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人羣中炸開,所有人都看向秦氏。
只見秦氏捂着臉,目光渙散,整個人都怔怔的。
齊銳轉身入府,再也沒說一個字。
祁明看見自己的親孃被打,連忙衝過去扶住秦氏,他皺眉看向齊銳離開的方向說:“娘,爹也是在氣頭上,您別在意,有話我們進去說吧。”
秦氏如同一隻遊魂般被祁明帶進府中。
而此時門口那條出殯的隊伍就顯得格外的眨眼。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回去,所有人這才抱着自己手裡的東西,悄悄的從國公府的側門進了府,轉眼間大街上只剩下看熱鬧的人羣和祁川一行人。
上官玥讓黑衣玄甲退去,他踱步至祁川身邊,拍拍他的肩,面帶幾分喜色:“川兒,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有骨氣,當真是讓舅舅大開眼界。”
祁川被上官玥拍的往後退了半步,蘇瑤也見狀連忙上前扶住祁川,直到祁川的重量落在蘇瑤也身上,她才忽然醒悟祁川的腿怕是早就撐不住。
“還好有舅舅的玄甲軍和證據,否則侄兒今日也未必會這般順利。”祁川額角滲着薄汗,卸下那身繃得緊緊的力道,他的眉目也柔和不少。
“還是你說得好。”上官玥無比嫌棄的瞥了不遠處門上的牌匾一眼,皺眉道,“你還要回去嗎?”
祁川扯開嘴角,眼睛亮了亮:“自然要回去,我忍辱負重十年,好不容易等到秦氏將把柄送到我手中,我自然要把穩了。”
上官玥投去一道讚許的目光,他爽朗一笑:“好好好,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好兒郎,你只管去和他們爭去和他們鬥,若有用得上舅舅們的地方,我們永遠都在。”
說到這個,祁川的眼神暗道幾分:“還不知二舅如今身在何處。”
“這個,你莫要擔心,我和大哥已經聽到一些風聲,有點眉目,等你這邊的事了,我們便要啓程去尋二哥,定會將人帶回來。”
祁川拱手:“您和大舅也要注意安全。”
上官玥擺擺手表示知道了,臨走時還不忘說:“對了,墨兒那丫頭之前沒等到你們回來便先回了將軍府,如今你們回來了,我讓她即刻過來,你在這邊水深火熱,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又能見到墨兒了,蘇瑤也心中一喜。
毫無意外,數十日未見,梅香苑裡全是祁明的人,看來這人又來鳩佔鵲巢。
蘇瑤也只得扶着祁川往書墨苑走。
重回書墨苑,蘇瑤也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等她定睛一看才發現問題所在,這書墨苑怕是自從祁川走後便無人打掃,如今雜草叢生,蛛網密佈,看起來跟廢棄的院落無甚差別。
蘇瑤也將祁川扶進內院,手腳麻利的擦了擦桌子和椅子,然後扶着祁川坐下。
祁川剛剛坐下,面色就白了白,他微微閉目,眉宇間盡顯忍耐之色。
蘇瑤也思忖了一下,決定先不去管這院中的雜亂,她將兩隻手合在一起來回搓動,直到徹底搓熱才放至祁川的膝蓋處,替他輕柔的按捏着。
半柱香時間,祁川才緩緩睜開眼,他的臉色緩和少許,祁川伸手握住蘇瑤也的手。
蘇瑤也擡頭去看他,正好撞進那雙如漆點墨的眸子。
“我好多了,你歇會兒吧。”祁川柔聲道。
蘇瑤也心裡記着數呢,她眨巴眨巴眼睛說道:“還差五十下。”
“你歇會兒吧,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眼下我們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若是將你累壞了,剩下的事情可都亂套了。”祁川不由分說的將蘇瑤也拉起來,把她按在自己身旁椅子上。
蘇瑤也抿了抿脣,有那麼一瞬間在想,祁川是真的關心自己嗎?
還是說自己能夠治癒他的腿疾,這纔對自己有些不同。
不過很快蘇瑤也就沒辦法繼續思考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眼下算是徹底和齊銳挑明態度,也把秦氏和祁明給槓上,我們在府中的處境恐怕會更難,若是你不願意呆……”
“我願意!”蘇瑤也答得飛快,她怎會不願意,這人是她治好的,那日洞穴,這些時日的同牀共枕,雖然她擁有一個現代人的魂魄不會迂腐的在意名聲之類的東西,可相處久了人總是有感情的。
她願意陪着他。
祁川漂亮的眼睫微微顫了顫,良久他才慢慢垂下眼,似是有幾分慶幸的輕聲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拒絕。不過我們要能清楚現在我們手裡的籌碼有什麼,我的腿好了,這世子的頭銜自然也就不能易主了,我乃國公府嫡子,他們也不能無故將我趕出,這些都是我們能站住腳的地方。“
蘇瑤也歪着頭,慢慢說道:“那我們就在秦氏這件事上死磕,如今鬧得這樣大, 祁國公總不能視而不見,他總不會想看着兒子去官府告後孃吧?”
不知是不是蘇瑤也的用詞逗樂祁川,祁川伸手過來颳了一下蘇瑤也的鼻尖,他聲線清越:“總之,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既然閻王不收,日子也該換換過法了。”
晚些時候,蘇瑤也特地去了一趟正廳,去的時候祁銳、祁明和秦氏都在屋中。
秦氏正跪在祁銳坐的椅子旁,拉着他的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見蘇瑤也出現,祁明連忙將秦氏扶起來,兩人如見鬼魅般盯着蘇瑤也。
蘇瑤也進了屋不卑不亢,衝祁銳欠了欠身,:“國公大人,世子差我來了,說梅香苑被二公子佔了,書墨苑又破敗不堪無人打掃,眼下沒有歇息的住處,不知國公大人打算如何安置?”
祁銳灼熱的視線慢慢移到秦氏身上,分明是責怪。
秦氏臉上掛不住,擡眸衝祁銳討好的笑了笑:“世子久出未歸,我就想着讓明兒先住在梅香苑,至於書墨苑那院子無人住了,我也疏忽了,未曾讓人去打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