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你真是好樣的!”
第二天醒來,江綰不止沒有前兩天的好待遇,還要面對陸詩如一張猶如晚娘的面孔。
“說話啊,你是不是挺能耐的嗎?”
陸詩如滿臉的挑釁。
江綰看這樣子哪裡不知道陸謹川把她昨天逃跑未遂的事情告訴了陸詩如。
想來這也正常,否則的話,陸謹川昨天晚上也不可能守株待兔逮到她。
畢竟她要離開的事情只跟陸詩如說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
“哼,你是我們家花了一百兩買回來的,你最好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那是不是我把一百兩還給你們,我就可以走了?”
“哈!”陸詩如一聲嗤笑,“你是三歲的小兒嗎?”
“行,那你倒說說我贖身要多少銀兩?”
“以你對我家的瞭解,應該知道我們不在乎這一百兩。”
對上陸詩如意味深長的眼神,江綰裝傻充愣地問:“你家不是做生意失敗了才灰溜溜的回了這個村嗎?怎麼你這口氣好像地主家的女兒一樣?”
“你是這樣想的嗎?”陸詩如沒有詐出江綰對他們兄妹三人的瞭解程度,仍舊淡然的樣子,就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提。
“不然呢,難道你家還有很多銀兩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方不方便給我買幾身衣服?”
江綰故意做出這副樣子。
陸詩如上下打量了江綰一眼。
“你身體允許的情況,我隨時可以陪你去鎮上買兩塊布回來。”
“買布就不用了吧,直接買成衣吧,畢竟布買回來了我也不會做衣服。”
陸詩如會不會做衣服,江綰不知道,就算陸詩如會做,江綰也不會自戀的覺得陸詩如肯幫她做衣服。
“你不會做衣服?我聽說你針線活挺好啊?”陸詩如一臉的驚訝。
“誰說的,反正我現在就是不會做了不行嗎?”
看眼下的情況,她三兩天是跑不掉的,既然要在這個家裡住一段時間,江綰也不想委屈自己,日日夜夜的裝成另一個人。
況且她沒有江二妮的記憶,對江二妮的瞭解都是從書中看到的。
可惜江二妮是個炮灰角色,出場不到三章就沒了。
不說她不願意委屈自己去裝成另外一個人生活,就算她願意,也沒有一個可以學習的對象。
“如果不是因爲你在這個村裡長大,所以人都認識你,我真的懷疑你不是江二妮。”
“你就當我不是吧!我說過,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江綰。”
江綰坦率直接,反而讓陸詩如停止了天馬行空的想象。
雖然這不是江綰的本意,但顯然也不是什麼壞事。
等到自己去熬藥的時候,江綰在生火這一步被攔住了。
“你不會生火?”
陸詩如就像一個監視者一樣,一直跟着江綰。
因爲陸家的付出與下場,她對陸家兄妹的遭遇深表同情。
也正是有這麼一份惻隱之心在,她丁點不排斥陸詩如,甚至理解。
“我不會生火有什麼奇怪。”
她以前需要用火,隨便一個小法術就可以了。
也不用熬藥,他們那兒的醫修都是煉丹,一顆極品丹藥下去,什麼病都好了。
“你是不想做吧!據我所知,你以前在家裡一直和你的母親一起做飯。”
“你就當我是懶吧!”
這事江綰真的沒法解釋。
這是一個小說世界,不知道跟書中的人物說了以後,小說世界會不會崩塌。
再者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她覺得就算說了,陸謹川三兄妹也不會相信。
如果讓他們知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血海深仇,萬般苦難,單單只是某個作者構思出來的故事,那他們可能會瘋了吧!至少現在還有一個復仇的目標,可以支撐着他們。
畢竟在和他們接觸的這幾天下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誰都不像一個提線木偶。
江綰只要設身處地的一想,如果有人跟她說,她活了幾千年,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但不會相信,甚至會覺得對方是一個瘋子。
“好,我就當你不會,現在我做一遍,你瞪大眼睛盯着看,下次你如果還不會的話,就別怪我翻臉,我只教你這一次。”
陸詩如咬牙切齒,顯然覺得這是江綰反抗的一種方式。
江綰極其無辜,但也沒有反駁。
好在生火是件極其容易的小事,她看了一遍就學會了。
“這藥要小火慢慢熬,你自己在這裡看着吧,可別熬幹了。”
陸詩如說話間起身,完了又叮囑:“你可別故意熬幹,這可是你的藥,你便是想耍什麼把戲也別在這事情上面折騰,藥沒了我們可不會再給你買。”
江綰哭笑不得,好聲好氣的應答。
但對於陸詩如的誤會,倒沒有去解釋什麼。
大夫開的藥,江綰一連喝了七天。
陸詩如就像掐着點一樣,等江綰喝完最後一碗藥便找上了她。
“從明兒起,家裡的活計便由我們兩個人分擔。”
“可以。”
江綰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真不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這幾天在陸家兄妹的眼皮子底下討生存,其實江綰也過得不太自在。
好在這幾天陸謹川都不在家裡。
倒也不能說不在家裡,她有察覺到陸謹川兄弟有在家裡出沒的痕跡。
但是這幾天下來,也不知道是她的作息有問題,還是陸謹川兄弟辦的事情太隱蔽,她竟然一次都沒有碰到他們兄弟兩人。
明明只是一個巴掌大的屋子,擡頭不見低頭見。
“看你恢復得不錯,正好明天你早點起來,我們一起去鎮上趕集,順便也看一下大夫。”
“好。”
江綰髮現陸家兄妹的本性是真的不錯,想到書中後期他們被逼成那樣,江綰更覺得不值可惜。
“怎麼?有意見?”
“沒。”江綰鬆開皺起的眉,對着陸詩如淺淺的笑了一下。
陸詩如狐疑的看了江綰一眼,也沒說什麼。
次日沒亮,江綰便被陸詩如叫了起來。
這次她看到了陸謹川兄弟兩人,吃了早飯四人一同出發。
江綰本想多嘴問上兩句,但看陸謹川拒人千里的冰塊臉,到底沒有多嘴開口。
畢竟她沒有忘記她眼下受制於人的局面,就是她這張嘴惹的事。
到了鎮上,四個人分開行動。
“你大哥和弟弟每天早出晚歸,在忙什麼?”
這幾天習慣了陸詩如的溫柔,江綰在面對她一個人的時候,沒那麼大的防備心。
但很快,陸詩如的一句話就讓江綰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來。
“你還是忍不住問了。”
江綰:“……”
她不知道陸詩如一瞬間腦補了什麼,但看陸詩如的面色,顯然想的都是對她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