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程神秘的笑了笑, “我舅在上海做衣服, 我若是去了,指不定能拿到最新款的呢!”
徐程程的舅舅以前是在服裝廠的的門市部工作,對外的名義是司機,實際做的確實採購的活計,天南地北到處跑,做了幾年後,就發現給給人家打工這麼辛苦, 到頭來賺到的大頭還是給了廠裡面。
後來找了關係, 自己在上海立足了腳跟, 就找了人靠着服裝廠這個大樹,在下面開了個小作坊,對外是服裝廠的二級門市部,實際做主的確實徐程程的舅舅李靜躍,這小作坊剛步入正軌。
李靜躍的眼光很好,像那種的確良布料,當時纔出來的時候就是很貴,但是但是他作爲服裝廠的採購,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機遇, 用着手頭上的錢, 幫着他們服裝廠吃下了一大批貨。
同時在價格上要比別人低了幾個點,當時全國各地的服裝廠可不少咧, 唯獨李靜躍他們這個服裝廠是拿的料子最多的, 後面就可想而知了, 的確良布料成爲了大家人人爭搶的存在。
最開始的時候,爲了買這種料子做衣服,那百貨商店都不知道排隊排多長咧!這一次李靜躍的目光精準,使得服裝廠很賺了一筆,這纔有了後面,他獨立出來這一說法。
安安若有所思,“是在服裝廠上班嗎?”,這年頭要不就是服裝廠,要不就是裁縫店。徐程程一臉驕傲,她壓低了嗓音,“對!我舅以前就是在服裝廠上班的,後來單了出來,自己開了一個門市部,也算是你口中的裁縫店,聽說生意可好了。”,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安安,暑假跟我一塊去上海玩吧!你長的這麼好看,那些衣服穿在身上肯定會更好看。”
安安一臉黑線,這丫頭的思想跳躍可真快,“徐程程同學,你先過了這次期末考試再說,少來這些幻想。”,一句話把已經甚至想象到她們到上海已經有換不完的衣服穿的徐程程給打回了現實,她哭喪着臉,“安安,好安安!我若是考的好,你就跟我一塊去,不然我怕我那個便宜姐姐會不要臉的跟着我一塊!趕都趕不走。”
安安若是去的話,她就有伴了,哪裡還需要徐瑩瑩。往年她每次回姥姥家或者去上海玩的時候,那徐瑩瑩臉皮厚的不行,不管她怎麼嘲諷,徐瑩瑩都會跟在後面,而且又因爲徐程程媽媽是繼母,大家都看在眼裡的,等着看徐家的笑話,所以每次也不好阻攔。
安安遲疑了一會,老實說,她對於這個年頭的上海也是有些好奇的,她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似乎就上次去參加比賽的時候,去過一趟賀州市。
除此之外,就一直在太鬆縣活動了,而她暑假目前來說,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她沉吟,“你先考試,若是能達到標準,我就跟你一塊!”,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徐程程高興極了,她飛快的說,“若是知道你和我一塊去,我媽肯定會同意的。”,感情徐程程她媽媽一直不同意,而安安就是個她出門的幌子。
以前的話,李靜英倒是會同意徐程程的要求的,但是這段時間,他們徐家出的事情太多,名聲也太差,連帶着徐程程也被禁足了。
從頭聽到尾的胡小畫有些羨慕,“要是我爸媽能同意我出門,我就跟你們一起了。”,她這一說,安安立馬,“如果咱們考試過關,咱們一塊出去玩吧!”,這個年頭能夠出去玩的機會可不多。
徐程程附和,“對,人多熱鬧一些。”
胡小畫看了看自家三姐空出來的位置,胡小書自從和省城的人定親了以後就退學了,她猶豫了一瞬間,鼓足勇氣,“我晚上回去跟我爸媽說一下,看他們同意不!”
胡小畫家的條件不錯,她爸爸是紡織廠的廠長,背後又經營着太鬆縣的黑市,家裡的條件自然不差的,甚至在太鬆縣都是名列前茅的,只是他們家有個傻哥哥,父母有些偏心,胡小畫向來是那個被忽視的。
安安拍了拍胡小畫的肩膀,鼓勵,“小畫,要記得把你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胡小畫人並不笨,心思也正,而且也挺靠譜的,就輸在了一張嘴上,她嘴笨有些內向害怕,不敢說出心中的想法,在家裡也就越來越被人忽視了。
胡小畫點了點頭。
幾人去了教室的時候,才發現教室門口圍着了不少學生呢!
