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祁川一人坐在冷風中,揪着膝蓋上的披風,看着不遠處消失的嬌小身影,微微出神。
她那麼膽小怯懦,又那麼害怕他,他何必要把她捲進祁國公府這一灘渾水裡來呢?
可聽到繼母說爲他選的人是她時,他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只因多年前的一面,同樣是冰天雪地中,瘦瘦小小的女孩看着坐在風雪之中的他,猶豫許久,還是將手上並不貴重的暖爐塞到了他懷中。
那是繼母親過世後,他唯一感受到的溫暖,所以一直銘記至今。
如果她真的不願留在他身邊,那便成全她吧。
蘇瑤也跑出去很遠,纔看見兩個小廝。
她立刻朝他們招手:“你們兩個,過來一下。”
那兩個小廝朝她看了一眼,見是她,立刻不屑的翻了翻眼睛,腳步匆匆就要離開。
“站住!”蘇瑤也厲喝一聲,“讓你們過來,聽不到嗎?”
其實她知道,這兩個小廝是故意忽視。下人都是看主子臉色行事,府裡的主子都對祁川不待見,下人們自然也不會將他當回事。
連帶着他身邊的蘇瑤也,也跟隱形人一樣。
見她動怒,兩個小廝冷笑一聲,鼻孔朝天:“原來是蘇姑娘。你不在書墨苑守着世子爺,跑出來幹什麼?”
蘇瑤也腰身挺得筆直,凌厲目光落在兩個小廝身上,神情冷肅:“即知我身份,爲何不向我行禮請安?”
兩個小廝被她渾身透出來的高貴壓迫的氣勢所攝,居然當真下意識行禮:“見過蘇姑娘。”
“嗯。”蘇瑤也點點頭,“世子在林中,你倆隨我來,擡世子回房。”
兩個小廝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居然給這個小丫頭行禮示弱。要知道,這小丫頭在府上,可是任人揉搓的對象。
當下惱羞成怒,冷哼一聲:“我們手上都有要緊的事等着去做,可沒時間去幫忙擡什麼世子爺,蘇姑娘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說罷,轉身就要走。
蘇瑤也冷冷一笑,看來這府上的人真的是習慣了踐踏她和祁川,任是誰都敢來踩一腳。
“既然你們沒有時間,那我只能去稟了國公爺,讓他安排人來了。”
身後,女孩清清冷冷的嗓音響起,不卑不亢。
兩個小廝心底一驚,倏地回頭看向這個平日裡在府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得罪人的小丫頭,心裡猶疑不定起來。
雖說現在府上是夫人當家,可世子怎麼說都是國公爺的嫡子,這事兒若當真鬧到國公爺面前去,到時候受罰的必然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可蘇瑤也真有膽子把這件事鬧到國公爺面前去?
蘇瑤也一眼看穿他們的想法,冷冷一笑:“你們大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與你們說笑。”
兩個小廝自然不敢賭,當下狠狠咬牙,不情不願的與她一道朝林中深處走。
林中,祁川自己推動輪椅,冒着風雪艱難前行。
原本被凍得通紅的雙手,因爲推動輪椅而破皮流血,可他仍然咬牙一聲不吭,奮力推動輪椅。
蘇瑤也回來時,遠遠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尖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