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剛開始, 微博下面全部刷了滿屏的問號。

緊接着,又被前來的粉絲刷了滿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後趕來的思然大軍,看到自己嗑的CP演的不是什麼兄弟情,而是相愛相殺的悽美愛情後, 直接變身土撥鼠和尖叫雞, 其餘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

司鄴&煙然

相!愛!相!殺!

悽!美!愛!情!

CP粉已經神志不清了, 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小編打錯字了!!

官方正大光明拍出來的上星節目, 這他們CP粉陪看到的內容嗎!!

上輩子燒高香了吧!!!

嗑嗑嗑嗑嗑!!!!!

於是半小時後, 《最佳編劇》官微下面的熱評第一, 就變成了這句話。

srszd:這麼好看的內容當然要馬上放出來啦!!!藏着掖着明天才播算什麼!!!!

《最佳編劇》節目組經過前期各種折騰一直瞞着沒敢說。

現在終於能正大光明的宣傳顧司鄴當助演嘉賓的事, 早就給憋壞了的他們直接買了個熱搜第一,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傳思然合作了這件事。

熱搜一買, 知道這件事的人便更多了。

之前男演員因爲崆峒跑路的事情導致林煙然無辜受牽連, 結果現在大家發現他的搭檔直接高了好幾個檔次,直接變成了顧司鄴。

聽到這個消息,好多人開心的嘴角流出淚水, 好多人也羨慕的眼睛開始滴血。

【最佳編劇這是之前捅了法制咖的窩後祖墳冒青煙了?竟然請到顧老師來救場??】

【顧司鄴真的好多年沒演戲了, 孩子太想看他的影視作品了】

【之前我怎麼記得好多傻逼笑話人家煙然,那羣人最好趕緊滾出來看看人家的搭檔是誰】

【那些說助演嘉賓是接盤的, 顧司鄴這叫接盤??】

【好羨慕煙然啊,顧老師從來沒演過愛情戲誒】

【期待期待,我好期待!!】

【嗚嗚嗚嗚今天也是爲顧老師和煙然老師之間的友情狠狠落淚的一天~】

顧司鄴這麼突然的加入,瞬間讓原本大家羣嘲的《皇權》劇組成了目前關注度最高的香餑餑。

特別是得知思然要飾演情侶, 觀衆都恨不得催電視臺馬上播出來。

於是《最佳編劇》第一期播放的那天,節目纔剛剛開始, 收視率便破了1。

就連開播前放的廣告的時段都是隻增不減。

一個剛開播的節目,還沒播過一期, 廣告時段的收視率都被殺其他衛視,顧司鄴和林煙然這兩的合作效應,簡直就是流量密碼。

觀衆如此熱情,電視臺這邊也收到了好多廣告商金主爸爸的電話,都想買思然兩人那段影視播出前的黃金廣告位。

電視臺那邊直接笑開了花。

不過這個財富密碼節目組肯定不會剛開播就放出來。

所以他們第一期的剪輯,將《皇權》刻意放在了最後一個出場。

觀衆們一邊看電視一邊玩手機,熬過前面三個節目以後,終於等到主持人重新上場。

“接下來這一組……咦,好看了!”

主持人這麼一說,觀衆們立刻明白過來。

來了來了,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了。

然而節目組在錄製的時候,似乎早就給主持人打過招呼,所以就一直讓他在哪兒吊觀衆的胃口。

“在作品播放之前,我們最佳編劇節目組要鄭重的感謝兩位助演嘉賓,辛苦了辛苦了。”

“這個作品的誕生實在是很不容易。”

電視機前的觀衆聽到他一直磨磨唧唧的,已經忍不住想要衝進去揍人。

主持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很得罪觀衆,趕緊笑了笑,“我要是再說下去,可能有人要給我扔雞蛋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主持人說完後,立刻正色,“下一個作品來自編劇孫航一,他的命題爲古風狗血be愛情故事,那麼接下來,請大家一起看大屏幕。”

