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些山匪卻是沒有這般好的運氣了,或者說那些箭矢就是衝着他們去的。
“啊!”
慘叫聲和兵器落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蘇紫看着面前的一幕,還沒回過神。
“這是誰來了?怎麼看着……不像是敵人?”
葉九卿眯着眼看向樹林深處,那裡依舊是一片漆黑,不過依稀能看到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弓箭手。
不過她注意到的不是這些,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形,那人怎麼那麼像……裴風?
裴風若是來了,那雲修是不是也可能來了,只是還沒有到這裡……
剛剛她看的不真切,但若是雲修宴真的來了,那她是不是得趕緊跑了。
鬼知道攝政王府的人爲什麼會來,他們若是不來,她和蘇紫已經把這裡的人殺光了。
葉九卿轉過頭,正對着蘇紫,表情十分的嚴肅。
“攝政王府的人來了。”
“什麼!他們怎麼會來?我怎麼沒看到?”
相比於葉九卿,蘇紫似乎對此更加的驚悚。
“你跟他們有過節?”
“不,客卿,你不知道,我們家主人跟王爺的關係……算了,今天來不及解釋了,咱們趕緊走!”
這麼說完,蘇紫拉着葉九卿就要跑。
忽然,葉九卿在刀箭之聲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聲車輪碾壓過了草的聲音。
葉九卿停下了腳步,蘇紫對此十分的疑惑。
“客卿,你不走?”
“你先走,我留下來斷後。”
“……”蘇紫看着客卿,簡直都要星星眼兒了。
“多謝,保重!”
直到蘇紫消失在了寨子裡,葉九卿終於聽到了裴風帶着驚喜的喊聲。
“神醫!王爺,神醫在那裡!”
葉九卿:“……”我真是謝謝你。
她現在不能讓雲修宴看到自己這張人皮面具,葉九卿這麼想着,忽然瞄到了寨子裡的一排屋子。
想也不想,她便往屋子裡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來扔到了火堆裡。
這麼一會兒她已經進了房間。
可她剛擡起頭,房間內的一幕便讓她手腳冰涼。
就在她面前是一地破碎的衣服,衣服上染着點點鮮血。
葉九卿眼睛有些僵硬的看上了牀上。
牀上正躺着好幾個男人,每個男人身邊都有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那些男人顯然已經醉的不省人事,而那些女子也同樣都暈了過去。
葉九卿看着那些女子身上刺眼的青青紫紫的痕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幾乎只是一瞬間,她便想起了在原來的世界內,自己小時候的回憶。
那些陰暗的、骯髒的記憶,早就被她丟在了角落裡的東西,像是潮水一般忽然涌上了腦海,葉九卿半天都沒轉動過眼珠。
輪椅軲轆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響起,雲修宴進來後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面前是不堪的畫面,而夜九就這麼站在那裡,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雲修宴的心沒來由的悶疼了一下。
他見過太多夜九的樣子,開心的、冷漠的、帶着殺氣的、害羞的,這些起碼都是鮮活的,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夜九卻是完完全全另一個樣子。
她沒有任何的生氣,像是一個木雕一樣。
雲修宴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雙腿沒法走路,若是他可以行走,他現在就想抱抱面前的女孩。
就在雲修宴推着輪椅想要接近的時候,葉九卿忽然動了。
女孩舉起了握在手裡的短刀,速度快的可怕的向着大牀上的男人刺了過去。
“噗嗤!噗嗤!”
刀尖刺穿皮肉的聲音響起,牀上的男人哀嚎了一嗓子便醒了過來。
葉九卿卻是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那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女孩已經在男人的身上紮了十幾刀。
牀上剩下的人被這聲哀嚎吵醒,他們剛醒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一個女孩像是瘋了一樣,正在狠狠的捅着一個早就血肉模糊的人,鮮血因爲一刀一刀下去而噴濺開來。
溫熱的血液有些噴灑在了男人身邊的人臉上,還有些落在了葉九卿的臉上。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瞬間,雲修宴反應過來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甩出了藏在袖口的暗器,四片輕薄的刀片不過是在一瞬間便解決了四個男子的生命。
葉九卿卻像是對四周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一般,一刀比一刀狠的插在早就渾身是血的男人身上。
雲修宴快速的推着輪椅到了葉九卿身邊,手上微微用力便將女孩的動作攔了下來。
雲修宴坐在輪椅上,雙腿沒辦法用力,只能伸手圈過了女孩的腰,將女孩禁錮在了自己的腿上。
“滾開!”
女孩嘴裡傳出了一聲含糊不清的罵人聲,雲修宴一把奪過了女孩手裡的短刀隨手往後一扔。
剛進來的裴風趕緊接住了往自己腦門兒甩過來的短刀,這接過來一看,連刀柄上都是血。
“放開我……滾……”女孩嘴裡還是含糊不清的這麼幾個詞。
雲修宴讓女孩側着坐在自己腿上,順便將女孩的一雙手都攥在了自己手裡,那雙小手上此時早就都是血了,雲修宴卻是一點兒也沒嫌棄。
這時他纔看清她的面容。
依舊是相紙一樣白的臉色,臉上是小獸一般兇狠的表情,眼神卻是空洞無比,一看就沒有恢復神志。
“王爺,這這這……”
裴風瞪大了眼睛,實在是牀上的場景太過於嚇人,這不像是土匪窩,像是刑部大牢。
“閉嘴,把這些屍體都處理掉,還有,這些女子全都安置妥當了,本王不想從她們嘴裡聽到關於任何今天的消息。”
“是,王爺,屬下一定處置妥當。”
裴風低下頭,不敢問了。
可是他看見王爺懷裡抱着葉九卿了,只是葉九卿今天是不是不對勁兒,她身上臉上怎麼都是血,眼神也不對勁兒。
裴風心裡有疑惑,卻是一句也不敢問。
他們王爺都把人抱在懷裡了,他就算神經再大條也知道現在最好什麼也別問。
雲修宴看着懷裡還在掙扎着的女孩,神色心疼又無奈,其中還夾雜着愧疚。
想要安撫他一下,可是一隻手禁錮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另一隻手抓着她的手,他根本空不出手來。
“夜九,卿卿,乖,什麼事兒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