原本大家都是鬧哄哄的一羣人,明顯在說着小話,但是隨着安安她們三個到來後,那鬧哄哄的的局面瞬間安靜下來,甚至有些離開位置的同學也都紛紛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老實說,這種感覺很不爽,就是大家夥兒都在很熱鬧的說這話,等到自己往那一走,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鴉雀無聲,這樣會讓安安覺得,他們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
確實是在說她的事情,不過稱不上好話或者壞話,原來是昨天婚禮過後,何大麗一家子知道了顧衛強雖然丟了運輸隊的工作,但是人家卻去政府上班了。
不僅如此,昨天停在大院兒的小汽車,從京城來的親戚,這些都讓這一家子眼睛都都綠了,那真真是後悔死了,尤其是黃豔琴之前還在大家前面炫耀着她新嫁的男人有多好,但是和顧衛強比起來,那真真是差遠了,有比較纔會有差距,讓黃豔琴的臉色也越難看起來,昨兒的顧衛強喜酒,整個大院兒的鄰居基本都來捧場了,唯獨何大麗一家子沒有來。
不止黃豔琴心裡不舒服,黃珍珍是更不舒服啊!
她是和安安一個班上的,自然是見過孫老師的,昨兒的新娘子敬酒的時候,她可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新來的班主任竟然會是顧安安的後媽。
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什麼好事都讓顧安安給碰上了。
黃珍珍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來,實在是沒忍住,就把孫老師是安安後媽的事情在班上給宣揚了一番,這不!大家夥兒都正在討論這件事情呢!
有羨慕的,也有同情的。
當然也不乏在背後說風涼話的 。
安安她們三個一進教室,就察覺到不對了,她挑了挑眉毛,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同學,發現很多人都不敢與她對視,她輕嗤了一聲,“怎麼,有什麼事情不敢讓我們聽聽?”,她最討厭那種,一看到自己,就立馬停止說話的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周圍的學生都低着頭,半晌後,一個圓臉女生突然站了起來,她鼓足了勇氣,高聲,“顧安安,聽說孫老師是你後媽了?”
安安突然伸手,把背後的書包給取了下來,她這一番動作,可嚇壞了不少人,以爲顧安安要打人了,卻不成想,是虛晃一招,安安不過只是把書包放到課桌裡面而已,她放好了書包,輕描淡寫,“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見到那個圓臉姑娘被她說的滿臉通紅,安安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時說話太過分了,但是轉念一想,她也沒說什麼啊!
她接着道,“你別臉紅啊!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不管孫老師是不是我媽媽,都不影響她教課不是嗎?更不會對大家有什麼影響?”
那圓臉女生通紅着臉,覺得安安說的好像是有道理的,這才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好奇。”,說到這裡,她又問,“孫老師會給你單獨補課或者佈置很多作業嗎?”
這個圓臉女生安安還是有點印象的,是她們班上之前的學習委員,她落落大方,“我媽昨天才到我們家,起碼目前爲止沒有單獨給我開小竈。”
人羣中,不知道誰咕噥了一聲,“那對我們不公平。”
安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她壓了下了脣角,尋向聲音的來源,她高聲,“誰說的?”,周圍的人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出聲,顯然是打算說完就不認賬的。
倒是徐程程耳朵比較尖,她猛的擡手,指着了右側方的黃珍珍,“是她!”
安安望着黃珍珍,眼神裡泛起了一陣冷意,她就說按照徐程程和胡小畫的性子,若是她們兩個人說出來的,她們剛進教室的時候,就不會猛地戛然而止,連帶着胡小畫和徐程程也被排除在外。
所以很顯然,不是她的兩位好朋友說的。而在學校見過孫老師的長相,又在大院兒裡面知道的婚禮的人,全班上找不出來第二個人,那就是黃珍珍。
她早該猜到的,安安猛的把手上的書本給放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向黃珍珍。
她們兩人的位置,不過是隔了一個窄窄的走廊道,中間還有一豎排的桌子,攏共不超過三米。
但是黃珍珍卻覺得,安安的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尖上,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明明是三秒鐘的時間,對於黃珍珍來說,卻意外的漫長,她猛地回過神來,安安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兒,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結巴,“你……你要幹什麼?”
