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大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張姣也不急。雖然她挺想去現場看看的。
周不凡把事情都交代完,就和張姣離開了。
她們晚上還得去參加個晚會,現在她們要先去美容院換裝。
這家美容院叫做佳麗,一聽便知道這是專爲女士服務的。聽說幕後老闆是半山那個圈子裡的人,但具體是誰卻沒人說得清。
不過院裡主打的SPA水療的確效果不錯。
張姣做完水療出來,就進了VIP室享受工作人員輕柔的護理手法。
工作人員在塗抹精油前,幫張姣先按摩,等她肌肉放鬆下來才往手上倒幾滴精油,手法細緻的幫她塗抹。
張姣閉着眼睛十分愜意,心裡連連感慨,有錢真好。
待精油塗抹完畢,工作人員便全都退出了房間。一來爲貴客提供安靜的空間,二來預留精油作用發揮的時間。
“要不說女人的錢好掙呢,早知道咱們也該辦個美容院。”周不凡嘀咕出聲。
她最近是真體會到了一分錢都要掰開花的感覺了,瞧着美容院這紅火的生意,都開始眼紅起來。
張姣吐槽,“你別想一出是一出。做什麼不得先花錢,你只看到美容院進錢,怎麼沒看它哪哪都要花錢呢。”
周不凡這個貪心鬼,電視臺纔剛開始辦呢,就開始三心二意惦記第二門生意了。
也不怕兩頭落空。
不過佳麗美容院的老闆顯然是大手筆,院裡給顧客提供服務應有盡有。
不僅是SPA這類療養護膚,而且還給提供服裝和妝發,富太太們最喜歡來這消費了。儘管它一張VIP會員卡就得好幾萬。
要知道港城的平均薪資也才兩千不到,幾萬一張的會員卡已經是許多人消費不起的奢侈品了。
周不凡撇嘴,等她電視臺成功了,她也給自己辦一家美容院。
佳麗爲貴客提供的服裝都是大牌,甚至還有不少剛出的新款。張姣隨意的選了一條黑色U領長裙,又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挽了個髮髻,上面用根剔透的玉簪固定。
周不凡則選了條出自伊人服裝行的紅色高定禮服,畢竟自家的品牌嘛。
她化好妝走出化妝間,就瞧見張姣坐在等候室裡的沙發上。
“你好漂亮,我不敢站在你身邊了。”
黑色的長裙與張姣的白皙肌膚構成鮮明的對比,將她襯托的像是在發光。
周不凡瞧瞧自己原本還算白的皮膚,再跟張姣一比瞬間失了色。好在她這個人自信,不然真不好意思往張姣身邊站。
張姣無奈的放下手裡的雜誌,“彩虹屁吹多了,我就不會信了。”
每次周不凡都要來這麼一句,以前張姣還會不知所措,想着如何安慰她。
現在不會了,年紀大了,皮也厚了。
周不凡聳肩,“不信算了。”
“咱們走吧,快到時間了。”張姣見她梳妝整齊,開口催促。
周不凡點頭,挽着她往外走。
兩人才坐定,周不凡突然略帶自嘲的說:“誒,你說咱兩是不是傳說中的冤大頭啊。”
“明明自家都有品牌送過來的禮服,還有自己的化妝師,卻還花錢在佳麗買衣服化妝。”尤其是她自己,今天還花錢買了自家的衣服。
這不是腦子有泡嗎?
張姣橫了她一眼,“還不是你說他們家的水療效果超好嗎?難不成來都來了還回家折騰一圈?”
其實她挺無所謂的,起碼今天的按摩讓她覺得物超所值。而且妝發和禮服也不貴,也算不上冤大頭吧。
周不凡訕訕的摸鼻子,“不要全都怪我嘛,明明是你來晚了。”
張姣:“……行,那就是我們腦子有毛病,吃飽了撐的。”
真是服了這個憨憨。
她們要去參加的這場宴會,是半山顧家辦的。
主題是顧家大小姐與林家二公子的訂婚宴。
顧林兩家都是半山上的豪門,如今算是家族聯姻強強聯手。
張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上回那個被綁架的顧家小孫子不會就是這個顧家吧?”
周不凡驚訝的看向她,“你居然知道這個事,我還以爲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呢!”
張姣汗顏,她可沒讀聖賢書。
“就是他家。既然你知道這事,應該也知道被綁架的是顧老爺子私生子的孩子吧。”雖然是問句,但周不凡卻說的肯定。
“知道些。”姑媽有跟她提過。
“那小孩叫顧珏,顧老爺子拿出了一百萬把他贖回來的。不過顧家人爲這件事鬧得都不是很高興。”
張姣:“爲什麼呀?他們家當時沒報警嗎?”
周不凡故作深沉,“還不是爲了錢那點事嘛,顧家還沒分家呢。顧老爺子掏出這麼大一筆錢,以後分家他們能分的不就少了嗎?要是你的話,你能高興嗎?”