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想看的劇,各大網站的直播追劇樓裡,瞬間被各種啊啊啊啊啊以一秒幾十樓的速度,刷的翻了好多頁。

鏡頭切換,電視機屏幕上出現了《皇權》二字。

電影時間有限制,所以郭放將一些不重要的背景直接用了旁白的形式帶過。

開篇就是沉重有力的男聲念出的告白。

“宏益八年,帝盛權對瑰召公主一見鍾情,隨殺其情郎,強娶公主。然,彼時公主已有身孕……”

“公主八月早產,卻因誕下幼子盛弈血崩而亡。盛弈誕辰恰逢天狗吞月,司天監夜觀天象,稱三皇子不祥。盛權盛怒,遂將幼子打入冷宮。”

……

主角的身世和愛恨糾葛,只用了幾十秒的時間就介紹完了。

觀衆看着電視畫面,直接驚呆了。

【臥槽盛弈盛昭……這是僞骨科嗎?這設定這麼刺激!!】

【看着介紹,是骨科背德狗血復仇的禁忌之愛!!!我的媽,這尺度,愛了愛了!!!】

【節目組你們好勇啊】

【思然你們好牛啊!!這也敢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兩個帥哥拍禁忌之愛完全就是造福大衆】

【感謝帥哥!】

知道設定後的觀衆們,興奮的搓手,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迫切的想要知道後面的劇情。

前面的劇情並不狗血,按部就班的從兩個小演員引入,從主角兩人小時候的初遇逐漸轉換到演到成人。

成年後前期的劇情,基本上就是弟弟暗搓搓的暗戀哥哥,哥哥察覺到了但卻不表露,暗暗迴應對方。

兩人之間有一層朦朧的窗戶紙,曖昧卻又甜蜜。

尤其是一起放花燈那段,郭放把景造的特別好,鏡頭拍的又甜又唯美。

漫天花燈綻放,盛昭眼裡卻只有一人。

而他不知道,點花燈的盛弈,其實也在偷偷看他。

深冬,宮外大雪紛飛。

盛昭纏綿病榻數月,又極其畏寒冷。

盛弈特地命人取了野生狐狸的皮毛,給他做了一個禦寒披風。

披風剛做好,他便第一時間來到盛昭的寢殿。

“小昭!”

盛弈興沖沖的進來,卻見牀上並無一人。

他的心陡然落空,臉色瞬間大變。

前陣子盛昭生了一場大病,太醫委婉的勸盛弈,可以讓人多出去走動走動呼吸新鮮空氣,這樣有助於身體恢復。

所以他便解了對方腳腕的鏈條,給了他在宮內隨意行走的特權。

但鎖鏈一解,盛弈卻總是擔心,哪一天他醒來,對方就不在自己身邊。

見牀上沒人,盛弈轉身正欲尋找,卻見盛昭站在他身後。

對方穿了年前他送來的新衣,臉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盛弈看着面前的人,有片刻愣神。

盛昭卻輕輕喚他,“皇兄。”

這聲久違的皇兄,喊得盛弈喉嚨發-硬。

盛弈看着面前之人,這聲皇兄,彷彿又讓他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他還是盛昭最信任的哥哥。

對方總喜歡耍一些小伎倆,讓自己牽着他走路,揹着他回家。

他總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皇兄皇兄的喊。

也總是在看自己時,眼裡永遠都有光亮和星星。

平復了情緒後,盛弈才緩緩開口,“許久沒聽你這樣叫過我了。”

盛昭笑笑,“是麼。”

盛昭對着自己笑,盛弈也連忙跟着笑了起來。

他幫對方圍上披風,詢問道,“今日是有什麼喜事?”

