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弘宇淡然的道:“那丫頭被我寵壞了,我只是讓她有個教訓罷了,妳要操心的人未免太多了些。”
雪衣目光閃爍了幾下,又問道:“那,太子是爲了什麼,要懲罰他們?”
上官弘宇看了看她,面色有些薄涼,回道:“因爲該罰,所以就罰了。”他說完把弓箭交給貼身太監,又轉身面對身後不遠處站的流鶯說道:“妳隨我取點東西帶給珠珠。”
流鶯一怔,忙垂頭欠身:“是,太子殿下。”
眶上官弘宇又對雪衣道:“妳先回殿內等等,我取了東西就回。”
雪衣略微狐疑的蹙起眉頭,然後點了點頭。
眼看着太子跟流鶯走出了梅林,她隨着兩名小太監回太子殿,路上,她忍不住問那小太監:“你們可知道太子殿下是爲了什麼生氣?”
澡那兩名小太監你看我我看你,遲疑了一會,又看看雪衣,然後纔回道:“奴才們本不敢再嚼舌頭,但想着王妃是殿下的恩人,因此纔回了王妃的話,昨兒個皇后來看太子,說是要給殿下安排冊妃大典,給太子選個太子妃......”
那太監話未說完,雪衣渾身一震。
又是成親。
雪衣怔愣之際,那太監接着說道:“皇后娘娘說,太子近日身子見好,如今東宮女主之位虛懸,也該是時候冊妃了,也許藉此沖沖喜,說不定太子的病能好得更快。奴才們都爲殿下高興,可誰知殿下當時就冷了臉,讓奴才們送娘娘回宮,皇后娘娘也生了氣,這不,蘭熙姑娘在一旁勸了兩句,沒成想太子殿下竟踹了她一腳,皇后氣得回宮後,景和宮裡的宮人們就都拿殿下的親事私下議論,猜測誰家的姑娘能如此好命當上太子妃,做未來的國母,結果奉茶的小宮女被太子當場撞見,所以才......”
“那,這麼說來,這未來的太子妃人選還未定?”
太監們搖搖頭,低聲道:“雖然未定,但奴才們聽玉坤宮皇后娘娘身邊的小李子說,這太子妃多半是江南鹽道布政使兼江南總督,歌江中的女兒,歌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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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偏殿。
淺暗的屋子裡淡香輕飄,雖是白日,但掌了宮燈。
流鶯交疊着雙手,站在那,視線只落在上官弘宇迤地的長袍上。太子單獨喚她來,想必並非爲了取東西,難道是......
她視線緩緩收攏,內心有些壓抑。
上官弘宇揹着身子靜靜的在桌案旁站了好一陣沒有出聲。
狹隘的空氣裡死寂一片,流鶯更覺難以呼吸。
“天月樓失火那晚,是妳故意把她引到那的,是不是。”沒有疑問的口氣,而是淡漠的敘述着,上官弘宇轉身回頭看着流鶯:“擡起頭來看我,回答我的問題。”
流鶯目光閃爍着,遲疑了一會才僵硬的把頭擡起,目光交匯,只見清美的面龐上,那雙清零的鳳眸只是淡淡微睞,卻如有萬年寒冰侵襲而來,竄上她的脊背。
上官弘宇冷然又道:“那天我隨意的說了聲,說年德街不安全,讓妳看着王妃別上那兒去,卻偏巧,她就在天月樓。”
流鶯臉色漸漸蒼白。
上官弘宇直直的看着她,“妳故意把她帶到那害她性命,是妳自己想要她死,還是......是我母后讓妳這麼做的。”上官弘宇說話間褪下身上在梅林裡沾了塵土的長袍,長袍逶迤在紅毯子上,他身上只着一件絲緞月白內衫,衣襟鬆敞,露出結實精幹的胸膛,流鶯心中騰地一下撲通跳起,蒼白的臉上略有羞赧的薄紅,微垂了頭,自動走到屏風後頭取了件乾淨的大氅來與他穿上。
上官弘宇高挑的身軀幾乎將她籠罩在眼皮底下,流鶯手心溼涼一片,邊爲他穿衣,邊說道:“皇后娘娘下令,奴婢只有遵從,沒有其他選擇。”
“除夕前兩晚,在白雲觀,下毒一事也是妳做的,是不是。”上官弘宇依舊是冷然的聲音問道。
流鶯點一下頭:“是,那道姑是受我指使,毒是娘娘給的,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毒粉。”
“爲什麼。”
“奴婢只是聽候差遣,娘娘的心思,奴婢不知。”
“妳不知?我卻清楚,”上官弘宇眸中冷色漾了一室:“母后她是想讓北蒼國公主暴斃在除夕盛宴上,然後追查白雲觀,將罪名加諸在朕的皇姑身上,皇姑定是死罪難逃,因爲,母后除了恨皇姑外,如此還能給父皇一個打擊,我是她親生的兒子,母后的心思,我又怎會不知......”
