程程看到安安一臉的躍躍欲試, 她埋怨,“安安, 你別笑了, 你這樣笑下去, 我會覺得接下來不是期末考試, 而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測驗。”
安安覺得自己很冤枉,她不過是一到考試的時候, 血液都沸騰來了, 果然還是受虐受多了, 後世的安安經歷過三天一大考,兩天一小考的場景,現在上高中這種強度的學習,對於安安來說,就跟過家家一樣!!!毫無壓力,很簡單。
安安莞爾一笑,指着課本,“我讓你複習的那幾個地方,都背誦下來沒有?”
徐程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看我眼睛就知道了,昨晚上覆習到兩點多呢!”,可以說是她最爲刻苦的一次了,爲了有個好成績可以出門去上海玩,徐程程也算是拼了的。
接着安安又問胡小畫,“小畫,你呢!”
胡小畫慢吞吞的收了課本,小聲,“我都背誦完了,只是算術有兩道題我又不會了,晚點咱們考完語文,安安你在給我講講。”,胡小畫的邏輯思維很差,甚至有些忘性大,基本前腳安安給她講過同類型的題目,後腳等胡小畫自己做的時候,兩眼一抹黑。
爲了這,安安不知道愁掉了多少白頭髮。可不是啊!若是論起算術這一科目來,胡小畫還不如學渣徐程程呢!
徐程程的心是沒有在學習上,但是若是安安給她講了同一類型的題目,讓徐程程去做的時候,她舉一反三的能力很好,基本一遍就過了,但是輪到了語文和英語,安安就算是講一百遍,到最後徐程程仍然記不住。
安安覺得,可能徐程程就是天生學理科的料子,而胡小畫就是學文科的料子,因爲胡小畫背起書來很快的,基本讀個幾遍,就能背誦下來了,而且文章也寫的好,她的文章經常被老師在講臺上當做模範來讀出來。
可能這就是嚴重的偏科 。
安安看着徐程程和胡小畫兩個眼巴巴的望着她,就等着她來救命,突然有些頭疼,到了後來隊伍完全不止這兩個人了,還有其他的同學,先是學習委員,那個圓臉的小姑娘厚着臉皮坐到了胡小畫旁邊,老老實實地聽着安安給胡小畫講算術題,圓臉姑娘聽完後,眼睛亮晶晶的,她感嘆,“顧安安,難怪你每次都能考第一。”
這腦子轉的是真的快啊!在他們這裡很難的題目,到了顧安安那裡,三下五除二的就解開答案了,不僅如此,她還有幾種答案,總能挑出來最簡單的那種,分析的頭頭是道,讓她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安安對於學習委員的印象不差,她抿着嘴笑了笑,“嗯!你若是聽的懂,下次有不會的題目直接拿過來。”,她算是小老師了,只要能把班上同學的算術成績提起來,安安也算是拼了。
雖然孫老師教的也很好,但是學生的學習能力畢竟是參差不齊的,更何況,一直巴掌伸出來指頭還有長短的呢!
其次孫老師因爲是老師原因,多少有些威嚴,導致班上的同學不少都怕她,就算是有問題也壓在心裡面,不敢去問。
但是安安不一樣,安安跟他們一樣都是學生,讓安安給他們講課,完全是很輕鬆的,而且安安每次的解題思路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當然除了胡小畫這種天生對於算術沒感覺的人,其他的人基本都是同一類型的題目講一次,下次遇到這種類型的題目基本錯不了了。
早自習,安安原本是打算給自己複習語文的,沒想到,一早上她的位置圍着不少人,完全給大家去講題了,安安很細心,講話起來聲音也軟軟的,和平時顧霸王的形象完全是兩種樣子,頓時把不少同學的心都給收買了,他們甚至覺得,人家這麼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妹子,他們每次問顧安安喊顧霸王,真真是瞎了眼睛啊!
也不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麼想的,想到這裡,大家夥兒齊齊的瞪着徐程程。
徐程程被瞪的一臉無辜,兇巴巴的,“瞪我幹嘛!”