盛昭搖搖頭,“就是想到今日是元宵節,想出去看看花燈。”

盛弈手上的動作一窒。

他看了一眼面前之人,見盛昭眼底滿是期盼,便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好。”

盛弈將披風給盛昭圍好,試着像當初那般朝盛昭伸手。

原本他已做好被對方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盛昭直接笑盈盈的牽了上來。

一如從前。

喧鬧的大街上,盛弈牽着盛昭的手,漫步在花燈下,恍若隔世。

“許久沒見過你這般高興。”

盛昭點點頭,他仰望着天空,眼底都是羨慕之色。

“這裡很自由。”

盛弈正在擺-弄身旁花燈的手停在空中。

他沒敢接盛昭的話,卻將掌心那人的手握的更緊。

盛昭似自言自語,他看了會兒月亮後,便對盛弈道,“皇兄,去摘星樓看看吧。”

盛弈沒動,“西市新建了一座明月樓,那裡景緻更好,你要放花燈,不如去那裡?”

盛昭聞言卻搖頭,“本也不是爲了看景。”

他轉頭看盛弈,嘴角勾起淺笑,“皇兄可還記得,摘星樓裡,你曾背過我。”

盛弈僵住。

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塊,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小昭想去摘星樓,只因那裡有他們共同的回憶。

許久盛弈才又像往常那般,小心翼翼的背起了盛昭。

“如今我也揹你。”

盛弈將盛昭抱緊,卻覺得他比起以往清瘦了不少。

他將人背在身上,竟感覺不到多少重量。

驚覺自己蹭對盛昭做的的種種罪孽,盛弈的心如同刀割。

“小昭,對不起。”

“其實我也曾想過收手。”

在你對我表明心跡那一晚,我也曾想過至此收手,與你逍遙世間,白頭偕老。

皇權於我不過是個復仇的工具,我並非真正貪戀。

那人奪我雙親性命,我自然要奪走他最寶貴的東西。

他最愛江山,所以我便要奪他的社稷。

我對你也並非虛情假意。

只是當初那人臨終前發現了我的身世,他準備掘了我母親的墳冢,將我秘密處死。

當時的情形已不受我的控制,若我不繼續往前走下去,或許我連命都沒有來見你。

我無法將真相告知與你,一心只想等處理好一切後再與你慢慢述說。

但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卻發現,我們竟已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盛弈回憶着往事種種,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處解釋起。

他們之間誤會太多,他又傷害盛昭太多。

一件件事情糾葛在一起,就如理不清的亂麻,想說也說不清。

盛弈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

盛昭卻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他將視線落在盛弈那頭青絲上,就着月光,發現上面竟有幾絲白髮。

“其實你做皇帝與我做皇帝也沒有什麼不同。”

“我就本不愛朝堂,只願做個閒散之人。”盛昭將發間的幾縷白髮細細的理出,嘴裡卻淡淡道,“當皇帝好累,就算你當初不……”

盛昭停了停,立刻換了個說法,“就算當初我當了皇帝,以我這個模樣,也是隻能是個昏君。”

盛弈見盛昭自稱昏君,立刻反駁,“怎會?你心懷天下,宅心仁厚……”

盛弈說着,腦海裡也不由想象了一番盛昭當皇帝的模樣。

他嘴角含笑,話語溫柔。

“若你登基,必定是個萬民敬仰的好皇帝。”

盛昭笑這搖頭,“那最多也只能當個庸君,無功無過,庸庸碌碌。”

他輕輕拂過盛弈頭上那幾縷白髮,眼底有幾分心疼。

“其實你當皇帝挺好,這萬里江山也被你治理的很好。”

你雖口口聲聲說着要毀了父皇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但最心懷天下和黎民百姓的,卻也是你。

“前朝臣子罵你心狠手辣,心思歹毒,但你的鐵腕手段,卻實實在在讓百姓過上了更好的日子。”

盛昭將那幾根白髮卷在指尖,“百姓需要你。”

說完盛昭深吸一口氣,語氣卻又輕快起來,“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說不定現在,你也已經成爲瑰召最優秀的王了。”

如今的兩人再提起曾經那段往事,已經不用彼此避諱。

盛弈沒有半分生氣,反而開起了玩笑,“你怎知我會當王而不是當個紈絝世子。”

盛昭調皮的點頭,“確實,你如此英俊,應該會欠下不少風流債。”

