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白秋話落時,牀上的雪衣醒了,“大家無需擔心,別忘了我也是懂醫術的,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我只是有點累而已,休息一晚就沒事了”
所有人面色閃爍,阿碧眼中泛起溼潤的晶瑩,此時上官弘宇低低說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朕有些話要對她說。”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上官弘宇坐在牀頭,將雪衣扶起,背上冰涼的手掌貼上來,雪衣驚覺到上官弘宇要做什麼,撐着虛弱的臉色回頭想要將他推開:“弘宇,不要。”
“別說話,妳太虛弱了,就當是爲了妳肚子裡的孩子。”
他一手扶着她,一手爲她過渡真氣。
暖暖的真氣緩緩流入身體,讓她頓覺胸口那一團壓在心上的重力消失了不少,呼吸也漸漸紓緩了許多,脣上回復了幾分血色。
“夠了,弘宇,你的身體也撐不住的。”
上官弘宇在她頭頂輕笑了一聲:“妳可知當年有位老和尚說朕活不過雙十,如今朕能活到現在,已是上天恩賜。”
雪衣知他是故意說這話來安慰她,心中只覺暖暖的,揚起頭望着那張年少清美的面龐,“弘宇,你該留在帝京,爲什麼要來邊關。”
上官弘宇將她放回牀榻,爲她蓋好被褥,笑了笑:“妳很清楚,我不放心妳。”
“可是,我”
“別說話,好好睡吧,妳現在的樣子很難看,我就在這守着妳,今晚朕下旨,妳除了好好休息睡覺,其餘的事都不準再做。”
那裴老將軍光着膀子,身負荊棘走進議事的大帳。
有人則將那錦盒呈上,耶律楚天從錦盒裡拿出那戰書,攤開,掃了一眼,只見那戰書上寫了一行字:定教爾西夷蠻國,俯首稱臣!
底下一干的將領見耶律楚天定定的看着那戰書,臉上噙起深深的笑意,那笑意讓人脊背都發涼,所有人猛擦了一把冷汗。
此時此刻,忽然死一般寂靜的大帳裡響起一道低低的笑聲,底下齊刷刷的頭擡起望向耶律楚天身後位置,一身侍女裝扮的上官珠珠一直不語立在那,耶律楚天到哪都帶着上官珠珠,這些將領已經是習以爲常,可適才上官珠珠這一聲笑着實笑得不是時候。
郎底下的人皆黑了一張臉。
耶律楚天掃一眼底下,低沉道:“把裴老將軍帶下,所有人都退了,今日議事到此爲止,明日再行商量。”
轉眼大帳裡只剩下兩個人。
澤耶律楚天沒有回頭,只是慵懶靠在那桌案上,“倒酒來。”
身後的上官珠珠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與他端起桌案上的酒壺倒酒,不言不語,只是把酒遞給他,耶律楚天接了酒碗笑了笑:“妳恨本王?所以妳恨不得本王死在妳皇叔手上?”淡淡的一聲對着上官珠珠道。
“王爺英明。”上官珠珠也淡淡的迴應他。
耶律楚天眯起眸子,“這些日子來,妳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他陡然俯身掐住她下頜,用力扭着,那張小臉扭得變了形,他冷笑:“本王喜歡溫順的女人,最好收起妳公主的性子,否則本王的那些‘愛將’,不介意再出來陪妳玩玩。”
上官珠珠的臉色一下就白了,身子忍不住的抖了抖,他滿意的又回覆一貫的笑意,拍了拍她的臉,“妳放心,勝負未定,誰輸誰贏還沒有結果,即便本萬輸了,妳也得隨着本王一起死,本王怎捨得留下妳一個人,阿瑪奴?”
上官珠珠別開臉,臉頰上生痛,她攥緊十指鬥起膽子冷笑,“我八皇叔何其英明睿智,你想奪下我東陵江山,不過是在——妄想而已!”圓圓的大眼睛直直的將他瞪着,“還有,我不叫阿瑪奴,更不是你的阿瑪奴,我的名字叫上官珠珠!”
耶律楚天勾起一邊脣角,臉色暗了暗,那一道刀疤令人平添一份懼色,卻無損他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他眯着眸,將她看了良久,低聲而嘶啞的貼近她笑道:“妳在吃醋,氣本王昨晚當着妳的面親了靈箏?”
