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取出十幾個小瓷瓶,這些瓷瓶中裝着的,便是那些魔修破碎的神魂。
這些死去的神魂,遠沒有活着的有價值,魂力也有所降低。
可她殺人時,從不肯留下紕漏,哪怕生魂的價值更高,也沒有死魂來得可靠。
神魂中蘊含着死者生前大量的記憶,和無盡的慾念,必須將這些雜質清理掉,才能得到純粹的魂力。
吸收魂力,比吸收魔氣更加麻煩。
渾濁的魔氣,會變得沉重,自動與精純的魔氣分離。
但神魂中的雜質,與魂力混雜在一起,必須將其處理乾淨,才能得到純粹的魂力。
許春娘翻了翻,從某個介子空間中翻出一隻丹爐,將十幾個瓷瓶中破碎的神魂,盡數倒入丹爐之中。
隨後,她祭出幽冥火,煅燒起丹爐來。
她身上的長刀和幽冥火,都得自於幽魂谷中。
十有八九,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但是將之收服後,這柄長刀,便成了對付魔修最趁手的利刃。
而是一邊突破屏障,屠戮萬千魔族,一邊想方設法地潛入谷底深處,找尋寶物。
“知道了。”
幸好她這副魔軀,本身就是六級至寶,而後被靈氣與法則多番煉化,還經歷了合體雷劫,變得無比穩固。
每逢初一、十五,城門處便格外地熱鬧。
谷底深處,必然存在着吸納和鎮壓陰魔的寶物,方能維持幽魂谷的正常運行。
許春娘幽幽嘆了口氣,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丹爐僅僅撐了一刻鐘,就撐不住了。
這裡是魔雲洲所有陰魔的轉生之處,整個幽魂谷法則自成,像一個獨立於外的小世界。
許春娘勾脣一笑,以魔氣煉化了丹爐最外圍的陣法後,將破碎的神魂引入丹爐之中,重新開始了煅燒。
蠍婆女單膝跪在院中,聽到聲響後頭也不擡,只恭敬道。
吸收完這一爐精純的魂力後,許春孃的修爲,終於穩固在化神後期。
她撤去陣法,推開門。
到了這兩日,兩支隊伍便會湊到一起,想在統領大人的眼裡留個好印象。
要是哪位魔族大能,無意中放出魔念窺探至此,她的無故消失,說不定會暴露本體!
在幽魂谷生存的,都是些實力低微的小魔。
她賭對了,雖然過程很艱辛,但她成功地拿到了幽冥火,和一塊鎮魔石。
正好她修煉結束,準備出門找些好材料,索性便去會會這位煉虛期的統領大人吧。
小核桃很生氣,直接便拒絕了,“不行!”
哪怕今日真的是她的死期,那也是她的命!
蠍婆女平復了心緒,跟在大人的後面,遠遠便看到了城門。
可她在踏入幽魂谷的第一日時,便察覺到幽魂谷的不一般。
幽冥火品級不俗,爲後天靈寶。
城中每座城門,各有兩支執勤隊伍,一支負責白天,另一支負責夜晚。
仍完丹爐後,它便躲入了元神之中,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沒有丹爐,想要提取這些神魂中的魂力,並非不行,只是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收服了幽冥火之後,她利用幽冥火撬動了一塊鎮魔石,將之煅燒成了一柄長刀。
許春娘到的時候,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
蠍婆女不敢繼續想下去,在魔界,多活一天便賺一天。
今日是大人第一次與統領大人的會面,也不知統領大人,會不會爲難大人。
纔過去七日,大人的修爲又增進了,簡直是進益神速!
她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她已經賺了這麼多天,還因着住進了內城,引得其餘幾人忌憚不已,在他們手中勒索了不少好處。
這次,任憑幽冥火如何燒灼,丹爐始終紋絲不動。
鎮魔石的品級與幽冥火相當,它天生能夠鎮魔,取這塊石頭的時候,她沒少吃苦頭。
許春娘滿意了,靜靜等候了片刻,果然如願地看到了一隻丹爐。
左邊這五人,她在入城那日就見過。
許春娘眯了眯眼,沒有要事,蠍婆女絕不敢打擾她的修行。
否則的話,許春娘真未必能奈何得了幽冥火。
“等等!”
這隻丹爐不知出於靈界何族,作爲專門用來煉丹的七級靈物,便是用幽冥火煉上數十日,都不會有絲毫損耗。
“幫我向她傳句話,就說,借個丹爐用用。”
在幽冥火的煅燒下,丹爐很快便融化了。
蠍婆女起身,跟在許春孃的身後,勉強壓制着心底的震驚和興奮。
右邊值夜勤的這支隊伍,卻是第一次見。
只可惜那些東西,都是靈界之物,便宜本體了。
小核桃更急了,魔城沒有佈設陣法的習慣,魔身設下的陣法,也僅能攔下同階修士。
她想了想,向元神中的小核桃傳音道。
他打量許春孃的時候,許春娘也在打量他。
許春娘並不在意它的態度,接過丹爐細細查看了一番。
所以突破化神期後,許春娘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爬出幽魂谷。
爐中的雜質,也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不斷地消逝……
魔界的天還沒亮,殘餘着一輪不肯落下的血月。
“大人,今日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統領大人會親自執勤。”
她收起丹爐,正準備去弄些修煉材料時,一道傳音,自陣法外圍響起。
許春娘瞬間瞭然,統領大人親至,她這個副統領若是還敢缺席,便是挑釁。
見她和蠍婆女姍姍來遲,另一名副統領,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與他實力不相上下的霜羅,便是死於此女之手?
爲了不拖累本體,小核桃只得恨恨道,“不得輕舉妄動,我幫你帶話!”
若兩人起了衝突……
小核桃不滿地將丹爐扔出,“給你!”
“只是讓你幫忙帶話而已,一點小忙,她不至於不幫我。你若不肯,我便親自走一趟。”
普通的丹爐,根本承受不住幽冥火的焚燒。
是蠍婆女。
在之前的萬族試煉中,本體果然撈了不少好處,隨手拿出的丹爐,都不是凡物。
不過只看一眼,她便失去了興趣,靠在城牆腳下閉目養神。
見她如此目中無人,山夏眼中露出不喜,但顧忌着她的實力,到底忍了下來。
兩名副統領中的氣氛明顯不對,其餘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各司其職,把持着城門。
在詭異的沉默中,氣氛愈發地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