盛弈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聽過盛昭如此生動的聲音了。

他見盛昭難得高興,也不敢打破這份溫情,只能揹着對方,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會,要欠我也只欠一人。大約我會自薦枕蓆,主動請求入贅,嫁與皇帝盛昭。”

盛昭聽完盛弈不正經的話後臉蛋紅撲撲的,他將頭靠在盛弈肩上,淡淡笑道,“皇兄,你又拿我取笑。”

話畢,他用臉頰輕輕蹭了蹭盛弈的衣服,像一隻慵懶撒嬌的小貓。

盛昭想起上一次,對方也是這樣揹着自己上的摘星樓。

當時他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靠的太近,那不可見人的小心思就被盛弈察覺到。

他曾如此渴望自己可以大大方方靠在對方的肩頭,與他說說心裡話。

當初只是暢想一下這個情景,都會覺得臉紅心跳。

現如今他終於可以放肆一回。

卻發現原來靠在盛弈的肩頭,是這樣溫暖的感覺。

盛昭閉上眼睛,他好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和盛弈就這樣走下去。

盛昭靠着在自己肩頭許久沒有說話,盛弈以爲他睡着了。

良久,他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音。

盛昭對他說,“放了她吧,她和那些舊臣現在已無力與你對抗。”

盛弈沒有回答。

盛昭重新閉上眼睛,當自己沒有說過,識趣的不再提這件事。

摘星樓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盛弈就這麼揹着盛昭,一步一步走過去。

明月高懸空中,像一盞引路的明燈,照出兄弟兩緊密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久久,夜色中傳來一聲嘆息。

“好。”

盛弈答應了他:“只要你想,我都如你所願。”

盛昭身體大不如前,等到走到摘星樓時,他已經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他想到盛弈背了自己許久,便道,“我下來吧。”

盛弈卻不放手,“我揹你上去,你繼續睡。”

盛昭沒有下來,但看着這窄窄的樓梯,卻睡不着了。

腦子裡走馬觀花的閃過許多片段。

盛弈每踏上一階,他就想起曾經一些事。

好的、壞的。

痛苦的、甜蜜的。

他以爲自己忘了。

卻發現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初我被二皇兄暗算,差點被毒殺。從那以後,我的每樣東西,你都要用銀針試一次親自吃一口,用命護着我。”

盛昭緩緩開口,講述起兩人的過去。

“三個月後,二皇兄在宮外狩獵時意外身亡。”

“當時我很害怕,但你卻抱着我睡了一晚上。”

“臨睡前,你對我說,小昭,有我在,你別怕。”

盛昭抱緊了盛弈的肩膀,當初他們是那麼信任彼此。

他想起曾對盛弈說,你是我最信任之人。

他記得很清楚,對方也回答了他,永遠都是。

所以在被對方用一根鎖鏈囚禁在宮殿內一次又一次的折辱時,盛昭總是忍不住會回想起那個晚上。

他反覆詢問自己。

明明承諾過的話,爲什麼有些人卻不信守。

盛昭不知道自己何時流了眼淚。

他用手指輕輕擦了擦,臉頰上兩道冰涼。

說話時,他不小心嗆了兩口風,引得身體劇烈咳嗽起來。

“先別說了,這裡風大。”

盛弈停下腳步,說話聲音卻不知道何時變得沙啞,像是哭過一般。

盛昭倔強的搖了搖頭,又將臉靠在盛弈肩上。

“但我想跟你說說話。”

他的聲音輕輕地悶悶的,“皇兄,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我想問問你。

爲何當初偏偏就選了我。

是因爲我比較傻比較好騙,還是因爲你早就看出,我對你心思不純故意報復?