上官珠珠陡然渾身一僵,別開視線,目光閃了幾閃,道:“王爺想要哪個女人,與我有何干系。”
他目色狠狠一冷,轉而笑了起來:“是嗎?”他伸手掐住她的臉逼她擡頭:“本王會要妳收回剛纔這句話。”說完對帳外喊來雲娃。
雲娃站在門口,忐忑等着耶律楚天吩咐。
上官珠珠心裡陡然慌了起來,當她意識到耶律楚天要做什麼,只聽他對着雲娃道:“雲娃,把衣裳t了,過來伺候本王。”雲娃一下臉色慘白,驚得撲倒在地,渾身顫抖不已,“王、王爺饒命,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違背王爺的意思,王爺開恩!”雲娃將頭點得如撥浪鼓,鮮血從額頭上順着流下。
上官珠珠氣得臉也青了,四肢都忍不住的發抖,瞪着耶律楚天怒道:“你、你、我不准你動雲娃!”這些日子云娃對她照顧有佳,雲娃心地很好,給她帶來不少安慰,她也知道可愛的雲娃深愛着冷雲大哥,若是被耶律楚天要了,雲娃該傷心得怎樣她不敢想,她不要見雲娃傷心。
耶律楚天笑凝着她,“妳似乎又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雲娃是跟隨本王多年的侍女,本王想要她是她的榮幸,雲娃本王說得可對?”
雲娃僵死着一張臉擡頭,淚水連連,死死咬着脣,如驚弓之鳥,可還是逼着自己回答:“謝謝王爺恩寵雲娃感激不盡”
“把衣裳t了,過來。”
“是。”雲娃噙着淚,緩緩抖着手去鬆腰間束帶。
“雲娃,不要!”上官珠珠跑過來握着雲娃的手,怒瞪着耶律楚天,“你不過是要我低頭認錯並不是真的想要雲娃,好,我認錯,求求你放了雲娃。”
雲娃癟着嘴噙着淚花望着上官珠珠,“姑娘”
耶律楚天悶頭灌下一杯烈酒,渾濁的眼神凌厲射來,手中酒碗摔在地上裂成幾瓣,再不看上官珠珠一眼,跨着大步摔了帳門離去。
大帳外,上官珠珠摟着受驚的雲娃,只見營地火光裡,耶律楚天矯健的步伐一頭衝進了靈箏公主的氈包,那一晚再沒出來。
爲何當她看見他親吻靈箏,心頭會微微泛起一陣酸澀,爲何當她聽聞曾經他喚那叫蘇姑麻的女子爲阿瑪奴心會有些刺痛?
她這是怎麼了?
雲娃說她有一雙跟蘇姑麻一樣的大眼睛,她想問蘇姑麻是誰,但誰都不肯對她說,聽聞這是他的禁忌。
原來,許多次他擁着她偶爾流露出一抹會讓她心跳紊亂的深情眼神,是否那時的他看到的不是她,而是透過她的眼睛在看着那叫蘇姑麻的女子?
如果皇姑在就好了,皇姑一定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痛是爲哪般。
好想好想東陵想念東陵所有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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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十二郡,華陽郡。
華陽郡築起了堅固的城牆,城中百姓山呼千歲,都只當打退西夷敵軍,殲敵二十萬的人是東陵國攝政王,卻不知他們口中的英明千歲王爺此時此刻不過是個身懷六甲的一名女子罷了。
而真正的攝政王正躺在這張牀榻上,緊閉着眼,沒有了呼吸。
雪衣和阿碧正在爲上官鳳瀾敷藥後穿好衣裳,而此時門被人一把推開,兩人回頭時見龍青天站在門口,阿碧目光倏然放大:“青天!”
龍青天幾步走到牀前,雙膝跪倒在地,握緊的拳頭青筋暴現。
她兩人看着龍青天久跪在牀頭不言不語,偷偷垂着淚。
阿碧蹲下來扶着龍青天的肩膀,“青天,王爺已逝,你更該打起精神來,你還帶着傷在身,不要再跪了。”
雪衣接着阿碧的話道:“龍將軍,你已經盡力了,鳳郎他”
龍青天聽着雪衣哽塞的話,起身打量了一眼雪衣隆起的肚子,忽而抱拳對着雪衣深深單膝跪下做了一揖,“將軍,你這是做什麼!”雪衣忙要將他扶起,龍青天跪着道:“青天在昏迷中發生的事都聽孟然說了,王妃深明大義,拼力護我東陵,青天代王爺和東陵上下成千上萬的百姓謝過王妃!”
“將軍快快起身吧。”
“王妃喚我一聲青天便好。”龍青天在阿碧攙扶下站起來,雪衣將他傷情打量了一番,“你的傷應該沒有大礙了,既然你來了華陽郡,我便有一事交與你去做。”
龍青天忙道:“王妃有任何事盡請告訴青天,青天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雪衣輕輕一笑,復又略嚴肅的道:“你挑選幾名你的得力屬下,我想要你潛入西夷抓一個人。”
阿碧一聽倒是有些微緊張,龍青天毫不猶豫抱拳應下:“王妃要青天抓的人是誰?”