許是剛剛仔細接觸的這段時間,發現徐程程也沒有那麼兇殘,就有人大着膽子,不知道是誰開口了,“徐程程,老實說,顧安安人家明明是一個乖巧的學霸,是不是受到你影響,你把人家教成了兇殘的顧霸王。”
徐程程無辜的的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着實怔了一下,“關我什麼事情?”,好像還是哦!多少有一些影響的,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大概有一丟丟吧!”,說完,她比起來了自己的小拇指,這個動作還是徐程程和顧安安學的。
安安聽到這裡,不厚道的笑了,覺得程程是幫自己背了黑鍋,其實她自己的性格她自己瞭解,以前在那個世界的時候,當了二十幾年的乖乖女,後世的治安很好,哪怕是安安學了那麼久的拳腳功夫,但是實際卻沒派上用處。
反而是來到了這個法律制度暫時還不健全的年代,安安骨子裡面的一些暴力分子彷彿被完完全全的釋放了出來,而她更是嚐到了一力降十會的滋味。
若是以前的顧安安遇到這種一些極品的人,最多會理論理論,但是現在的安安卻是能動手絕對不廢話,早上的黃珍珍就是最好的例子。沒看到這一同學來問安安題目的時候,黃珍珍一個人被孤立在旁邊,若是黃珍珍是小鈴鐺的話,安安會念在她年紀小不懂事,或許會心軟幾分,但是黃珍珍不是,她是一個成年人,完全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她還是主觀意識去害人,這是根子裡面就已經壞了。
安安不想把小鈴鐺想的太壞,因爲她還是個孩子,性子還沒定,將來是好是壞誰都不好說,她不想因爲自己或者鼕鼕還是姜姜隨便一個人,就影響了小鈴鐺的一生。
這並不是誇張的事實,而是真的!如果當初姜姜和鼕鼕從一開始到結束一直排擠着小鈴鐺,那麼這個孩子受到了太多的不公平待遇後,心思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能保證。
當然像姜姜這種孩子,小時候受到了那麼多不公平的待遇,還能保持一顆善良的心,這已經太不容易了,可能很多孩子當中纔會出現一個。
徐程程見到安安笑了,她擡手掐了掐安安的臉蛋,“安安,你別笑,要給我作證,我就算是有影響也是隻有一丟丟的!”,安安一聽眉開眼笑,她故意張開了胳膊,比劃,“對對對!只有一丟丟,最多隻有咱們教室這麼大。”
徐程程怒了,頓時一頓好打,她可不是打人,而是伸手去撓癢癢,安安是最怕別人撓癢癢的了,尤其是徐程程的力氣大,她不好掙脫,徐程程的手直接伸到了她的咯吱窩,那一下下的癢的安安直哆嗦,她嘴裡沒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來,連名帶姓,“徐程程,你在這麼無賴,小心我不給你抄作業了。”
這般兇巴巴赤裸裸的威脅,不僅沒有讓圍觀的同學感受到反感,反而還覺得顧安安有幾分可愛起來。
給你抄作業大概是學生之間最好的友情了,不僅給你抄作業,還給你輔導讓你抄完了以後,知道爲什麼是這樣做的,大概是友情的頂峰了。旁邊的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學習委員調侃,“顧安安,我不撓你癢癢,到時候把作業給我抄抄唄。”
老實說,安安有些驚訝,她在班上一直是遊離在同學之外的,而且因爲前幾次的關係,她和班上的同學關係並不好,相反她的名聲和徐程程一樣頗爲差的。
但是卻沒想到不過今早上幫大家夥兒講解了幾個題,反而把以前亂糟糟的同學關係給修復好了,而且她能明顯感覺到,大家夥兒看她的眼神也和善了不少。
這倒是不怪這些同學,而是安安一直和徐程程玩在一塊,和大傢伙都沒是接觸,就算是大家在路上遇到的時候,也都是裝作不認識路過而已,再加上安安之前在學校打人的時候,那是一戰成名,第一印象已經差了,還有平時也是零交流,大家夥兒都不瞭解彼此,這次一近距離有了接觸後,才發現流言害死人,人家顧安安哪裡還是顧霸王了,明明是嬌嬌軟軟的顧妹子。
這一番插科打諢,安安意外的收到了同學們的一撥好感,早自習的時間本來就不長,因爲今兒的是要期末考試,老師就把時間留給了大家,見到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也就沒有怎麼約束。
對於學生來說,讓他們自主的去學習去詢問去討論,反而比老師被動的把知識塞給大家的效果更好。這一講解,時間就過得很快,原本對於同學們來說每次最難熬的早自習,彷彿一眨眼就過去了,輪到了要考試發試卷了。
來問過安安的同學,都發現安安給他們抓的那一類型的題目,基本都是試卷上考試試題,無非是題目換了一個問法,但是安安給他們講解的時候,步驟頗爲清晰,輪到他們做題的時候,安安在之前講解的話所有的都印在了腦子裡面,彷彿有規律一樣,隨着筆落,那解題步驟就跟着寫了出來。
考試結束後,不少學生都滿臉紅光,若是以前那都是垂頭喪氣的,和其他同學們的激動不一樣,安安有些累了精神不振,畢竟兩場考試,在加上考試之前臨時抓題,已經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許是腦子高度集中,這會安安的腦袋有些濛濛的,她有氣無力,“程程,小畫你們考的怎麼樣?”
