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兩根木杆上可沒有任何卡扣的痕跡,是完整的一根。
那麼關鍵就落在了那塊厚厚的方板內,那裡面肯定有精巧的機關。
“怎麼收起來?”秦瑤新奇問。
劉木匠指了指厚板底部,“你把凸出來的木塊摁回去,就能放下去了。”
秦瑤照做,果然在厚方板底部摸到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凸出方塊,微使了點力摁進去,立起來的拖杆“嘩啦”一下就縮了回去,變成比書箱略高五釐米左右的提手。
“好妙啊!”秦瑤讚歎。
劉木匠笑笑,很得意,“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獨門絕技,所以內裡的機關我就不告訴你了。”
這種秘傳的機關,學習之前,都是在師父跟前發過毒誓的,除非是關門弟子,否則絕不傳授。
他師父當年從好學徒中選了他來做關門弟子,傳授完他這些機關後,就去世了。
想到恩師,劉木匠眼裡滿是遺憾:“當年師父傳我秘術便去了,害我只學會了這幾個機關,卻不知道到底能用在何處,鑽研多年,也就弄了張帶靠背的椅子來。”
“倘若師父能活到現在,這拖拉書箱應該早就造出來了。”
秦瑤又摸了摸這個小小行李箱,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對惆悵的劉木匠說:
“興許只是咱們這地方小,沒見過罷了。”
並不是他倆把這個東西發明出來的,咱們做人要謙虛點。
聽她這麼說,劉木匠的傷感愣是再也生不起來,沒好氣道:“你可真會破壞氣氛!”
秦瑤聳聳肩,又摸了摸那小書箱,有點愛不釋手,“今天先休息吧,趕明兒趕緊給我做兩個出來,我家大郎二郎上學急着用呢。”
“哦,對了,我今晚回去熬個夜,重新把內部格局合理劃分一下,你照着我的圖紙做。”
既然都變成行李箱了,那能裝的東西可不止這麼點。
比如防身用的小武器,是不是也能爲它們專門準備一個小格子呢?
還有雨傘,是不是也能一起帶上?
幸好劉木匠不知道秦瑤這些想法,要不然今晚該睡不着覺了。
爲了想怎麼放一把傘,他肯定能熬一整宿。
“等等,你還沒說這個箱子叫什麼呢。”
眼看秦瑤打算拖着這個小木箱回家去,劉木匠忙問道。
秦瑤“嘶”了一聲,讓一個取名廢想名字,是不是有點太爲難她了?
行李箱這個名字叫起來不太合適,因爲這是書箱,拉書的,不拉行李。
那就叫.想不出來!
秦瑤最善於把問題拋給別人,馬上笑着對劉木匠說:“這是你做出來的,合該你來爲它取個名字。”
她一雙真誠的眼睛望過來,劉木匠心頭暗暗一喜,但還要假裝不在意這個命名權,謙虛的擺擺手,才道:
“這書箱省力又能裝,那就叫.神力書箱?”
秦瑤太陽穴狠狠一抽,面上說好,心裡無奈吐槽:劉木匠您這取名水平也挺拉胯的。
“神力書箱?”
家裡四個孩子圍在阿孃帶回來的書箱前,戳一戳,碰一碰,心裡疑惑的想,莫非上面附了仙法?
秦瑤給自己倒一杯熱水,一口喝乾,又指使三郎把屋門關上,左右看了看,把櫥櫃上面那些陶碗瓷碗都搬下來,打開書箱抽屜格,將這些笨重的碗都放進去。
別看那抽屜小小一格,還挺能裝,裝了二三十隻碗進去。
秦瑤掂了掂,挺沉了。再加上書箱本來的十幾斤重量,像是二郎這樣沒做過力量練習的小孩來說,已經足以壓垮他的脊背。秦瑤衝二郎擡了擡下巴,“試試,看看能不能擡起來。”
二郎迫不及待上前搬動書箱,搬不動,真的搬不動!
倒是不小心推動了輪子,書箱在原地打了個轉。
劉木匠出品,就是絲滑!
大郎被二郎這誤觸的輪子激發了靈感,把還在搬箱子的二郎拉開,自己上手,扣住那冒出頭的把手。
結果輕輕一拉,就抽出長長一大截,正好到他腰上去一點的位置。
這個位置,隨便伸手拉就能拉到。
不過大郎還沒想到讓書箱傾倒下來拖着走,他只想到了平地推動書箱。
裝滿了碗的沉重箱子,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推動出去。
三郎吃驚的張大嘴巴,眼神堅定的說:“真的有神力!”
秦瑤被這傻孩子逗樂了,上前接過大郎手裡的書箱親自示範正確使用方法,平地推、陡坡拉,輾轉騰挪,都不費勁。
又重新讓大郎二郎試一次,兩人直接拉到院子裡,拉着書箱跑了起來。
滿院子都是木輪子咕嚕嚕瘋狂轉動發出的聲響。
“哇,好好玩!”四娘眼睛亮晶晶的,伸出手,要大哥抱她坐上去。
大郎忙看了秦瑤一眼,“能坐人嗎?”
“這個倒也不是不行。”好像現代就經常有人坐在行李箱上休息。
於是,四娘如願坐了上去,在大哥二哥輪番的推拉中,快樂的‘飛’了起來。
三郎看着,也要坐,好好的書箱,淪爲了玩具,兄妹四個,每個人都‘飛’了兩圈,這才依依不捨的把神力書箱帶進屋裡來。
大郎和二郎自覺把碗取出放回去,三郎和四娘豔羨的看着兩個哥哥。
因爲他們知道,這是秦瑤爲哥哥們特別定製的書箱。
只有要去學堂的人,才能用。
三郎到不是特別羨慕,因爲他知道,很快就會輪到自己的。
阿孃說了,等他再長大一點,也送他去學堂讀書。
於是便粘着大哥二哥,讓他們以後把用舊的留給自己。
大郎和二郎也沉浸在能帶神力書箱去學堂的激動情緒中,兄弟三個,誰也沒注意到四娘低落的情緒。
小姑娘呆呆坐在神力書箱前,小手抽出上面的抽屜又合上,反反覆覆。
小小年紀,卻也有了憂愁。
秦瑤洗漱完畢,擡眼看了看堂屋,兄弟三個說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意識到夜已深,該洗洗睡了。
咦?
四娘怎麼了?
“四娘,困了嗎?”秦瑤笑着走進屋來,順手抱起了這縮在書箱前的小小一團。
四娘立馬把腦袋歪在阿孃肩頭,小手摟住她脖子,委屈的嘟囔道:“哥哥都可以去學堂,我爲什麼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