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晨哥哥,我把忍冬和麥冬留下來照顧你吧,女子總是要心細些。”
王暮晨剛要拒絕,肖大一口替他應了下來,“那就多謝公主了,奴才還正說去給公子買兩個侍女呢,公主放心,咱們只讓兩位姑娘照顧公子的衣食起居,不會讓她們近身伺候的.....”
“你想多了,她們替我照顧你家公子都是應盡的本份,有什麼做的儘管讓她們做就是了,丫鬟照顧主子可不就是要貼身侍候?”
福枝公主果斷打斷了肖大的話,她既然跟幾位哥哥都說清楚了,自然也不想再讓王暮晨身邊的人一直誤會下去。
“福枝還是把人都帶着吧,我有祺喜和肖大他們就行了,我怎麼能用你的人呢?”
王暮晨臉色不正常地紅了紅,趕緊擺手道。
這事兒他可不準備再聽肖大的了,萬一福枝誤會他是想要挾恩圖報怎麼辦?何況現在細細想來,就是沒有他撲上去,福枝公主也能躲過那枝箭的,反而是他撲上去不僅將福枝公主給壓得摔到地上了,並且還費力地把他扛到了馬車上,讓他想想就有些赧顏。
“公主,樑侍衛求見!說是七皇子遣他來找您的,剛從京城風塵撲撲地趕來。”
葉銅親自來稟。
福枝公主皺了皺眉,樑冠不是跟着她七哥去西北了麼,怎麼會來了這裡?難道是聽說了皇貴妃的事情趕回來的?
可這也不應該呀,她可沒派人去給七皇子送信!
最終福枝公主還是將兩個侍女留給了王暮晨,雖說宅子裡一應侍婢俱全,可到底隔着老遠的關係,萬一是些心懷叵測的想要攀高枝,做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情來她可就愧對王首輔了。
“末將樑冠參見公主殿下,末將代七皇子給公主殿下請安!”
樑冠看起來十分的疲憊,一身衣服就像許多天未曾換洗,沾滿了灰塵,頭髮上還掛了幾片綠色的樹葉,整個人也是鬍子拉碴的顯得狼狽而落魄。
福枝公主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還學會跟她玩心機了?代七皇子給她請安?
“七哥是怎麼知道的?”
“七皇子留了人在京都,是他們快馬加鞭送到的消息,末將出來時,殿下已經進入了西北軍中歷練,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七殿下讓末將以後一心一意地跟着公主,隨身護衛公主的安全!”
樑冠一雙眼睛充滿了紅血絲,就像日夜兼程,趕路多日未睡似的,此時那雙眼睛定定地盯着福枝公主,讓她看着十分的彆扭,如果她是個能容忍自己殘忍的人,她都想給他挖出來。
“一心一意麼?呵呵,樑冠你還以爲自己挺聰明的嗎?”福枝公主輕笑一聲。
樑冠跟着她的時候,吃着眼裡的望着鍋裡的,還自以爲做得很隱秘,沒想到不僅她清楚,就連裝傻的七皇子也是門兒清,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比誰傻?
傻的不過是那些自作聰明的人罷了!
“末將不敢!末將以後定當一心一意服侍公主,請公主念在末將在公主身邊護衛了五年的份上,原諒末將吧!”
樑冠不敢再看福枝公主的眼睛。
離開的這段日子,他在心中將自己和福枝公主的交往過程過了一遍又一遍, 這才發現自己犯了無數個致命的錯誤。
福枝公主而今還年幼,他卻根據她做事的老練程度,將她當成了成年女子看待,放縱了自己的情感,可她到底還沒到年紀,完全不懂情愛,自然對他的輕薄行爲十分的反感了。
其次,即便她到了年紀,也終歸是在嚴格的宮庭教育下教養出來的高貴的公主,又怎能容忍別人輕易冒犯呢,沒將他直接砍頭,已經算是很念舊情了!
其三、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以爲自己前世做了她的姐夫,也算是皇族一員,就對她沒了敬畏之心,任憑一時的感情氾濫,對她做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行爲不說,在她派自己跟着七皇子外出時,還跟她講條件,想要人財兩得。
想起自己往昔的種種,樑冠恨不得將腦瓜子一分爲二,看看裡面到底是裝的豆腐渣還是腦花?
而今只希望福枝公主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還能繼續讓他跟在身邊纔好,這也是他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回到福枝公主身邊的原因!
“呵,你還好意思提那五年護衛之情?你自己進宮做了護衛,保護主子不是你應盡的本份嗎?再說了,本宮可曾虧了你?哪個護衛能夠憑一己之力的月銀撐起偌大一個侯府的開支?
更何況除了跟在本宮身邊傳傳話,你又爲本宮做了些什麼?本宮可曾虧待過你一分一毫,可曾讓你做過爲難的事,可曾讓你面臨性命之憂?你憑什麼以爲本宮就要無限度地容忍你?
你還敢對本宮不軌!你以爲本宮會養虎爲患?將七哥的書信給我,自己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福枝公主越說虎氣,越說越氣,“啪啪”兩耳光扇在了樑冠臉上。
樑冠從懷裡掏出了七皇子寫的信雙手呈遞給福枝公主。
福枝公主緩了緩,吐出一口惡氣,捏着左角將信拿了過來,樑冠見她在盛怒之下拿信的姿勢還如此講究,不由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該不會看出來吧?他不太確定。
“末將該死,千錯萬錯都是末將的錯,請公主不要氣壞了身子,不勞公主動手,末將自己打自己就行。”
樑冠擡手就給了自己幾個耳光,顯然用足了力氣,臉瞬間就腫脹了起來,臉上的紅指印清晰可見。
“你以爲我會心軟?”
樑冠垂眸盯着福枝公主捏信的手,心裡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是他已經很努力地研究過了,並沒有發現那封信裡有暗記什麼的啊?
“末將不敢!末將是真是覺得自己該打,公主再怎麼懲罰末將都是應該的,末將之前實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公主對末將的處罰已經很輕了,是末將的臉皮太厚,怕公主傷了手......”
“你!哼!”
福枝公讓見他眼角一餘光一直瞟着自己手裡的信,索性一把捏在了手裡,又是“啪啪”兩耳光打了上去,以爲她真是吃素的?
樑冠的心放了下來,垂眸看着地面,不敢再多說。
“沒話說了就滾出去!”
福枝公主看着差不多快腫成了豬頭的樑冠,心裡的悶氣消散了大半,只是她敢肯定這封信一定被樑冠做了手腳,不然他也不至於一直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既然他想要看她將信弄亂,以爲這樣就能弄亂了她和七皇子之間約定的標記?簡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