徐程程興高采烈的拿了一個小本本把自己還記得的答案給寫了下來,驕傲,“安安,你看看跟你的差多少?”,安安接過了小本本看了下,她蒼白着小臉,越發覺得身體不舒服起來,她勉強的看完後,把本本遞給了徐程程,“一大半都是一樣的。”
聽到安安這話,旁邊的人頓時把徐程程的小本本給搶了過去,能跟安安答案一樣,基本八九不離十都是正確的了,畢竟顧安安的成績在他們班上可是一位金字招牌。
還是胡小畫眼尖,發現安安臉色有些不對勁兒,她關切,“安安,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安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覺得渾身沒有力氣,難受的不行,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提不起勁兒來。”
說完,胡小畫伸手一摸,發現安安的額頭冰涼冰涼的,連帶着手都是冰涼的,這天氣可一天天熱了起來,馬上就要進入三伏天了,再加上連續兩場考試,教室的窗子也不怎麼透風,大家夥兒的臉上都是汗珠子,熱的不行,唯獨安安的臉色發白,渾身也涼的不像話。
這一摸可把胡小畫給嚇了一跳,她驚訝,“安安,你是不是生病了?”
安安自己也擡手摸了摸,她自己倒是沒發現身上冰涼,她無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又沒踢被子,也沒吃涼的東西,早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只是在考算術的時候,她就覺得褲子那裡不舒,有些黏黏的,貼的難受。
想到這裡,安安着實怔了一下,腦袋裡面轟然一想,該不會……該不會是來姨媽了吧!安安回頭,看了下自己的凳子上,上面還帶着斑駁的血跡。
還真是!!!
真是嗶了狗了,安安罵孃的心思都有了,她怎麼把這麼大的事情給忘記了,顧安安原來的身體,因爲營養不良,再加上早期剛來姨媽的時候,寒冬臘月的天氣經常砸開河面上的冰塊去洗衣服,還不止一次兩次,久而久之,就導致了這副身體有着明顯的月經不調。
安安算了算,自己都來到這個世界都好幾個月了,竟然竟然還沒有來過一次姨媽!而她也壓根沒想到這一塊,所以徹底的給忘記的乾乾淨淨的。
安安看到凳子上那塊血跡,整個小臉都是火辣辣的,這可是教室啊!班上還有不少男同學呢!她不敢想象若是別人看到了自己的凳子上面的血跡,會怎麼說她。
安安腦子裡面迅速轉了一個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屁股坐了上去,坐穩後,她纔有心事想其他的,她小聲,“小畫,程程你們過來。”
胡小畫和徐程程兩個有些不知所以,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到了安安面前,安安壓低了嗓音,“我來那個了,你們幫我擋着桌子。”
她這麼一說,徐程程和胡小話立馬明白了,都是女孩子也都經歷過這些事情,徐程程憋住了笑意,她大刀闊斧的站到了安安側面,還不忘把自己桌上的書本給拿了厚厚的一疊在一塊擺在了安安的桌子上,這一下子就擋住了三分之一去了,胡小畫有樣學樣,一塊站在安安了左邊。
等於說安安的正前方是書本和課桌,左面和右面則是徐程程和胡小畫兩人給堵的嚴嚴實實的,至於後面有她自己的一個背呢!
她伸手在書包裡面摸了摸,從超市裡面直接摸出來了幾張衛生紙來,跟做賊一樣把衛生紙墊到了屁股下面,勉強把凳子上給擦乾淨後,立馬毀屍滅跡,好了!把凳子上清理乾淨了,她都放下了一半的心。
安安臉上火辣辣的,她擺了擺手,不用說些什麼,徐程程和胡小畫兩人立馬就散開了,並且把自己的書本給搬了回去。
胡小畫向來體寒有些怕冷,她教室裡面一直都放着一件小外套,她直接把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安安,壓低了聲音,“安安,你把衣服綁在身後。”,既然是漏到了凳子上,顯然褲子也髒了,這樣出門很容易被人看到,顯然是不行的。
安安的肚子有些疼,勉強的擠出來了一個笑容,“謝謝小畫。”,也辛虧上午的兩場考試都結束了,不然她這還是要缺考啊!