盛昭越想越覺得心臟疼的厲害。

皇兄,其實你不用欺騙。

你想要的那些,我都可以給你。

皇帝好累,我根本不想要。

盛昭想着想着,眼淚就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淚水打溼了盛弈的衣衫。

盛昭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已經到了四樓。

還有一層,就到樓頂露臺了。

他連忙開口,說話說得太急,哭腔都沒掩飾住。

“皇兄,那個玉佩,我幫你銷燬了。這世間,再沒有可以威脅你的東西。”

盛弈走上最後一階臺階,將盛昭輕輕放下。

他轉身,捧着對方的臉,擦拭掉他眼角的淚。

盛昭的話字字刺的盛弈疼痛不已。

但他卻忍着,堅定的糾正盛昭,“有的,這世間還有我的牽掛,我還想和他重新開始。”

盛昭的淚模糊了視線。

他明白盛弈在說什麼。

但是他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

他身上揹負了母親和臣子的期望,還揹負着父親欠下盛弈的孽債。

現在,他母親和前朝舊黨,全部被盛弈打入天牢。

而他的母親,也用了一樣的方法,逼着他殺了盛弈。

他成了所有人的籌碼和把柄。

可他偏偏卻又捨不得辜負任何一方。

“別哭,別哭,你若不想,我也不逼你。”

盛弈發現自己怎麼都擦不幹盛昭的眼淚,以爲是自己的話惹得盛昭生氣,便直接將對方摟在懷裡道歉。

“我會放了你母親還有其他人,你若是不想留在宮裡,想去哪裡也都隨你。”

盛弈的心痛的厲害。

試問,他哪裡如此大方過。

但直覺卻告訴他,這次必須要大方。

盛弈親了親他的額頭,留戀又不捨。

他將對方強行困在身邊這麼久,到頭來卻也是什麼都抓不住。

“小昭,別哭,我放你自由。”

盛弈柔聲哄着懷裡的人,竟也沒注意到,盛昭並未答應他。

盛昭止住了眼淚,擡手輕輕撫過盛弈的臉。

“皇兄,我們放一盞花燈好嗎?”

“好。”

盛弈回頭看了眼露臺入口,跟在後面的暗衛將花燈和筆墨立刻鋪好隨即又隱入黑暗。

盛昭沒有說話,只暗自垂眸。

盛弈見狀,立刻遣散了黑暗中的所有暗衛。

見盛昭這才輕鬆下來,盛弈便像以往那般,將筆遞給盛昭。

“小昭,來提字。”

盛弈聽着自己的聲音,發現每說一個字,聲帶竟忍不住顫抖。

這纔多久?他就後悔了。

明明已經答應了放他走,卻又根本捨得。

盛昭沒有去看盛弈,只是接過筆,低頭認真在花燈上寫上四個大字。

一如曾經,依舊是平安喜樂。

“皇兄,寫好了,你把它放到天上去吧。”

盛昭笑盈盈的將花燈遞到盛弈手中,眼中滿滿的期待。

盛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人的模樣,想將這個笑容永遠記在腦海中。

往後孤寂一生,總要有個念想纔是。

“皇兄,怎麼還不點?”

盛昭的催促下,盛弈連忙低頭去幫他將花燈點燃。

盛弈將花燈點亮送上天空時,轉頭看盛昭。

“小昭你看。”

最後一個看字,陡然間變了音調。

盛弈這才發現,原本站在他身旁的盛昭,卻立於露臺低矮的圍欄邊緣。

盛弈見狀,飛奔過去,撕心裂肺的大喊。

“小昭!!”

盛昭依舊是笑着,溫柔又漂亮。

月下的他仿若落入凡塵的仙子。

在盛弈趕來前一刻,他輕輕說道,“皇兄,父皇欠你的命,我來還。”

“下輩子,我們都不要生在帝王家。”

仰頭往後跳下高樓時,盛昭的那雙含情的雙目依舊看着他最心愛的人。

他對誰都很柔軟,卻唯獨對自己十分狠心。

郭放將盛昭這個跳樓的鏡頭拍的很唯美。

悽婉的bgm響起,白衣飄飄的美少年,風吹起他的衣襬,衣袂紛飛。

鏡頭從盛弈崩潰伸手卻抓不住盛昭的畫面緩緩上移,最後定格在已經飄上空中的花燈上。

花燈被風吹得打轉了個圈。

平安喜樂四個字背對的那一面,盛昭還悄悄寫了一行小字。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若有來世,我們再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