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鍛體小成,身體強度遠勝於尋常的金丹修士。
然而在這些白骨獸手下,她的臂骨輕易就被捏碎了。實力懸殊,可見一斑。
如果此前這些白骨獸只是想將她驅除,但在她她動了那截枯枝後,就已經觸怒了它們,無法輕易脫身。
許春娘左手並指如刀,同時調動了一元重水和靈力,直接斬向了自己的右臂。
“咔哧”一聲,右臂應聲而斷,許春娘脫離了掣肘,在空中調整着姿勢,朝着早就選好的一處懸崖而去。
身子失重,讓她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幾乎須臾之間,便已落下數丈之距。
白骨獸沒料到會有如此變故,愣了一下,才朝着她追來。
許春娘所選之處,乃是一方懸崖,陡峭且逼仄,爲她攔下了大部分白骨獸。
只有少部分長有翅膀且身形較小的骨鳥,還在堅持着追逐。
許春娘面色凝重,在沒有將白骨獸徹底甩掉之前,不敢有絲毫放鬆。
小橘子攀在她的身上,看向她缺失的右臂,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它氣急敗壞的擡頭,看向上方仍在追逐的白骨獸,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吼聲。
然而這些骨鳥近似於死物,又豈會在意小橘子的舉止,它們煽動着翅膀,急轉直下,朝着許春娘追來。
眼看着身後的幾隻骨鳥就要追上來,小橘子又氣又急,下意識的劃拉着爪子,使出了淡藍光幕想要將它們阻攔。
許春娘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知小橘子只是在做無用功。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這層薄薄的光幕,竟真的攔住了這些追擊的骨鳥。
骨鳥們被這層淡藍色的光幕吸引了注意力,圍繞着光幕飛了起來,甚至都沒有再繼續來追擊她!
許春娘心中有着古怪之感,這些白骨怪既能輕易將她的臂骨捏碎,由此可見它們的實力,絕對遠超金丹期。
有着如此實力,它們爲何會被小橘子所發出的一層光幕所攔下呢?
小橘子顯然也沒想到,它隨意嘗試的一擊,竟真的將那幾只討厭的骨鳥攔下了。
它又是興奮又是得意,朝着小白傲嬌的一甩下巴。
小白也很懵,難道小橘子它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麼利害了嗎?
許春娘收回目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先前那副孔雀骨,顯然和小白有着某種聯繫。
眼下這幾隻骨鳥,莫非是看出小白和那隻死去孔雀之間的關係,方纔不再追擊?
許春娘想想也覺得荒謬,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小橘子的光幕固然厲害,但它目前的修爲太低了。
連她都能輕易的將光幕破開,更不用說那些遠勝於她的骨鳥了。
沒了骨鳥的追擊,許春娘在順利脫身之後,終於有空處理右臂的傷勢。
失了一臂,無疑會對她的實力造成影響。
可在方纔的情況下,若不出此下策,絕無法輕易從白骨怪手中脫身。
甚至喪命於白骨怪手中,都有可能。
她不後悔這麼做,如果重來一次,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只是築基期尚且可以靠着丹藥之力,輕易將軀體補全。
凝結金丹之後,想要補全身體殘缺,難度反而更大了。
再加上許春娘鍛體小成,軀體強度本就遠勝於常人,想要補全右臂的難度,只怕更大。
也不知道她損失一條右臂,換來的那根枯枝,到底值不值當。
她深吸口氣,將所有心緒壓下,取出枯枝細細打量。
這一截枯枝很輕,光禿禿的沒有半片葉子,看不出是什麼樹上的,與路邊上隨處可見的小枯枝沒有任何分別。
它看上去十分脆弱,令人懷疑,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折斷。
許春娘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忍下了想要去折它的衝動。
萬一這截枯枝真的被她折斷了,那她豈不是白白損失了右臂?
她想了想,準備將枯枝交給小核桃。小核桃既然能感應到這枯枝,想來應該對它有用吧?
然而這一次,小核桃卻直接拒絕了。
它自元神中現出真身,氤氳出一道青氣,朝着枯枝而去。
吐出這道青氣之後,小核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萎靡起來,回到了元神之中。
青氣落在枯枝上,很快被枯枝吸收。
不多時,自枯枝的頂端,竟冒出了一個細細的綠色芽尖。
親眼看着枯枝逢生的許春娘,心底無比震驚。
一則驚訝於這枯枝還有重生之日,二則驚異於小核桃的行爲。
小核桃作爲仙種,具有極大的成長性。
但處於幼年期的它,需要龐大的資源才能成長起來,是以往日表現得十分貪吃。
向來只有它尋找併吞噬資源,這還是第一次見它反哺。
這枯枝,究竟有何來頭?與小核桃之間,又有着怎樣的聯繫?
小橘子和小白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小橘子伸出爪子,一副想要去觸碰枯枝上新生出來的芽尖的樣子,卻在最後快要觸碰到的時候,收回了爪子。
它覺得小芽太過嬌嫩了,這一爪子下去,極有可能會將小核桃好不容易催生出來的小芽弄掉。
許春娘壓下心中疑慮,以神識輕輕觸碰了一下枯枝頂端處的綠色小芽。
小芽對她的神識觸碰好似十分歡喜,輕輕搖擺了兩下,隨後“嗖”的一下,竟憑空消失不見了。
她一驚,神識往四處延伸,可神識所抵達之處,根本沒有發現枯枝的存在。
小橘子和小白也被這變故弄得有些慌亂,它們茫然的四顧張望,試圖將枯枝找出來。
然而一人兩獸找了許久,始終不見枯枝的影子。
許春娘忽而想到了什麼,神識內觀,果然在丹田之中找到了小枯枝的存在。
它懶洋洋的趴在金丹旁邊,毫不客氣的佔據了原本屬於山河圖的位置,將山河圖、黑塔等其他法器擠到一邊去了。
看到這一幕,許春娘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就知道,如果小枯枝真不見了,小核桃根本不會這麼安分。
她嘗試着以神識催動小枯枝,然而她的神識探入其中,如泥牛入海一般,根本無法將之催動。
換了靈氣,也是同樣的效果,小枯枝始終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