“至於天月樓那一次,則是因爲,母后她害怕景王妃治好父皇的病,所以,才又一次對妳下令,而妳聽了我的話,便剛好利用了這次機會,我說的,可有半點虛假?”
流鶯的手微微顫抖,聽出他聲音裡的冷意。
不錯,她是皇后的人,她受過皇后的恩,所以甘願冒險進入景王府,起初的目的是爲了盯着沈碧君,而沈碧君跟當今聖上私情一事也是她秘密將一次次實情告訴了皇后。
“唔!......”
呼吸陡然一窒,流鶯驚恐的擡頭,纖細的脖頸在他手裡如將斷的風箏,他的手還在一點點收緊,她看見他薄涼的鳳眸裡依舊是如碧水般清透無波的目光,甚至,完美的脣角還抿着淡淡的笑,但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卻頃刻間佔滿她的四肢百骸。
他渾身,冷如萬年寒冰。
惑人的眸子微睞,緊緊盯着她掙扎的臉。“流鶯,若她今日是躺在棺材裡,我會讓妳死無葬身之地。”
他雖不會武功,但她卻覺得他那雙手比多年練武的人更具有強勁的力道,他看似雲淡風輕的掐着,卻只用一下就能擰斷她的脖子,這一刻,他不再是病弱的太子。
而是,陰冷的地獄閻羅。
流鶯絕望的開始抽搐,呼吸只剩一點還在她胸膛裡,一張臉早已漲得紫紅。
上官弘宇目光一暗,手指鬆開,她癱倒在地,拼命的喘息、咳嗽。
月白的身影更絕冷情,目光垂下睇着她,說道:“妳可以有選擇,今後,母后再給妳任何命令,都要告訴我,從現在起,妳不再是母后的人,懂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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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鶯咳得嗆出了痛苦的淚水,伏地點頭:“是,奴婢知道,奴婢願一生忠於殿下,死亦甘願。”
上官弘宇靜靜睇着流鶯一會,眼光一動,飄向窗口。
視線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對着趴在地上的流鶯道:“起來吧,把桌上的錦盒拿走,帶回去給珠珠,裡頭是南詔進貢的點心,我特意爲她留的。”
“是。”流鶯起身拿起那錦盒。
“妳先回太子殿,我稍後再過去。”
流鶯聽了後欠身離開了偏殿,流鶯的身影剛一消失,紗幔下一道紫色的魅影緩緩走了出來。
“不瞭解你的,都以爲你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毫無脾性,溫柔似水,可懂你的才知道,你有多危險......”紫魅如蛇般貼上來,暗香浮動在兩人之間:“不過,就是剛纔這種狠勁,和你眼睛裡隱藏的冷,讓會讓我紫魅陷落在你身上,不可......自拔......”
她纖長的無骨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姿態極盡撩/拔:“不過,可惜你的冷卻不是爲了我,我現在可真後悔那晚放過了她......,她醜得如此,竟讓你這般掛在心上,我真想好好把她綁走,然後慢慢的折磨,直到她死掉......呵......”
“妳是個聰明人,妳要真殺她,那晚就已然動手了。”
“不錯,所以我只是找了幾個男人,陪她好好玩一夜......”
“妳若真想讓他們得逞,就不會告訴我了,妳要真有此心,今晚妳也不可能再站在這,即使傾盡所有,我也會讓帝京所有殺手組織,拿妳命來!”
紫魅一愣,然後嫵媚笑開:“我的左右手,晨風、鬼影跟隨我十多年都不及你對我的瞭解,我紫魅,到底沒有看錯人。”“不過,你也太無情了些......”
“所以,我現在很想要殺了你的小冤家,讓她死之前還要讓她變得更醜一點,下了地獄你都認不出她,你說,這樣好不好玩?”嬌俏的笑聲裡含着不動聲色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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