安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黃珍珍,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彷彿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讓黃珍珍越發覺得這眼神可怕起來,如同鈍刀子一樣在割她的肉。
安安嗤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傾身,擒住了黃珍珍的下巴,四目相對,她譏誚,“我說過不要惹我的。”,說着,她一隻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打在了黃珍珍的臉上,只是那力度瞧着一次比一次重,就在大家以爲,安安會扇黃珍珍巴掌的時候,她卻突然鬆手,話鋒一轉,帶着說不出來的凌厲,越發讓人覺得心驚肉跳起來,她厲聲,“不長記性!該打。”
隨着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她的拳頭就一下子砸在了黃珍珍的耳畔處,那一陣拳風襲來,黃珍珍嚇得縮緊了身子,不停地朝後退,只是她卻忘記了,她坐在的是凳子上,隨着她無意識後退,接着“砰”的一聲,她整個人竟然被安安嚇的從凳子上摔倒在地上。
引得周圍的同學,鬨然大笑,“黃珍珍,你可真膽小,人家顧安安還沒打你呢!”
事實也是這樣的,不到萬不得已,安安並不想在學校的打人,畢竟若是她在學校打人,她也會受到處罰,因爲黃珍珍這種人受到處罰,太不划算了。
所以,那一拳頭原本是要打在黃珍珍的臉上的,在接近到她臉的兩釐米處,她的手突然故意轉了一個彎,那拳頭擦過黃珍珍的耳畔,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是那力度卻被安安卸掉了三層,但是七層的力度也足夠讓黃珍珍不好受了。
她拳頭落在肩膀上,從外表來看,看不到任何傷口,但是安安卻知道,那裡有個穴位,還是自家弟弟鼕鼕當時跟着顧衛強學拳腳功夫時候,自己照着穴位給配了進去,鼕鼕發現配着穴位來打人,出奇的好用。
安安別的沒記住,但是在肩膀上下黑拳卻是記的清清楚楚的,因爲當時鼕鼕和顧衛強兩人過手的時候,顧衛強只有了一層的力度,讓着鼕鼕的,誰知道鼕鼕出其不意,竟然趁着顧衛強下蹲的時候,一拳頭砸在了自家老父親的肩膀上,那可是穴位處呢!
當時顧衛強沒覺得疼痛,但是晚上回家洗澡的時候,才發現好傢伙,衣服一脫,那一塊肩膀碰都不能碰,疼的要命,但是從外面來看卻沒有任何傷口。
這才事後找到了鼕鼕,教訓了一頓不讓鼕鼕使喚這種陰招。當天晚上,鼕鼕還罰站了幾個小時,安安能記得不清楚嗎?
此時黃珍珍就是有苦說不出啊!她只覺得肩膀上跟針扎一樣難受,而同學們那嘲笑的目光,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慘白了臉,脣不停地顫抖,卻鼓足勇氣,指着安安,“孫老師本來就是你後媽,會給你開小竈,對於我們來說不公平。”
“孫老師在課堂上教的你不會學嗎???”,安安看到黃珍珍都這樣了,還不忘記攀扯孫老師,還有自己,她嗤笑一聲,繼續,“孫老師是我媽,不偏心我,難道偏心你這個外人??你若是覺得不公平,好啊!讓你爸也給你找個當老師的後媽。”,安安這是說的事實,孫老師是她媽媽,私底下當然會關照她,那還用說啊!是個人都知道。
其次,黃珍珍的爸爸黃樹林在這一片,是出了名的愛面子,但同時也是出了名的會委屈自己的親人,別說老師了,就算是普通的紡織廠的工人,也不會願意嫁給黃樹林的,畢竟到了他們家就是受委屈的存在。
這一句話,卻說的讓黃珍珍啞口無言,別說黃珍珍了,連其他的同學也回過勁兒來了,若是他們的媽媽是老師,私底下當然會偏心自己的孩子啊!
但是同樣的,既然是老師,她在教室授課的時候,就不會藏私,因爲一個班級學生的成績和老師也是掛鉤的,如果一個班上的學生成績都不好,那麼代表着這位老師的授課能力不行。
名聲自然會差了。
安安這一番嗆聲後,教室裡面安靜了下來,連帶着黃珍珍都不在言語,只是怯怯的看向安安,到底還年輕,眼裡面的羨慕和嫉妒沒有絲毫掩飾。
安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譏誚,“有些東西是你一輩子都羨慕不來的。”,例如疼愛她的父親,乖巧護姐的弟弟,還有孫老師,阿奶以及華子叔他們,安安覺得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最好的禮物。
她這一番直白的嘲諷,讓黃珍珍臉上一陣青白,卻到底是再次熄火了,沒敢在折騰下去。
這一番耽擱,可不就到了上課的時間了嗎?因爲孫老師請假的緣故,基本所有的課程都給了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畢竟這兩門課程算是主課了。
第一節課就是甄老師的英語課,老實說,即使已經上了半年的英語,對於班上的同學來說,這英語課仍然跟天書一樣聽不懂,難聽的要命。
而且還要考試!
