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單獨去長公主府走了一遭。
回來時心情很不錯。
因爲長公主說她馬帥!
秦瑤沒想到自己的汗血寶馬居然這麼出名,竟連長公主都知道她有一匹西域引進的粉金汗血寶馬。
長公主當時怎麼說來着?
語氣好像酸溜溜的:“聽說京都紈絝們最近開始比馬了你知道嗎?”
秦瑤茫然搖頭。
她這幾日忙着各處走人情送節禮,還要陪着哥哥一起花錢,根本沒空關注這些紈絝子弟們在幹什麼。
長公主道:“但我看還是你那匹汗血寶馬最突出。”
秦瑤:“恩,我哥送的。”
長公主額角明顯一跳,無語的看了她幾秒。
她問是誰送的了嗎?
知道你們兄妹感情好行了吧!
長公主好奇問:“它叫什麼名字?”
秦瑤:“桃花。”
長公主:“.”
她就不該好奇多這個嘴!
揮揮手,示意雲諾趕緊送客。
她怕自己紅眼病發作,忍不住直接下旨強搶過來。
當然,也就想想而已,動手是不敢動手的,只能多誇幾句馬很俊、名字取得很好,下次別這麼取了這樣子。
秦瑤哪裡看不出長公主的蠢蠢欲動。
並不停留,帶着豐厚的回禮,開開心心家去。
回到家裡,家人難得湊齊,居然都在。
後日就是除夕,洗髮館也關門了,一連忙了好幾個月的殷樂和劉肥,總算能歇下來喘口氣。
不過盈利一算出來,秦瑤分利八十兩,劉肥和殷樂兩人各分六十六兩,疲憊瞬間全消。
孩子們圍坐在炭爐邊,共蓋一張被子,看着小叔和樂師姐把銀子算出來,一個個嚷着要沾光買好吃的。
殷樂擺手,玩笑道:“去去去,叫你們去店裡幫忙的時候都說要讀書要練字沒空,現在知道要買好吃的,晚啦!”
兄妹四人嘿嘿裝傻,又轉去向小叔討。
劉肥好笑的挑了四個小碎銀錠,一邊分給驚喜的兄妹四人,一邊叮囑:
“可別告訴你們爹孃是我給的,悄悄使,曉得不?”
兄妹四人正要點頭,秦瑤就抱着從長公主府帶來的豐厚回禮回來了。
屋內兩大四小聽見動靜,齊齊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等秦瑤走進正廳,看到的就是一副和諧、友善、積極討論學習的畫面。
六人以爲毫無破綻,殊不知,秦瑤從大門進來時,那些小小聲的話就傳進她耳朵裡。
作爲一個成熟的家長,當然是要沒收的。
秦瑤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微笑着望向兄妹四人。
都不等她開口,三郎四娘便主動把銀子掏出來,乖乖上交。
還說:“是小叔非要給我們的,還不許告訴爹孃。”
劉肥扶額,怕秦瑤誤會,張口想要解釋。
秦瑤卻擺擺手,並不打算深究那麼多,只等着大郎二郎把銀子也都交上來,這才道:
“就當是你們小叔給你們的壓祟錢了,等過年那天我再還給你們,以後要銀子來找我和你們阿爹要,不許去跟其他長輩要銀子。”
也對劉肥說:“他們手裡的銀子夠花了,以後你別悄悄補貼他們,小孩身上有點零花就足夠。”
秦瑤並沒有要責備的意思,只是趁機告訴孩子們跟長輩要錢的行爲在她這不允許。
長輩主動送是送。
但絕不能去要。
大郎兄妹四人面面相覷,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阿孃,我們記住了。”
“嗯,你們繼續。”
秦瑤微微一笑,把銀子收好,叫上殷樂,打算把帶回來的年禮放到庫房去。
劉肥這纔想起來店裡分利的事,忙把屬於秦瑤的那份遞給她。
秦瑤也不客氣,爽快收了,鼓勵二人來年再接再勵。
兩個年輕人精神一怔,拍胸脯齊聲說:“我們會的!”
說完,對視一眼,被對方傻笑了。
示意劉肥留下,秦瑤和殷樂把東西都搬到了庫房去。
路過秦封房間,他正在裡頭盤賬,秦瑤沒打擾。
從庫房出來,不經意一擡頭,卻發現劉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牆角的石桌上。
手裡拿着一件衣裳,正縫補得認真,好似根本沒發覺她們師徒的存在。
殷樂喊了聲:“師公。”
秦瑤也道:“最後一家也走完,這下可以好好準備過年了。”
劉季擡頭,“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縫衣裳。
秦瑤狐疑的撇了他一眼,揮揮手示意殷樂自己忙去,轉身去後院餵馬。
阿旺今早買了許多木料回來,和秦封那小廝春棗,正在給桃花搭豪華單間。
馬棚已初具雛形,明天再弄半天,桃花就能搬進去。
秦瑤監了會兒功工,又與愛馬交流了一下感情——主人氣場太過強大,不羈如桃花也變得貓咪一樣乖巧。
看着愛馬開心的用腦袋來供自己,秦瑤心滿意足,這才準備離開。
又是不經意的一瞥。
劉季正靠在後院月門上,提線縫補衣裳。
這次秦瑤沒忍住,問了句:“這特麼到底是誰的衣裳?縫了半天還沒好丟了算了,我不缺這幾個錢!”
劉季和阿旺雙雙沉默。
“丟了。”
從月門跨過,秦瑤嫌棄的說。
大步朝前廳而去。
中途路過廚房,秦瑤進去拿了些吃食和零嘴。
結果等她來到正廳時,劉季已經搬了張繡凳,正和孩子們坐在炭爐前。
男人埋頭縫補衣裳,神情認真,好似那衣裳是他的命。
也不知是不是室內光影昏暗的原故,秦瑤總覺得某人坐的角度,還有略微仰起的下巴,都顯得刻意。
“你昨日落枕了?”秦瑤狐疑問。
劉季左右搖了搖頭,不語,繼續縫衣裳。
期間,擡袖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水,媚眼如絲的看她一眼。
只一眼,就收回,絕不多半秒。
這做作樣兒,看得秦瑤拳頭癢。
她用腳勾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他對面,眉頭蹙着,兩眼一眨不眨盯着他。
劉季暗暗嚥了咽口水,內心狂喜,這招果然管用!
下一秒,一巴掌劈頭蓋下來。
劉季嗷一聲,銀針差點扎手上,震驚看她。
這反應怎麼和想象的不一樣!
她難道不應該是被他迷得要死要活,五迷三道,心猿意馬了嗎?
怎麼突然就動起手來了?
難道他縫個衣裳也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