安安把衣服綁在了身後,書包的肩帶也放的低低的,走路的時候剛好能遮住一半的屁股,她先去了一趟辦公室,準備和孫老師說一聲先請假回去的,卻發現孫老師根本不在辦公室,問了甄老師才知道,原本班主任都被校長喊過去開會了,至於開多久,顯然不能確定時間。
這一路過來,安安原本因爲害羞的小臉,現在再次蒼白了起來,實在是小肚子裡面跟腦電波一樣,一陣陣從低到高的,在從高到低的痛感襲來,她整個小臉都有些蒼白。
甄老師一眼就看出來了安安的臉色不對,他停下了改作業,把紅筆也給放了下來,關切,“可是身體不舒服?”
安安勉強的點了點頭,“甄老師,我先請假回家了,晚點我媽媽過來的時候,你跟她說一聲。”,她直接喊的我媽媽。
經過這兩天的功夫,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孫老師嫁給了顧衛強,給了安安當了後媽,甄老師當然也是知道的,他點了點頭,“我跟孫老師說一聲,只是你能走的回去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能自己走回去。”,安安告別了甄老師,揹着書包一搖一晃的往家裡走,只是渾身發軟,兩腿無力,在加上小肚子傳來的在一陣陣疼痛,讓她整個人都極其的難受起來,頭一次,她覺得怎麼學校離家裡這麼遠啊!
她覺得自己連五百米可能都走不動啊!
尤其是褲子下面還傳來一陣陣熱潮,安安也顧不顧的冒險了,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躲進去超市,誰知道她還沒進超市呢!
遠處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安安?”,安安扶着牆,整個人都拱成了蝦子一樣,連腰都直不起來,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才擡了擡眼皮子,只是眼睛裡面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了,只能大概看個人影,她不確定,“衍哥?”,在即將疼昏過去的一瞬間,她還在想,陸衍怎麼會在這裡?
眼見着安安的身體就要倒地了,陸衍的瞳孔驟然一縮,一個箭步,衝到了安安的身前,穩穩的把安安給撈到了懷裡,“安安?”,那種從胸腔最底部發出顫顫抖抖的聲音,明顯在彰顯着此時陸衍的害怕,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這樣暈倒了。
已經疼昏過去的安安並沒有出聲、
陸衍低頭,看着小臉蒼白,雙眼緊閉的安安。他頭痛欲裂,抱着安安拔腿就跑,陸衍甚至把停在一旁的小汽車都給忘記了,出於身體最爲本能反應,靠着兩條腿,跑出了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
總算是還有一絲理智,記得家裡有個李老,並未向醫院跑,反而直接往大院裡面跑。
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可能被他給縮短到了七八分鐘,到了大院兒大門口,陸衍緊了緊懷裡的安安,伸出修長筆直的長腿,一腳踹在了門上,那門本就是木頭的,有些年頭了這一腳下去,“哐當”一聲,徹底報廢了。
郎老爺子和李老兩個閒着的老頭子,在家也無事可做,就端着個棋盤坐在了葡萄架下,兩人正殺的火熱。聽到一聲“哐當”,下意識的回頭,看到碎成幾塊的大門。
郎老爺子當場就把棋子一摔,看着衝進來的陸衍,指着鼻子罵,“你個兔崽子,你家門不要錢啊??”