甄老師也知道大環境是這樣,沒辦法,所以他上課時候,儘量講的通俗易懂,但英語到底是不常用的語言,班上仍然有不少同學在睡覺。
所以每次的英語課,全班能認真聽下來的,不超過一個巴掌的同學,其中就包括安安,老師都都喜歡學習成績好的學生,能跟他互動的老師。
甄老師也不例外,因爲別的同學都在呼呼睡大覺,每次點學生起來發言的那個人,必定是安安。
安安也習慣了,虧得她有提前預習功課的好習慣,不然每次被甄老師這般突然襲擊,必然掉鏈子。
下課後,甄老師把安安喊到了教室,他又拿出來了一本厚厚的備課本,遞給了安安,關心,“這是最近一個月的英語課知識點,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你這複習資料帶給顧半夏吧!讓她記得來參加期末考試。”,每一個老師都不像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更何況,還是顧半夏這種好學的學生,自從半夏休學了以後,每次在家自己複習各科老師給她的資料,許是暗戀的力量是偉大的,所有科目裡面,唯獨英語課,是半夏下的功夫最多的,做的筆記也是最多的,遇到不懂的問題,也都是劃了記號出來,讓安安再次帶給甄老師。
老實說,沒有哪個老師不喜歡這種學生的,尤其是半夏的字寫的好看,寫英文字母的時候,爲了給甄老師留下個好印象,她都是用了心去寫的,可以說,若不細看,真的不好分辨哪些字母是書本上印上去的,哪些是半夏寫上去的。
半夏有着這股子的求知慾,可不是把甄老師給喜歡壞了,每次給半夏批改問題的時候,也越發認真起來,而安安這一學期,完全充當了兩人的信鴿。
更是不知道送了多少次的複習資料,安安認命的接過複習資料,鬼使神差的來了句,“甄老師,您打算結婚嗎?”,老實說,甄老師長相頗爲書生氣,給人也是股溫文爾雅的感覺,就是嘴巴毒了一點,在學校裡面,甄老師算是稱得上最受歡迎的老師了。
畢竟不管在哪個年代,都是看臉的存在。
安安這個問題有些突兀,身爲學生,來大張旗鼓的詢問老師的婚事,着實有些不太好,甄老師白淨的臉上頓時垮了下來,他嚴肅,“顧安安同學,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
安安被訓了,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相反臉皮可厚了,畢竟做了英語課代表這麼久,她和甄老師是接觸而已夠久了,她內心有着小九九,就直接說了出來,保媒起來,“我一個姐姐,有一次看到了您,頓時覺得驚爲天人,想讓我打聽打聽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虧得辦公室這會人不多,不然別人以爲安安要追求老師了,這種消息,在這年頭可是比較勁爆的。
甄老師有些無奈,這種三天兩頭被人上門保媒的感覺太不好了,總以爲來到了學校能躲過一劫,卻不成想竟然被學生給催上了,他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顧安安!你的首要任務是學習,而不是像街頭巷尾的那些大嬸子一樣到處保媒。”,他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的夠厲害了,正常的女孩子聽到這裡,哪一個不是羞的奪門而出。
安安卻不一樣,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抱着備課本,認真,“甄老師,喜歡您的不是我,您放心。”,見到甄老師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她繼續,“是我一個姐姐!”
還沒說完呢!甄老師的臉色又再次難看了起來。
安安覺得,以前甄老師一天到晚掛着個笑臉看的挺滲人的,這生氣的表情似乎也不賴,她奪門而出,扒在門口的時候,難得生出一絲調皮的心思,“甄老師,您生氣的時候也好看!我一定把這個新發現告訴我姐姐!”