“而且顧家接到綁匪電話之後就報了警,但是綁匪威脅不準報警不然就撕票。顧老爺子捨不得孫子出事,不想讓警察插手。直接揹着顧家那羣人從自己的私賬上劃了一百萬給那個私生子,讓他去贖人了。”
張姣咂舌,可真是財大氣粗,一百萬都不當回事。
周不凡見她驚訝,笑道,“還沒完呢,那小孩贖回來之後,顧家人都在鬧分家。那個私生子也在鬧,想住進顧家大宅。說是外頭不安全,要住進半山保命。”
張姣嘖嘖稱奇,“大家族的事可真是一言難盡啊!今天要是顧家有人想借機分家,豈不是要熱鬧了?”
周不凡心有所感,“是啊,大家族的事可麻煩了,你以後千萬挑個家庭簡單的男人。”
張姣撇嘴,她纔不嫁人呢,“我要招贅!”
周不凡哈哈大笑,誇她有志氣。
張姣傲嬌的哼了聲,默認了。“不過,顧家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周不凡氣得出手揪了一下她的臉,陰森森的開口,“你是不是忘了,我跟林家大少林昉是未婚夫妻?”
張姣捂着自己被掐紅的臉,長長的哦了一聲,“難怪你知道的這麼清楚呢?原來顧家大小姐是你未來的妯娌。”
周不凡眉心抽動,這人完全沒抓住重點!
“你心裡就不覺得愧疚嗎?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記不清我的未婚夫是誰!”
張姣打着哈哈,“記得記得,林昉嘛。這不是沒把他們的關係串聯到一塊嘛。
再說了,當初你訂婚宴上,我不是還送了你一塊這麼大的紫翡嘛,怎麼會忘?”
她用手比了比,語氣還帶些惋惜。她自己留的翡翠都沒這麼大。
“捨不得了?”周不凡語氣涼涼,好像只要她點頭,立馬就會被打破腦袋。
張姣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捨不得我還送你幹嘛,我又不傻。”
她雖然愛錢,可對真心待她的人是一點都不摳門的。
周不凡冷哼,算是信了。
“你第一次去顧家,可千萬別招惹顧家那羣小輩,一個個的可難纏了。你到了那,只管送了禮就吃吃喝喝就是了。”
眼看着快要到半山了,周不凡思及好姐妹沒遇上過顧家人,便給她打了個預防針。
雖說不怕顧家,但小人難纏,沒必要給自己找煩惱,索性不如離他們遠遠的。
“放心,我保證能做到!”張姣耍寶的敬了個禮,認真的承諾着。
周不凡對她還算放心,張姣這個人外表看着高不可攀,其實在熟人面前就是個陰陽怪氣王者。而且從來不怎麼搭理外人,除非惹到了她頭上。
“就是挺奇怪的,從我爸去世,顧家就沒給我發過請帖,這一次卻突然送來一張。”
就連齊媽拿請帖給她時,都忍不住稀奇。
張姣想不通他家爲什麼突然又要和她聯繫,於是便坦然的拿着請帖上門一探究竟。
“我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忙電視臺的事,沒怎麼關心其他的。”
連剛剛與張姣的那點事,都是她媽媽昨晚給她科普的。就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會被顧家的煩心事牽扯進去。
“等到了顧家,自然就知道了。”張姣信誓旦旦地說。
車子開到半山,張姣接上等候在家門口的志遠便繼續往前。
顧家的別墅還在半山更上面一些,跟張家距離不算***時也很少會遇到。
不過這半山的大多數人家,張姣都不怎麼認得。以前她除了自家和姑媽家的宴會,其他的她都不參加。
畢竟和其他人家沒什麼往來。
大了之後,張家的產業被張姣盡數歸攏,又砍掉了很多需要和人合作的項目,與這些有錢人的聯繫就更少了。
這個舉措看在半山的這些人家的眼裡,無非就是張家無人支撐,家族沒落了,便不再將張家放在心上,也幾乎不會給她發請柬。
久不出現在人面前,倒顯得她越發神秘。
當然了,在那些人眼裡,她的隱沒是因爲張家倒了。
志遠坐上車後,張姣託着下巴認真的端詳了半天,將志遠看的越發緊張了。
只見他梳了個大背頭,穿着合身的西裝,打着蝴蝶領結,像個優雅的英倫小紳士。
如果忽略他手上那些不自在的動作的話,就可以去掉這個像字了。
張姣好笑的幫他理正領結,“不用慌,咱們拿着請帖上門送禮,又不求他辦事,有什麼好慌的呢。”
齊伯是今天的司機,也跟着鼓勵志遠,“志遠少爺人品端正,誰會不喜歡?您只管跟着小姐去見見新鮮,咱們張家人可不怕事。”
“就是啊,志遠今天穿這一身真帥氣!”周不凡附和着,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在衆人的勸慰下,志遠漸漸放鬆下來。
他原本不想來的,自打分家後他就沒有參加過宴會,很多規矩都不懂。他怕來了會給姐姐丟臉。
但姐姐說,他是張家的一份子,人家邀請的是張家人,他怎麼去不得。
於是,他就來了。
顧家大宅跟張家不是一個風格,格局更像老北平的那種四合院,還是奢華進階版的五進大院子。
跟前朝時的王爺府邸都有得比,典雅大氣又不減格調。大院裡亭臺樓閣、花園假山,處處彰顯着華貴。
這是張姣第一次來顧家。
乍一來,她便相中了顧家的大宅,古色古香地韻味實在太戳她的心坎了。
等有機會,她也建一個四合院,也不住就擺在那看!