雪衣道:“放心,沒有十全把握我是不會讓你去冒險,我要你抓的正是西夷國二公主靈箏。”
“西夷國公主?”阿碧和龍青天皆是一楞。
雪衣道:“我被抓關在西夷營地的那幾天,偶然得知那西夷國公主每日都會出大營去附近的湖泊洗澡,所以你們無需潛入大營,只需候在那將那靈箏公主抓來。”
阿碧一聽內心微微鬆了口氣,臉色微微一窘,龍青天毫不遲疑,領了命這便要離去,雪衣將他喚住:“此事不急在這一晚,阿碧一定有很多話想對你說,過了今晚再去吧,阿碧,妳隨青天到下房去休息,有事我會讓丫鬟去叫妳。”
阿碧略一遲疑,望了一眼龍青天,龍青天亦看了阿碧一眼,兩人先後告退離去。
雪衣淡了笑容,鬆了一口氣坐回牀頭,眼眸裡盡是滿滿的癡迷和無限的悲傷,她一邊爲他梳理墨發一邊低低說道:“鳳郎,珠珠是你看着長大的,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救她出來的。”她的手緩緩撫摸他溫熱的身體,他的肌膚還留着溫度,彷彿只是睡着了一般。
她俯下身,輕輕吻着他柔軟的薄脣
不出幾日,龍青天照着雪衣所指的方向,果然將那靈箏公主抓回。
西夷大營裡,有士兵匆匆來到牙帳。
那士兵交給耶律楚天一把利箭,箭頭捆着一封信,耶律楚天將那信攤開掃了幾眼,冷笑一聲。
“看來東陵國並沒有忘記妳這個被俘的和親公主,妳皇叔抓了靈箏要求把妳換回,妳說本王是應,還是不應?”耶律楚天把手中的信遞給正蹲在他身前爲他準備膳食的上官珠珠。
一旁的雲娃睨了他兩人一眼,上官珠珠接下那信看了看。
皇叔抓了靈箏?還約在三日後在楓樹坡交換?
她用力一握那信紙,心裡沒有預期中的欣喜,不是不想回到東陵,可是爲何心裡如此這般沉重?她斂了神色,低聲道:“靈箏公主是皇上欽點給王爺的妃子,王爺自然要救回公主的。”
耶律楚天啖一口酒,深深盯着她好一會,忽然說:“若妳說一聲不想回東陵,本王便不應這約。”
握着那信紙的手更用力一抓,心顫了顫,“王爺說笑了,我本就是東陵國公主,無時無刻不想着回到東陵,那裡有我最親的親人,有我最在乎的人。”說完舉起大大的眸子將他望着。
耶律楚天的眼神一分分暗下去,噙着笑,“這麼想回東陵,想離開本王?呵靈箏本王自然是要救回來,但妳上官珠珠,這一輩子也休想離開。”
上官珠珠低聲道:“皇叔捉了靈箏公主必定是有十全的把握,你想要潛入東陵大營救出靈箏公主只是白費力氣,弄不好還會害了靈箏公主。”
耶律楚天笑了笑:“誰說本王要暗中救人,既然妳皇叔要拿妳交換,那本王就拿妳交換靈箏便是。”
上官珠珠疑惑的將他盯着,心裡掠過一抹狐疑,看不明白眼前這男人到底又在計劃些什麼。
三日後,楓樹坡。
雙方各有幾百人馬,幹冽的冷風吹颳着周圍稀疏的枝椏,嗚嗚的風聲在灰白的天空呼呼捲走一陣接着一陣,冷風蕩起層層厚重的黑紗帳幔,金色面具遠遠的可見透着光芒。
雪衣透過面具,掃一眼對方陣營,看見上官珠珠被人押着站在耶律楚天的身邊,而這一邊,被綁着的靈箏公主很是滿意的看到耶律楚天帶了上官珠珠來交換她回營。說明耶律楚天對她還是重視的,想到這,也不計較東陵人綁了她,反而心中暗暗的欣喜。
耶律楚天騎在馬背上,鷹隼般的視線盯着對面那輛戰車,戰車裡傳來沙啞冷冽的聲音:“把她放開,讓她走過來,我們自然也放了你們的二公主。”
耶律楚天噙着隱隱的笑意,這邊靈箏放聲喊道:“楚天,你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把我換回去!”