聽到這話,甄老師的臉頓時氣黑了,要不是看在安安是他課代表的份上,他真是要讓顧安安請家長到學校來,哪裡有這麼大膽的學生。
還別說,安安會這麼大膽,完全是甄老師放縱的,甄老師就比安安他們大十來歲,其實也就二十幾歲,說起來在年級上沒有太大的代溝,再加上安安和甄老師熟悉了以後,也會經常從家裡面帶點吃的,送給這個可愛的甄老師。
當然,這東西的大頭都是半夏出的,開始幾次甄老師當然不會要啊!但是架不住有人臉皮厚,把東西往甄老師的桌子底下一放,起來就跑。
因爲都是一些吃食,所以倒是沒人往歪處想,一是安安本來就是英語課代表,和任課老師關係好點不意外,二是這年頭有許多學生都會從家裡拿一些吃的送給老師,老師收下後,有的會給錢,有的會給一些本子和筆,基本都是互相有來往的。
甄老師看安安跑的跟兔子一樣,倒是沒追出去,從屜子裡面抽出來了一包炒花生,嚼的津津有味,還別說,顧安安這學生送來的這麼多吃食裡面,甄老師最愛的就這一口的炒花生的,一口下去,又香又脆,教完了學生,下來了課堂有些餓了,抓一把炒花生放桌上,吃兩顆,頂餓的很。
那是啊!花生裡面含油脂比較多,算是比較有油水的食物了,吃下去當然耐餓啊!
只是甄老師卻不知道,這炒花生可不是安安做的,而是半夏和菊香嬸學的,自己炒的花生,當然大多數都進了甄老師的肚子。
安安從辦公室離開後,看到這一本厚厚的複習資料,再次爲了半夏嘆了口氣,照着半夏這種磨嘰的性子,怕是在過三年,甄老師都不會知道半夏喜歡他的。
不過不挑明有不挑明的好處,那就是半夏目前的身份和甄老師的身份,完全不合適,半夏是學生,甄老師作爲老師,若是現在挑明瞭關係,那定然是一場極爲轟動的事情了。
畢竟這年頭,師生戀還是被大家所不喜的。
想到這裡,安安嘆了口氣,估計半夏還要熬個兩年,她收拾了書包,先去了一趟半夏家裡,跟着半夏咬了一陣耳朵,把甄老師的態度都說的清清楚楚。
半夏有些失望,但是轉念一想,目前的情況也算是比較好到了,起碼甄老師也沒有喜歡別人,至少她還有機會呢!
其實作爲半夏的好朋友,安安並不希望半夏和甄老師走的太近,畢竟老師和學生這個身份已經是天大的鴻溝了,其次是年齡的問題,半夏跟她的年齡差不多,甄老師對於半夏來說,有些年紀太大了。
最後則是顧華子那裡,對於顧華子來說,讓他接受一個女婿已經很不容易了,讓他接受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女婿,怕是要把顧華子給逼瘋了。
安安之前也多次勸過半夏,但是半夏卻不爲所動,顯然是動真格的了。
某些時候,半夏的性子有些倔,顯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安安也就由着她了,起碼有自己在旁邊看着,萬一看着不對,就及時在把這姑娘給拉回來。
按照昨天的說法,今兒的應該還是在半夏這裡睡覺的,但是別人家再好,住起來也沒有自己家住的舒服,她索性告別了半夏後,就回到了自給兒家,好傢伙,原本應該在郎爺子家的鼕鼕和姜姜,竟然意外的也在家裡坐着。
安安把書包一放,詫異,“鼕鼕,姜姜你們怎麼在家裡?”,這個點不是應該在李老那裡複習功課的嗎?鼕鼕小臉繃的緊緊的,看到安安的時候,才放鬆下來,他眼巴巴的看着安安,認真,“姐,我想你了,想爸爸了。”,這是實話,這小孩兒基本從記事開始,基本沒怎麼跟安安分開過。
姜姜更是,來到這個家後,除了上學以外,在家基本都是黏着安安的,猛地一下子去了新環境,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姐姐,也沒有爸爸,兩個小孩兒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今天放學後,果斷的回到了自己家裡面。
安安走到倆小孩兒跟前,伸手摸了摸鼕鼕小腦袋,又沒忍住揉了揉姜姜的臉,她失笑,“我也想你們了。”,這是實話,雖然在華子叔家,和半夏有說不完的話,但是讓她選擇,她還是想呆在家裡面和家人一塊吃飯嘮嗑,因爲有了他們,才讓安安覺得有了家的存在。
幾個孩子在堂屋說話呢!孫老師繫着個圍裙端着一個大盤子從廚房出來,她的頭髮都散落在額前,沒有了平時那一絲清冷和嚴謹,卻出乎意料的帶着一股子的煙火氣息,讓她更人都柔和了幾分。
孫老師把盤子擱在桌子上,招呼,“安安,鼕鼕姜姜,來嘗下我做的煎餅好不好吃?”,若是之前孫老師和阿奶兩人住在一塊的時候,哪裡會下這種功夫,來想着法子做飯。
但是來到了顧家,這一點一滴都是孫老師的改變。
屋內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的香味,安安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她覺得這好像就是爲什麼男人會娶個媳婦回家,因爲有了媳婦的存在,這個家就溫暖了起來。
對於安安他們來說,孫老師就是一個媽媽,往前兒家裡做飯的大多都是顧衛強,頭一次除了顧衛強以外,還有別人給他們做飯,這種感覺也讓姐弟三人滿新奇的。
安安毫不猶豫的抄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嚐了嚐味道,倒是沒啥彎彎繞,她直接說道,“媽!鹽放少了。”,應該不是鹽放少了,而是壓根沒放鹽。
“是嗎?”
