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帶着薛崇胤回來了,還給張昌宗也帶了吃的。吃了東西,趁着天還沒黑,被放到院子裡散步消食。
薛崇秀還是亦步亦趨的跟他一起,然而,對上張昌宗疑問的目光,除了笑眯眯還是笑眯眯,完全沒有解惑的意思,可憐張昌宗要費腦筋猜謎不說,還好分心哄孩子——
薛崇胤也不知是不是平時沒什麼玩伴的關係,一直嘰嘰喳喳的在跟張昌宗說話,不止把他所有的玩具都翻了出來,甚至還拉着張昌宗去看他的馬,一匹溫順的小母馬。
順帶一提,駙馬府不止有一個佔地好幾畝的池塘,還有一個馬球場。平時可以打馬球,還可以跑馬……這操蛋的有錢人生活!突然又想仇富了!
張昌宗覺得,爲了保持他的心理健康,有必要換點平民化的活動。於是,拒絕了僕人再牽馬馱着他轉圈的提議,改玩陀螺。玩這個他擅長,說白了就是力量與技巧的使用,論這個張昌宗有優勢,自然陀螺就玩得好。
薛崇胤看陀螺在他手中都快被玩成一朵花兒了,心裡那個崇拜啊,看張昌宗的眼神那叫一個火熱,忙不迭的就纏着他請教。張昌宗哈哈大笑,倒也耐得下性子教薛崇胤,手把手的一個教,一個學,倒也相得其樂。
太平公主母女倆兒,一個在上首房檐下坐着,一個就小手托腮的蹲在旁邊看兩人玩,臉上還掛着笑容。
太平公主低聲跟春曉道:“這般看着,六郎也不過是個孩子,倒比噎人時可愛多了。”
春曉“噗嗤”一笑,被她娘瞪了一眼後,這才收了笑顏。嬤嬤寬慰太平公主道:“約莫是聰明的孩子多難纏,六郎怕也是如此。”
太平公主不禁一樂,點頭:“嬤嬤言之有理!我就不信了,我居然還說不過一個孩子……本宮定要說贏他,噎他一頓!”
臉上竟然是一副躍躍欲試、鬥志昂揚的模樣。
嬤嬤不禁一笑,暗自裡悄悄感嘆,這主子都已經快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還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不過,這也是主子的福氣不是?嬤嬤臉上掛着不自覺的慈祥微笑。
忙着哄孩子玩兒,張昌宗居然暫時的忘記了猜謎的問題,可見也是個神經大條的,等興高采烈的玩到天黑,春曉過來招呼小孩子去睡覺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僵硬的扭頭看薛崇秀,結果,依舊什麼提示都沒有,只得到一個萌蘿莉的微笑。然後,萌蘿莉擡頭滿臉天真的望着春曉,嘴裡說出的話卻差點嚇死張昌宗。
萌蘿問春曉:“小哥哥一起睡!”
張昌宗瞬間斯巴達了,很想瘋狂搖她肩膀,問她“小姐姐你是不是忘記你是僞蘿莉啊”,還好春曉不糊塗:“不行呢娘子,娘子是女孩兒,六郎是男孩兒,不能一起。”
萌蘿莉有些失望,想來也做不出哭鬧耍賴的事情來,只難過的低下頭。一旁方纔跟張昌宗玩得好高興的薛崇胤跳着道:“我是男孩兒,與六郎一般,六郎跟我睡!”
不用春曉和太平公主搖頭,張昌宗就自己搖頭:“不要!我喜歡自己睡,不喜歡與人同睡!”
“爲何?六郎如果你與我一起睡,我們晚上還可以再在一起玩。”
薛崇胤一臉失望與急切。張昌宗殘酷無情的繼續拒絕:“不要!睡覺的時候就當好好睡覺,該睡覺的時候不睡,明天會沒精神的。”
太平公主這會兒似乎想起她是做孃的人了,終於有了點兒母親的樣子,哄她兒子:“六郎說得對,玩耍的時候盡情玩耍,睡覺的時候便該好好睡覺,如何能亂來!大郎不許鬧,快乖乖去睡覺,六郎明日纔回,明日還能一起玩耍。”
“真的嗎?阿孃不騙兒子?”
“騙你作甚,快去睡吧!”
薛崇胤這纔跟着奶孃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走了。打發了兒子,剩下的女兒就不太好打發,也不哭也不鬧,就那麼低着頭站着,一聲不吭的樣子便十足的讓太平公主頭疼,最後無法之下,只得妥協道:“春曉在秀兒隔壁收拾間屋子出來,讓六郎睡她隔壁去,終歸還小,也無須太嚴格。”
“喏。”
春曉立即安排人去收拾,太平公主走到女兒身前,嚴正道:“阿孃只能讓步於此,若還不樂意,便把六郎移到客房去!”
薛崇秀擡頭看她一眼,看看張昌宗,最後終於點頭,然後走過去朝張昌宗伸手:“小哥哥,我們回房就寢吧。”
然後,僞蘿莉牽着一臉生無可戀的僞正太一起回她的小院。身後有春曉和薛崇秀的貼身婢女跟着,張昌宗心頭再有疑問也只能憋着,耐着性子跟着婢女洗漱,洗漱完了盤腿坐在木地板上,看着婢女們給他鋪牀,腦袋裡卻不停地在想一個問題——
薛崇秀到底是真看出他是誰了,還是隻是詐他?
講真,他前世的樣子與現在的樣子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且不說成人與小孩兒的區別,就是相貌也是不同的。前世最後的一個任務對象曾促狹的喊他黑炭頭,戲言晚上若是把燈關了,他連僞裝都不用做,基本上想憑藉肉眼找到他是不可能的。
這一世,他可是個玉雪可愛,顏值超高的萌正太!這樣子巨大的差別,到底是哪裡看出來他的身份的?!
出於職業需要,張昌宗以前也修過一些心理學的知識,知道一個人會有一些不自覺的、習慣性的動作和行爲習慣,但是,憑藉這個識別,一個是需要出色的觀察能力,二個還需要熟悉度。薛崇秀與他就見了一面,到底哪兒看出來的?!所以,薛崇秀其實是在詐他吧?
不過,所謂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退一萬步講,就算薛崇秀真認出他來了,那麼,她又是怎麼篤定他也認識她呢?難道他倆兒以前很熟悉?
作爲一個光棍,張昌宗只有女性朋友,並且,數量還極其的稀少,若不是上廁所的時候去的方向不同,有時候都能忘記對方性別的那種——
感覺每一個都跟薛崇秀對不上號。
張昌宗嘆了口氣,仔細回想薛崇秀說的話……對,她問了他是否喜歡寫詩。初時他以爲她是在笑話他抄詩,現在想來,似乎帶着深意。能與寫詩聯繫到一起,又是他認識的——
莫不是……莫不是學姐?!
============
表弟結婚,昨天去幫忙了!回家想說睡一覺再起來碼字,結果太累睡過去了!囧,晚上還有更新!接下來幾天都會好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