耶律楚天淡淡望了靈箏一眼,視線轉回落在上官珠珠身上,對那押着上官珠珠的侍衛道:“帶她過去。”
上官珠珠擡頭凝了耶律楚天一眼,耶律楚天噙着笑看着她,“怎麼,妳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回東陵?”上官珠珠一下垂了頭,心中有些狐疑。雲娃站在身後有些不捨,上官珠珠回頭握着雲娃的手笑了笑,“雲娃,謝謝這些日子來妳對我的照顧。”說罷又將目光向着後方掃了一眼,對上冷雲望過來的視線,略略一笑。
這一笑盡落在耶律楚天的眼底,那雙含笑的眸子暗了暗。
她邁出步子,就着冷冷的風向着對面走去,只覺得每走一步心便更沉一分,她本該欣喜的心情卻彷如有陰雲籠罩在頭頂。
這一頭,靈箏的穴道也被鬆開,龍青天的一名屬下押着靈箏朝耶律楚天這方走來。
雙雙交接,龍青天的屬下接過上官珠珠,這一廂把靈箏交給那名西夷士兵。
靈箏踏着飛快的步子就要奔向耶律楚天,誰知此時,耶律楚天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阿瑪奴,本王忘了告訴妳,今日早晨那一碗稀粥本王命人下了點藥,解藥就在本王身上,問問妳的八皇叔,他是想要妳活,還是想要妳死,若是想要妳活,妳最好乖乖的現在回到本王身邊來。”
上官珠珠和靈箏皆是一震,僵硬在原地。
靈箏的眸子倏然瞪大,握緊拳頭狠狠瞪着耶律楚天,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怎奈耶律楚天根本沒有迴應她的眼神,靈箏恨恨的回頭將凌厲的視線射向上官珠珠,上官珠珠僵持在原地,手心裡捏出了細密的汗水。
她就知道他不會如此輕易的妥協,原來他親手喂她吃下了毒藥。
此時戰車裡亦飄出低沉沙啞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道:“定南王好深的心思,不過本王也想告訴你一聲,昨晚靈箏公主吃下的飯菜裡也添了些毒藥,算算時辰,也只有不到兩刻鐘的時間,靈箏公主必然七竅流血而亡,解藥就在本王身上,定南王是要你未來的王妃死,還是要她活,好好想清楚,若要她活,那麼我們一一交換解藥,”
雙方都陷入沉默之中。
冷風吹颳得越發緊了些,呼呼的卷着層層陰雲滾滾而來。
沉默了一會,耶律楚天陰鷙的眸子盯着那戰車笑了笑,“來人,把解藥送過去!”他拿出解藥給侍衛送過去,雙方交換了解藥,上官珠珠和靈箏吃下解藥後耶律楚天忽然喊了一聲:“來人,把雲娃押上來。”
不大不小的聲音倒是剛剛好飄到上官珠珠的耳朵裡。
上官珠珠走了幾步回頭,只見雲娃已然被人摁倒在地,而耶律楚天手中揚起馬鞭,翻下馬背,將手裡鞭子狠狠抽在雲娃身上,雲娃痛哭的吶喊聲,聲聲落在她耳中。
上官珠珠禁不住渾身顫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發狠抽着手裡馬鞭的男人,他這是在逼她回到他身邊,他知道她放不下雲娃,他知道她不會不顧雲娃的生死,他這是要把雲娃活活打死!
看着在地上痛得打滾的雲娃,她提起裙襬朝回奔:“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你會把她打死的!”
雪衣沒想到那耶律楚天會如此陰狠,她知道上官珠珠是個極爲善良的孩子,上次在西夷兵營她便看出這雲娃丫鬟對上官珠珠還算不錯,上官珠珠必然會以十倍的好來對待這雲娃,連她都看得出,那耶律楚天自然更是清楚。
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毫不猶豫的對跟隨多年的丫鬟如此狠毒無情,簡直令人膽寒。眼看着珠珠就要奔回耶律楚天的身邊,她也有些急了。
就在此時,靈箏眼裡掠過冰冷的寒光,誰也沒想到,當上官珠珠與靈箏擦肩而過時,靈箏拔出腰中佩掛的彎刀,對着珠珠狠狠刺來,“這是妳自己回來找死,怨不得我,楚天是我靈箏的男人,誰也休想將他奪走!”
冷晃晃的寒刀刺過來,電光火時間此起彼伏的吶喊聲響起——
耶律楚天只來得及甩出手中長鞭,但長鞭長度不夠,靈箏手裡的彎刀不過被那股甩來的勁風甩得一偏,卻還是深深刺進珠珠的後背。
一種強烈的巨痛從後背襲來,上官珠珠腳步一頓,臉色頓時慘白如雪,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下一刻如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的落下,她看見倒在地上尖叫的雲娃,看見飛過來的冷雲大哥,還看見了同時朝她飛過來的耶律楚天
一聲‘阿瑪奴’久久迴盪在她腦海,她便如隕落的花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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