安安點了點頭,夾了一塊煎餅分成兩半,分給了鼕鼕和姜姜兩個,示意,“你們嘗下!”
鼕鼕和姜姜兩人可不像安安那麼挑剔,兩個小小孩兒把一塊分到手的煎餅都吃完了,擡頭看向有些緊張的孫老師,脆生生的,“媽,您沒放鹽!”
這般直接的說出來,孫老師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有些高興,這纔是一家人,這三個孩子是把她當做起那麼來看的,若是客氣一點,可不就是哄着她說好吃了嗎?
她神色柔和了幾分,有幾分不好意思,“我再去做一鍋,這幾個留着我和你爸吃。”,提到顧衛強,安安就好奇了,“我爸爸呢!”,按理說,自家老父親現在還沒上班呢!這會應該是在家裡面的纔對啊!
孫老師把桌上的煎餅給收了起來,回頭說道,“你爸去我大哥那裡了,今兒的是頭一天去上任。”
安安眯了眯眼睛,高興,“那我爸也算是公職人員了!”,自家老父親在家裡閒賦了這麼多天,別看顧衛強面上跟沒事的人一樣,心裡可不就急死了。
像他這種上了小二十年班的人,猛地讓他閒下來,還很不習慣呢!虧得這幾天因爲忙活婚事的事情,他整個人都時間都被這些事情給填滿了,這纔沒有時間去瞎想,這婚也結了,媳婦娶回來了,孩子們也上學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唯獨顧衛強閒下來,索性今兒的一大早就去了上任去了。
安安聽到後,她若有所思,作業不做了,直接去了廚房,囑咐,“媽,今兒是我爸爸第一天上任,咱們做點好菜,晚上好好的吃一頓。”,說着她揭開了鍋蓋,才發現昨兒的席面兒上還留了不少菜下來,若是不吃的話,就有些浪費了。
她擼起袖子就要直接插手,卻被孫老師給趕了出去,孫老師唬着臉,教訓,“你出去做會作業,或者陪你阿奶說會話,廚房有我來做。”,說到這裡,孫老師頓了頓,“安安,你也知道媽的廚藝不好,這要多練習,如果做的飯菜哪裡不合適,你們儘管提出來。”,畢竟只有提出了錯誤的地方,纔好改正進步呢!
見孫老師的態度堅決,安安也就不插手了,她扒在門框囑咐,“媽!昨天還剩下不少豆腐和五花肉,咱們把豆腐做成湯,五花肉炒着豆角,在配着您做的煎餅,咱們幾個人是夠夠的。”,若是她來做,定然會做一個鍋巴飯,鍋巴飯並不好學,孫老師若是學的話,肯定先從簡單的的來。
孫老師也是會做飯的,只是做的不好,再加上以前她都是一個人帶着阿奶,每次給阿奶單獨做一點,輪到了她自己的時候,都是將就着吃一頓的。
從來沒說,好好的做一頓飯。
她聽到安安的話後,看了看案板上的食材,她笑了笑,“成,我知道了,你出去陪老太太說說話,我儘快做,估計你爸爸回來之前還能吃上一頓熱乎飯。”
安安笑眯眯的對着孫老師舉起了大拇指,俏皮道,“媽媽!加油!”,孫老師在爲他們一家人改變,安安都看在眼裡。孫老師看到安安這般搞怪的樣子,她眼裡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盡知道打趣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