進入宴會廳前,張姣讓齊伯把帶來的禮物拿去登記,她則和周不凡帶着志遠進了門。
一進宴會大廳的門,張姣便看見了大廳中心,正端莊的和姑父並肩站在一起與人交流的姑媽。
她沒上前打招呼,倒是與他們身後正走神的楚妍使了個眼色。
顧老爺子還沒出現,廳堂中只有他的幾個兒子在招呼賓客。張姣沒有去搭話,她覺得就待在自己的舒適圈裡就挺好的。
反正也沒必要和他們交流,即使她很好奇顧家請她的原因。
而且,場上那些觥籌交錯的商業人士,他們哪裡是來祝賀顧大小姐訂婚的,明明大多數都是藉着訂婚宴來談合作的。
她沒什麼合作需要談,自然乖乖待在一旁,掐着時間準備撤退。
周不凡又跟張姣叮囑幾句就離開了,她還得去和她爸爸碰頭見見世交。再說她的電視臺纔剛起步,正是需要結交客戶的時候。
以後要是想拍電視劇,總得要有幾個大佬給她投資吧,她得從現在就做好準備了。
自然不能像張姣一樣逃避。
她走後,張姣給志遠遞了個餐盤,“別客氣,想吃什麼就取,等時間差不多咱們就回去。”
志遠不安地接過,“姐姐,我們不需要去跟人敬酒嗎?”
他年紀小不太懂,只覺得那些客人手上都捧着酒杯,不時便跟人碰杯飲一口,纔是參加宴會的正確打開方式。
他想着他們姐弟是不是也該合羣一些。
張姣被他逗笑,跟他解釋,“不用啦,他們都是來結交商業夥伴的,咱們就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志遠尷尬的摸摸頭,想問姐姐不是也有很多產業嗎?怎麼不去結交朋友呢?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句尖酸的話打斷。
“可不是,那些都是顧家的貴客,不是什麼外八路的人隨意就能去搭話的。”
張姣轉身看過去,一個身穿粉色蓬蓬裙的年輕姑娘,雙手環胸正一臉不屑的盯着他們。
嚯!小說裡的反派角色出場就是這樣的。
張姣有些無語,“志遠,姐姐教你一件事,出門在外不要隨意打斷別人說話,非常的不禮貌也很沒教養。”
志遠配合的點頭,“我知道的,姐姐。小時候奶奶就教過我了。”
張姣憋笑,這是在嘲諷蓬蓬裙小姐小時候沒人教呢?
也不知道志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和她配合的極好。
特別氣人。
“你們說什麼呢?你們纔沒教養沒禮貌。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們算是哪根蔥,還想跟人家敬酒談合作呢?簡直就是做夢。”
張姣冷下臉,“小姑娘家家的,不要這麼沒家教。我要不要去敬酒談合作,會不會被人拒絕乃至羞辱,那都是我的事。
你家住海邊?管那麼多幹什麼,再說了,隨意打斷別人說話、辱罵他人難道就是高門大戶的教養嗎?如果真是這樣,我想這家遲早要倒閉!”
張姣一陣噼裡啪啦的輸出,嘴巴都不帶磕巴的。
“你!”蓬蓬裙小姐怒不可遏的用手指着張姣,氣得手都在顫抖。
“我?我好得很。”張姣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你,瞧你手抖成這樣,別不是有什麼大病吧?”
旁邊圍觀的太太們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種若有似無的嘲笑讓蓬蓬裙小姐氣的更狠了。
“哎呀,抖的更厲害了。真是可惜,你還這麼年輕……”
張姣話只說了半截,但那個意思卻明顯。
“你叫什麼名字?你給我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蓬蓬裙小姐說不過,便開始威脅。
張姣挑釁般的揚眉,“我姓張,叫張姣,我就在這等着你。你想怎麼收拾我啊?”
慫一下,她就不姓張!哼!
蓬蓬裙小姐一時想不出該怎麼懟回去,惱的一跺腳,轉身就跑開了。
過來看熱鬧的太太們,見她們這麼快就散了,失望的看着她狼狽逃竄的背影,撇撇嘴都散開了。
現在的年輕小姐們實在嘴笨,連她們年輕時的一半風采都沒有。
張姣早發覺了這些閒的無聊的太太,雖然不喜歡被人當作猴戲看,但也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見周圍的人都散開,她自顧自的帶着志遠繼續吃東西,卻見他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
張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