陸衍面不改色,彷彿沒有聽到老爺子的罵聲,他淡淡,“沒有安安重要。”,說完,就略過了郎老爺子衝到了了李老面前,急切,“李老,你看看安安!”,天塌下來都不怕的陸衍,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
李老慢悠悠的把手上的棋子給放了下來,擡了擡眼皮子,掃了一眼安安的臉色,大概就猜到了五六分,不過卻不能確認,他指着屋子,“抱到屋內,把安安擱在牀上。”
陸衍一聽,僅憑藉着本能的反應,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院子內。
郎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這臭小子,將來一定是個有了老婆忘了爹!”,不過嘴裡面雖然罵着,但是實際卻也顛顛的跟在身後,一塊往裡面擠去。
顯然也是擔心安安的 ,能讓自家臭小子臉色變到這個程度,顯然安安這孩子是有事情了。
而且還火急火燎的連門給踹了。
進了屋後,陸衍小心翼翼的把懷裡的安安放在了牀上,許是有些不舒服,安安即使昏迷了,眉毛也是鄒的緊緊的,她的睫毛又長又密,柔軟地覆蓋在眼瞼上,投下了一片陰影,不知道是不是陸衍錯覺,覺得安安的小臉比之前又白了幾分。
安置妥當安安後,他猛地回頭,“李老!您快點!”
“催命啊!你催!再催我就罷工了。”,李老去了自己房間,把他的藥箱子給提了出來,不過這兩分鐘的時間,就要被這臭小子給催死了,往前兒也沒見這孩子這麼沉不住氣啊!
果然!老郎說的對!有了媳婦忘了爹。
別說爹了,照他看啊!往後這孩子怕是連自己都要往後放,能佔着第一位的也只有安安了。
李老被陸衍拽着衣領子給提溜到了東屋裡面,李老顫顫巍巍的把自己的衣服放了下來,“你個小兔崽子,一點都不尊老愛幼。”
陸衍蹙着眉毛,眼睛都沒離開過安安身上,不耐煩,“別廢話!快點!”,越是年紀大的人,規矩越是多,這都火燒屁股了,還在顧着顧那!一點都抓不住重點。
李老被氣的吹鬍子瞪眼,郎老爺子從後面跟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老李跟自己一樣,被這小兔崽子給氣的不行,頓時心裡平衡了,幸災樂禍,“讓你平時端着個架子,該!”
可不是,李老學了一輩子的中醫,到了老年,他悟出來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要慢!不管做什麼都要慢!只有慢了,人的身體才消耗的少,才能長命百歲。
郎老爺子是個暴脾氣的,哪裡看得慣李老做什麼事情都慢悠悠的,兩個老頭子爲了這可沒少掐架咧!
只是李老栽在了陸衍手裡,被陸衍押在牀邊,李老氣的直哼哼,手上的動作卻不慢,拿着安安的手腕就開始把脈起來,半晌後,他蹙着眉毛,到了後來,整個老臉已經變成了黑黑的鍋底了,那真真是難看死了。
可把旁邊的陸衍給看的心驚肉跳的,卻不敢出聲,知道老爺子把脈的時候,正是關鍵的時刻。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老把安安的手腕給放了下來,塞到了被子裡面。
陸衍神色陡然一緊,急迫,“到底是怎麼了?”
李老淡淡的瞟了一眼陸衍並未說話,反而是半趴着身體,撩開了安安的眼皮子,接着又是嘴巴,到最後甚至把被子都全部給掀了去起來,一隻手不停的在安安的肚子上按了按。
不僅如此,李老還隔着衣服,直接把耳朵貼了上去,一塊聽了聽。
這一系列的動作可把陸衍給急死了,但是醫生治病的時候,不能被打擾,哪怕是陸衍這會也不敢隨意開口,見李老放下了被子,他一下子衝到了李老面前,詢問,“到底是怎麼了?你個老爺子怎麼什麼話都不說啊?”
李老一巴掌打開了陸衍的手,淡淡,“安安沒有大病,只是來月事了,血脈不活肚子疼的暈了過去。”,顯然這李老的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並沒有完全說完。
只是一心在安安身上的陸衍卻沒有聽出來,但是郎老爺子卻是聽出來了,他和李老認識了幾十年,太瞭解這老傢伙兒的性子了,顯然這是有大事情在瞞着,不好說這才被他給翻篇了。
郎老爺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老,李老卻跟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拿出了紙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了陸衍,“照着這個方子抓藥,熬好後,給安安灌下去。”
陸衍聽到李老說的那幾個字後,耳尖頓時紅彤彤的,顯然有些害羞,他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安安,有些不放心,語氣軟化了幾分,“李老,您幫我去抓藥吧!我在這裡看着安安。”
李老罵罵咧咧,“真是該你們的!”,說完,他則老老實實的穿了一件外套,就往縣城的藥鋪子走去,郎老爺子也跟在了身後。
出了大院後,郎老爺子看了一眼周圍,發現並沒有什麼人,他一巴掌拍到了李老身上,“老李啊!咱們一輩子交情了,有什麼事情可別瞞着我。”
李老哼哼了兩聲,“沒什麼事情。”
“別說瞎話,我雖然老了,但是眼神還是管用的。”
李老嘆了口氣,“這是病人的事情,原本我不應多嘴的,但是看在我們的交情的份上,我給你交個底,若是安安那孩子往後子嗣艱難,可還能和衍小子走到一塊?”
