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安靜如雞的坐在一角,目光放空,恨不得施個法術隔離她這一塊地兒纔好。
“你們怎麼來了?”陸謹川聲音不高不低,但好像有幾分埋怨的樣子。
陸詩如也是一副愧疚的表情,“只想着在這裡吃完了,正好和你們一起回去,沒想到小二把我們帶到了你們的隔間。”
兄妹兩人一來一往的兩句對話。
江綰努力想要裝聾,但是可惜房間就這麼大,兩人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鑽到耳裡。
剛開始她有點提心吊膽,怕撞破秘密被人滅口,但到了後面又覺得無語。
這兄妹兩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也太看不起她了吧?
他們到底從哪裡看出來的,她是一個沒腦子的人?
不說看了劇本的她,清楚的瞭解陸謹川對下面弟弟妹妹的疼愛,就說這幾天她的觀察。
雖說她和陸謹川見面的時間不多,但陸謹川對弟弟妹妹說話的神情,她也窺見了幾分好嗎?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一副問責的口吻。
最重要的事,真要商談秘密,會來這麼一個人來人往的茶樓嗎?
她不覺得陸謹川是這麼大意的一個人。
沒一會兒,小二來上菜,陸謹安也跟在後面過來了,四人同處一室吃飯。
江綰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安安靜靜的扮演一個吃貨,吃完就跟着陸家兄妹回了村。
這一路上,三兄妹倒是有說有笑。
陸詩如和陸謹安說話,陸謹川很認真的傾聽,能看出三兄妹的感情很好。
想想也正常,這個年紀家破人亡,天大地大,就留下這點手足血親,關係不好才奇怪。
接下來的兩天要說平靜是真的平靜,陸詩如帶着江綰做家務活,也不爲難人,手把手教一回,等江綰上了手,才和她分工。
但這樣的平靜下面又藏着暗涌。
相對陸謹安的面癱,陸詩如的心思就好猜多了。
畢竟江綰再怎麼說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這麼多年都是獨來獨往,鮮少與人來往,但不至於看不穿一個奶娃的想法。
第三天的時候,江綰坐在房裡覺得有些無趣,扯了扯身上的新衣服,突然起身,然後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出了門。
身體漸漸好後,江綰髮現她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使用各種法術,甚至在天上飛,但她會的招式仍然可以用,而且這個原主的底子不錯,大約是常年幹農活的原因。
反正她這兩天偷偷在房裡揮拳踢腿,都挺有勁的,這會出了門,也能敏銳的察覺到後面跟蹤她的人。
江綰目的性明確,直奔到了鎮上。
她一路七拐八拐,專門找那些大戶人家的後門。
吃了兩次閉門羹後,在察覺到跟蹤她的人換了後,微提高了聲音問:“請問你們家招不招丫鬟?”
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她上下打量着江綰,驚訝地問:“你自賣爲奴?爲什麼?”
“能爲什麼,當然是吃不上飯了啊!”
“可我看你穿的衣料,不像吃不上飯的人啊!”
小丫頭和江綰一來一往,好奇心重。
江綰有點無語地說:“你能幫我去問問你家管事做主的人嗎?如果你家主人能聘用我的話,我一定會重謝你的。”
最後江綰本來想賣乖的叫一聲“姐姐”,但活了幾千年也就在陸謹川面前認了慫,一時低不下高昂的頭。
“只怕不行,我家主人三個月前纔買了兩個小丫鬟,我就是上次被買來的,原本是要侍候夫人的,因爲手腳不輕巧被派來了後院雜房。”
“我手腳輕巧啊!要不你去給我問問,如果成功了的話,我前面兩個月的月銀都給你,怎麼樣?”
小丫頭動心了,“行,那我去給你問問。”
江綰笑得虛僞的表示感激。
小丫頭雖然答應了江綰去問問管事,但挺謹慎的,直接將門關嚴了才離開。
戲演到這裡,江綰垂着腦袋想着,陸謹川該出來逮人了吧!
陸家兄妹這幾天鉚足了勁,就等着抓她的把柄,想看她會把消息傳遞給誰。
她如果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好像有點對不起陸家兄妹,倒不如鬧點動靜出來。
她不想像賊一樣被人天天盯着。
難受。
沒等到陸謹川現身,小丫頭來了,身後眼着一個管事。
“就是你?”
“對,自賣爲奴,爲期三年。”
江綰看管事上下打量的眼神,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被小丫頭忽悠過來。
“有照顧孕婦的經驗?”
管事問完,就見他身後的小丫頭猛點頭。
江綰也就明白了緣由,當下放鬆地說:“對,而且我會點醫術,有接生的經驗。”
管事驚訝地說:“看不出你小小年紀懂得倒多,行吧!你跟我先去見見夫人,看她怎麼說,夫人自懷了孕後,食慾一直不好,吃什麼吐什麼,你有沒有辦法?”
“我要先見人再說。”
如果不是她真的不會廚藝,像要來這種孕婦身旁做事,會點廚藝最受歡迎。
江綰剛要跟進去,陸謹川的聲音就響起了。
“江綰。”
因爲江綰的要求,陸家兄妹也不是一個故意讓人難受的性格,所以這些天下來,她已經擺脫了江二妮這個名字。
江綰看到陸謹川,故意臉色一變,慌張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陸謹川上前,一下抓住江綰的手腕,將她帶到了身邊,對着管事解釋。
“內子與家中置氣跑了出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管事臉色不好,“耍着人玩啊?”
小丫頭倒好奇的探頭探腦嘀咕,“我就說怎麼會有人自賣爲奴。”
這主家丫鬟下人有十幾個,但每一個被賣的,都不是自願的,各有各的難處。
“你們知不知道我主家是誰,就這麼耍着我們玩,小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這些天爲了找一個伶俐的人照顧夫人,費了不少心思都沒尋摸到合適的對象,要不的話,江綰根本就機會,只會像前面幾家一樣,一說來意就被人打發走。
“抱歉。”
陸謹川說了一聲,拉着江綰就走,管事跟出來罵了幾句,到底沒有追上來。
兩人在回村的路上,陸謹川一言不發。
江綰看着這狀態不對,輕咳了兩聲說:“我想離開你不是不知道,反正下次有機會,我還是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