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婆子一臉尷尬陪着笑。
她知道老對手厲害,自己不佔理,又被抓了個現行,咋說都是說不過對方的。
爲了楊梅剛剛自己說的那點可以讓他們家占上的‘便宜’,陳老婆子決定把臉皮這玩意兒先扔一邊去。
“親家,都是我的錯。
可我這也是心裡太着急了給鬧的。
前兩天,我就聽說荷花生了,一直想過來探望。
哎,我就是氣我閨女肚皮不爭氣啊,沒能給你們老馬家添個男丁,又生了個賠錢貨。”陳老婆子說着,裝模做樣的抹起了眼淚。
“我可是聽說你們母子來了後,連我小孫女都沒過問一聲就衝着我兒媳罵,還惡毒到叫自己閨女去死。
劉銀葉,你還是不是荷花的親孃?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倒好,叫自己閨女去死。
論起來,你連生六胎都是賠錢貨,那不是更該去死?”楊梅似笑非笑的嘲諷着,完全沒有戳人心窩子的自覺。
陳老婆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之前逮着蠢閨女使勁兒罵的時候,嘴快也沒想到自己身上去。
這會兒被楊梅拿住把柄噎回來,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藉口來反駁,臉色訕訕的。
“荷花現在是我們老馬家的人,輪不着外人來教她如何做人。
至於我兒子伯旺,他有沒有種,我這個當孃的比你更清楚。
以後你少在我們家抖長輩的威風,要是讓我再見到你用這樣惡劣的態度欺負打罵我兒子兒媳,我楊梅不介意讓你再嚐嚐燒火棍的滋味。”
楊梅記憶裡是有原主拿燒火棍打陳老婆子這一出的,這會兒順口提了一嘴,果然,對方也是記憶猶深,臉色都變了。
陳老婆子感覺自己的尾椎骨又開始隱隱泛疼。
上一次被楊梅這老貨用燒火棍敲中尾椎骨時的那種痛,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陳老婆子乾笑着剛要開口敷衍應付過去,不曾想她寶貝兒子不配合,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身體嗷一聲就衝着楊梅頂了過去。
“娘,小心!”馬伯旺當機立斷擋在了楊梅身前。
陳鐵柱一頭撞在了姐夫馬伯旺的肚子上。
好在馬伯旺有防備,又是常年勞作,身體也很壯實,陳鐵柱沒有頂傷他,反倒是被他趁機重重的在對方後腦勺拍了一下。
“嗷,娘,馬伯旺他打我!”陳鐵柱像個炮仗似的在原地蹦躂,又氣又慫。
陳老婆子原本想要伏低做小從楊梅手上得到些好處,可是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啊,鐵柱被打了,她哪裡還能忍?
“馬伯旺你個癟犢子,你敢打鐵柱?
老孃就這麼個寶貝兒子,你要是把我鐵柱給打壞了,老孃饒不了你!”
陳老婆子擼着袖子,一副要上前去跟馬伯旺拼命的架勢。
楊梅算是看出來這對母子是什麼尿性了。
對付這樣的極品,手段就得強勢硬氣點,要不然,沾上了就是狗皮膏藥貼身上,別想甩得掉!
“伯旺,把這倆人直接打出去。”楊梅吩咐大兒子。
馬伯旺剛剛是被陳老婆子罵到受不了了,被逼急了才脫口說出趕人走的話。
現在娘居然讓他直接將人打出去?
這......這是不是不太好?
馬伯旺猶豫着望向了楊梅。
楊梅再次重申:“打出去,不用客氣。”
陳老婆子氣狠了,衝到看愣了神的陳荷花面前,用力甩了一巴掌。
“你是死人啊?老孃生你有啥用?
你婆婆和相公當着你的面這樣欺負你娘和弟弟,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荷花被打的頭都偏到了一邊去,她眼淚順着鼻樑滾落下來,倔強的咬了咬牙。
她擡眸去看一臉擔心的馬伯旺,而後,越過了丈夫的身影,視線對上了婆婆的眼。
楊梅面無表情,內心卻並不平靜。
她之所以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就是想看一看陳荷花在面對如此待她的親孃時,是否還會軟弱退讓,委屈求全,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陳荷花看不出婆婆的想法,但她好像又能從婆婆身上感受到了鼓舞的力量。
陳荷花忽的笑出了聲。
“死丫頭,你笑啥?”陳老婆子罵完,還想再補一巴掌。
這一次,不是馬伯旺,也不是楊梅上來攔着陳老婆子了。
是陳荷花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反抗自己的親孃。
陳荷花用力握着娘扇過來的手,隨後,重重甩了回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屋裡響起。
陳荷花張了張嘴,她沒想到自己剛剛只是要甩開親孃的手,不知怎的,就甩到了陳老婆子臉上去。
她就算覺醒了,知道反抗了,也絕沒有大膽到敢甩親孃耳刮子的份上。
陳老婆子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準備哭天搶地。
陳荷花白着臉對馬伯旺道:“相公,我不想見到他們,你把他們轟走!”
楊梅彎了彎脣角,轉身出了房間。
很快,她就在牆根邊上拿來了一把笤帚,直接遞給了馬伯旺。
馬伯旺遲疑着接過來,拿着笤帚生硬的打在陳鐵柱身上。
陳鐵柱滿屋子亂躥,嗷嗷叫着‘娘救命’。
大房屋裡雞飛狗跳的,在廚房裡吃着午飯的馬叔明忍了又忍,額頭已有青筋凸顯。
馬季禮則恨不得趕緊把碗裡的飯扒完,好去大哥屋外看看熱鬧。
可惜他那顆八卦的心要落空了。
馬伯旺手裡的笤帚這會兒已經到了楊梅手裡。
她下手可不會彆彆扭扭抹不開,一笤子下去,不拘拍到哪裡,像趕蒼蠅似的,直接將陳家母子轟了出來。
“楊梅,你別太過分,好歹我是你兒子的丈母孃,你咋敢這樣待我們?
就不怕我到處宣揚你做的這些失禮的事情嗎?”陳老婆子一邊躲一邊喊。
“我怎麼不敢?
老孃打你們還需要看時辰?”楊梅一邊拍一邊趕,一路把陳老婆子和陳鐵柱都拍出了院門。
劉春草和馬幼薇站在院子裡,看得是瞠目結舌。
楊梅關上院門後,直接將笤帚往牆根一扔,拍了拍手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以後像陳老婆子這樣的人上門來鬧騰,不用客氣,直接打出去,曉得不?”
劉春草嚥了咽口水沒敢接話。
馬幼薇則高高興興的上前挽住楊梅的胳膊,笑道:“娘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