聽到這話,郎老爺子的臉色驟變,“這話你可不要隨便說。”,女孩子不能有孩子,在這個年代是被所有人不接受的,畢竟生育代表着傳宗接代,更代表着一個家族的香火。
郎老爺子這種皇城根下面的老傢伙們,是最看重這一點了,畢竟香火不能斷。
李老撇了一眼郎老爺子,“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
郎老爺子哪裡不知道老李這話裡面的真實度,他臉上神色變化莫測起來,半晌後,他擺了擺手,“這事情啊!難辦!”,說到這裡,他反問,“你覺得以陸家的條件,會接受安安進門嗎?”,陸家的那個門,可不好進。
李老神秘一笑,“安安進不進陸家的門,可不是陸家的人說了算,而是衍小子說了算!”,算起來,他和安安的關係纔算是近一點的,畢竟鼕鼕可是他親親的徒弟呢!
而鼕鼕那孩子最在意的人是誰,那當然是安安了。
聽到這裡,郎老爺子豁達,“是我着相了,倒不如你個老傢伙看的清楚。”,他們兩個老人出去抓藥的時候,陸衍用了腦子裡面僅存的一點女性知識,去燒了一壺的熱水,更是跑到了隔壁的大媽家裡,用着兩塊錢換了一大塊紅糖和黃酒,這個錢若是擱在平時的時候,都不知道能賣多少紅糖和黃酒了,但是今兒的這事情實在緊急,陸衍哪裡還在乎花了幾塊錢?
把換來的紅糖和黃酒就着剛燒熱的熱開水,泡了滿滿的一大杯,也小心翼翼拿着勺子,給安安的脖子處墊起了一塊手絹,就這樣把安安給扶了起來,一勺一勺的餵了下去。
安安還有一絲意識,陸衍喂她的時候,她起碼還知道下意識的吞嚥,那種暖和黃酒紅糖水順着喉嚨一直流到了胃裡面,這一杯子下肚後,安安那冰涼的身體也慢慢的暖和了起來。
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子,呢喃,“這是哪?”
陸衍不過轉身放了個杯子的功夫,安安竟然醒來了,他看着安安的目光裡面帶着炙熱和擔心,關切,“安安,還疼嗎?”,哪裡還疼嗎?當然指的是肚子啊!
聽到這句話,安安軟綿的身體,瞬間來了力度,她強撐着胳膊坐了起來,那小臉更是紅的能跟滴血一樣,她這是來姨媽痛,然後昏倒的時候,恰巧被陸衍給抱了回來?
安安覺得這輩子都沒丟過這麼大的人,她低着頭,臉上更是臊得不行,硬着頭皮聲音跟蚊子一樣,“衍哥,我要回家。”,原本被這小丫頭用完就丟的不悅,在這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下,陸衍徹底的敗陣下來,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瓶子,裡面裝的熱水一塊遞給安安,囑咐,“等你不疼了再回去!”,這會臉色都疼的發白,還是不要折騰了。
安安認真,“我不疼了。”,剛說完,褲子下面就是一陣熱流,小肚子的疼痛點也達到了高峰,她整個人都疼的打了一個機靈,露在外面的胳膊,能夠清晰見到上面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給你揉揉?”,陸衍的臉色當即一變,眉毛也蹙的死死的,這句話在嗓子裡面打了一個轉,卻沒說出來,到底是顧念着安安的名聲。
他又從櫃子裡面拿了一牀被子出來,搭在了安安的身上,掖了掖被角,安慰,“別逞強,等你好一點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安安堅持,“送我回去!”,她要換姨媽巾啊!當時被疼的腦袋犯抽了,壓根沒想到先去學校的廁所換一個啊!裹着衣服到處跑!她不知道在這樣待下去,身下的牀會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安安覺得,和疼痛比起來,貌似自己的一世英名更重要一些!
陸衍拒絕,“不行,等你不疼了我在送你回家,而且李老去給你抓藥了,等你把藥喝完了,我在送你回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