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康見江寧安排得井井有條,對她越發欣賞,“廣恩伯放心,雜家一定帶到。”
季無涯和謝玉成知道這紙如此精貴,當下就打算帶回去珍藏,不打算用了。
欽差一走,村民全都涌進江寧家中。
村長戰戰兢兢地問道:“大頭他娘,皇上這次又賞賜你了?”
楊大頭興奮地說道:“村長,這次皇上封我娘廣恩伯,知府大人說我娘是衢州府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皇上封伯的人,厲害吧!”
“厲害厲害.”村長傻眼了,好半天才問道:“那個廣恩伯是個什麼官?”
楊大頭呆住了,趕忙看向江寧,“阿孃,這是啥官來着?”
江寧搖搖頭,我也不懂。
這時候衆人看了一圈,將目光鎖定許諾山。
“你是讀書人,懂得多,知道什麼這是什麼官嗎?”
許諾山冷汗都下來了,“諸位,這是皇上封的爵位,一般是皇室子弟的封號,其他便是立了大功,像打了勝戰,護駕有功這種才能破例封爵,它不是官職,但比官職還厲害!”
“天哪天哪!比當官的都厲害!難怪縣令大人在大頭他娘面前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一個老婆子驚恐地捂着嘴說道。
江寧趕忙說道:“都在村裡,咱沒那麼多講究,還跟以前一樣!”
村長搖搖頭,“這次跟上回可不一樣了!我看你家這院子都得重新翻新了!”
衆人煞有介事點頭,這農家院子掛着一個廣恩伯府的牌子確實有些不倫不類的。
江寧一想到那個畫面也忍不住想笑,到底還是忍住了,“村長,這些事情不着急,正好今日大家都在,跟大家說一聲,二蛋的親事訂了,這位許姑娘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許諾言,有探究,有羨慕也有嫉妒。
江寧又道:“許姑娘的大哥今年剛剛考中秀才,許家以後會搬去府城,二蛋也要管着府城的莊子,以後他們會長期留在府城。”
村民得知許諾言是秀才的妹妹,嫉妒的人瞬間收起心思,她們就算條件再好也沒法跟秀才妹妹比。
江寧四個兒子裡面最有可能低娶的楊二蛋都定親了,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村民走後,楊老頭兩口子和三房的人還留着。
大家坐在院子裡喝茶。
楊老頭對讀書人很是敬重,更別說許諾山還是秀才,當下就覺得孫子娶秀才妹妹面上有光,不停地跟許家三口誇讚楊二蛋,一會兒說楊二蛋能幹,一會兒說他踏實勤奮。
他嘴裡的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外冒,若是換成其他孫子楊老頭這麼誇多少有些心虛,但楊二蛋跟他最久,祖孫倆一起接活一起做事,感情不是其他孫子可以比的。 周娘子也聽出了楊老頭對楊二蛋的喜愛,當即說道:“我們這次回來除了恭賀親家母外,還想把桑浦的房子賣了,將戶籍遷往府城,諾山還要去衢山書院唸書,這次回去,以後多半是不會再回來了,正好問問您老,兩個孩子何時成親比較好?”
都說長幼有序,周娘子原本是想女兒定親了就好,成親可以慢慢來,等兒子成親再嫁也可以,如今江寧成了廣恩伯,她這心突然慌了起來,生怕親事拖久了突生變故。
楊老頭下意識看向江寧,“老大家的,這事你怎麼看?”
江寧笑了笑,望向周娘子,“我們家屋子都是現成的,什麼時候成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若是想着這次一併把喜事辦了也好,正好農忙過了,村裡多的是人手,我讓老大找花掌櫃說一聲,喜宴的食材可以立馬送過來,喜服更簡單,萬娘子和小丫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你們看看還缺什麼?”
周娘子見江寧這邊早早備下東西,有一種被人敬重看中的感覺,當下便爽快應了。
楊老頭去找風水先生合八字,吉時選在臘月十五。
許家三人回到桑浦,剛進村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少人放下活眼巴巴上門,上上下下打量許諾山兄妹倆。
“喲!我還是頭一次見秀才老爺,果然成了秀才就不一樣了!看着就精神!”一婦人呵呵笑着,眼中閃着精光,見周娘子只笑不接話,便直接說道:“你家諾山諾言也老大不小了,還沒說親吧!
正好我家有個遠房親戚,在鎮上開鋪子的,他家一雙兒女也還沒說親,要不我給你家做個媒,不管是娶媳嫁女都可以,跟你說,人家可有錢了!鋪子還是自己的!”
“咳咳!”村長和村長婆娘正好過來,沒好氣地瞪了那婦人一眼,隨後和善地看向周娘子,“恭喜你,終於熬出頭了!”
周娘子總算露出幾分真心笑意,“哪裡!這些年多虧你們照顧!”
村長掃了一眼圍觀的村民,那些人不得不磨磨蹭蹭離開。
他們一走,村長才看向許諾山,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長大了,有出息了,這些年你阿孃不容易,以後要好好孝敬他!”
“村長放心,我明白的!”許諾山鄭重一拜。
村長避開,又道:“還有一件事,都說落葉歸根,我知道當年你母親來咱們這裡落腳的原因,雖然許家那些人不厚道,但你畢竟還姓許,你父親葬在許家族地,如今他們找上我,希望我說和,還說願意給你們補償,希望你們搬回去。
說真的,咱們村好不容易出一個秀才,我還真捨不得讓你走,可我也明白,咱們這裡是小漁村,不是你的根,留不住你,這事你自己考慮考慮。”
村長婆娘同周娘子說道:“諾山剛考中秀才就有不少媒人進咱們漁村打聽,有的是來問諾山的,有的是來給諾言做媒的,條件有特別好,也有殷實人家,我瞅着都不差,你要不要聽聽?”
周娘子苦笑兩聲,感激地說道:“多謝費心!只不過言言的親事已經定了,臘月十五就過門。”
村長婆娘頓時震驚不已,“定了?誰家的?”
她琢磨着是不是許諾山某個同窗。
許諾山接過話茬,“是廣恩伯的二公子。”
“那是個誰?”村長婆娘疑惑看向村長。
許諾山又解釋道:“廣恩伯就是母儀夫人,這次母儀夫人種出白苕,皇上剛剛下旨封了廣恩伯,咱們衢州府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