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雨見福枝公主離開,當下點了五名侍衛就要打馬而去,玄素趕緊叫住了她,“妹妹,你真的準備去.....按七公主說的去做?”
那可是擄獲一朝王爺的重罪,就是怕當場打死了也是活該!
“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七公主是咱們的主子,她說的話咱們自是應該遵照執行纔是!”絲雨詫異地望着玄素,彷彿不明白她爲何會問出這種話來一般。
玄素有些不自在,向絲雨靠近了兩步,小聲道:“那可是死罪......”
“那又如何?咱們做奴婢的不就是應該聽從主子的吩咐麼?即便主子讓咱們去上刀山下火海咱們也沒有半點可選擇的餘地不是?
姐姐,我雖沒有你聰明,不過我見姐姐近來似乎有些奇怪,妹妹勸姐姐還是不要想那麼多得好,一來七公主並不是一個好賴不分的人,她決不會無緣無故讓咱們去做白白送死的事情;二來,自從咱們跟了她的那天起,生死榮辱便都繫於她一身,即便主子讓咱們去送死,咱們也萬萬沒有逃跑或是不遵吩咐的道理!”
絲雨一臉認真地看着玄素,只希望自己的話能讓她警醒一些。
玄素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妹妹居然教訓起了自己,勉強笑了笑,帶着侍衛揚長而去。
絲雨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終卻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與她背道而馳。
“七妹?你二嫂呢?”
賢王見福枝公主去而復返,有些驚訝,徐氏進宮還沒回來呢,福枝公主又來了,該不是徐氏在宮裡惹了什麼禍事吧?
福枝公主微微搖了搖頭,見五皇子也盯着自己,一字一句道:“父皇中風癱瘓在牀,我來保護哥哥們!”
“你說什麼?”
二皇子一驚,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只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虛弱,只是徒勞無功。
五皇子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福枝公主,“父皇怎麼會?他不是一向都健康得很麼?”
先前還中氣十足地將自己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呢,怎麼會突然就中風了?
二皇子卻是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你二嫂可有事?”
福枝公主搖了搖頭,“不關二嫂的事,都是五姐和六姐的錯,二嫂坐的馬軍要慢一些,應該也快回府了,二哥不勸勸二嫂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一大家子的可還都指着她呢。”
二皇子知道事情跟自己所料不差,德康帝果然是被五公主和六公主給氣得中了風,以徐氏那眼裡不揉沙子的性子,恐怕也沒添油加醋,不過到底是自己的髮妻,還是自己兩個孩子的生母,而今事情已然發生了,他還能怎麼辦?
不過,有了福枝公主這句話,他也算是安了心,這種情況下徐氏還能出宮,想來福枝公主已經說通了楚皇后,徐氏看樣子也沒什麼大礙了,要不然自己這一府病的病,小的小,沒她還真是撐不起來!
“多謝七妹!”
二皇子鄭重向福枝公主道謝。
福枝公主又搖了搖頭,“二嫂也是爲了我,我又怎麼能讓這件事情牽扯到她身上。”
要是賢王妃徐氏被牽扯進去,那可是比五公主和六公主的性質嚴重了許多,自己的親生女兒出了醜氣癱了親爹,誰家不得遮着掩着,無論如何總是比兒媳這個外人好說話得多。
福枝公主知道徐氏肯將這件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多半也是爲了回報她的恩情,福枝公主又怎能不回報於她?反正這件事情,多一個徐氏少一個徐氏,影響也都不大,她也就拉下臉來跟楚皇后討了這個人情,順便也接過看管賢王與煦王兩弟兄的重責了。
楚皇后對於福枝公主自是信任的,她既肯主動爲自己和太子分憂,她豈有連這點面子都不給的道理!何況這件事情,無論怎麼說都無法公之於衆,只能皇家內部慢慢消化了,她就算捏在手裡也拿捏不了二皇子,反而還白白傷了福枝公主的心,她又如何會做這樣的賠本買賣?
“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五皇子見二皇子和福枝公主說的話,自己是一句也聽不明白,忍不住撓了撓問道。
二皇子見他那副憨憨的樣子,想到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福枝公主則索性看也懶得看他一眼,“莫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五皇子悻悻地閉了嘴,他現在的身份不就是被德康帝懲罰讓他做二皇子的侍從嘛,想到這他眼珠骨碌碌一轉,“七妹,你辛苦了,請坐,我去給你剝盤橘子來;二哥,您等等,燕窩粥馬上就好,一會兒啊,我一定一口一口餵給你......”
福枝公主擡眸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示,二皇子也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什麼。
不得已之下,五皇子只得一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飛快去去拿橘子和燕窩粥。
“七妹是怕我或五弟被白家的人鼓惑吧?”
二皇子沉默半晌,方纔嘆了口氣,“你放心吧,我就是再怎麼不濟也終究是蕭家子孫,不會賣祖求榮地上白家那艘破船的!至於五弟,你也可以放心,之前只是我太過於重視親情,對他沒有一點防備罷了,而今......他要是敢故計重施,我就能立即要了他的命!
七妹先聽我說完,我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還是他十分信任和得用的,這個給你,如果真的有什麼超出我掌握的事情發生,你可以拿這個制衡他和白家的人。”
二皇子從牀頭暗格中掏出了一個錦袋,飛快地塞入了福枝公主手中。
時間有限,五皇子隨時都可能回來,福枝公主沒有多想就將錦袋送入了衣兜藏好,又爲二皇子掖了掖被角,“多謝二哥,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都會永遠銘記二哥的恩德!”
“我能有什麼恩德,幾年前我便看出白家遲早爲禍,這纔不得不留了這一手,但終歸一個是我母家,一個是親兄弟,實在是下不了手,這才反遭了謀算,只希望他經此一事能真的悔改吧!”
二皇子苦笑,他對五皇子和白家起疑,還是歸功於五年多前,福枝公主帶着他們前往雷州一行,中途幾次遇刺,一向行動不便的五皇子卻都能安然無漾地躲過,這才讓他對白家和五皇子起了疑心,並在證實後,快速藉助德康帝的力量經由他之手而下了那幾枚暗棋,他也不想有用到的時候,而今卻是不得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