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說得真切,誰知沉靜的氣氛裡,上官重蓮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眼睛裡卻有些淡淡的傷,他笑着說:“妳知不知道,妳認真說教的樣子,真的......很醜,國子監裡的老夫子也沒有妳這麼囉嗦。”
雪衣知道他只是在用揶揄的方式來打斷她的勸說。
“如果換做是妳,告訴我,妳會怎麼做。”上官重蓮注視着雪衣忽然疑惑的臉,接着說:“如果妳認定了一個人,如果妳是現在的我,妳會怎麼做?”
頭忽然垂下,她的目光定定的望着手裡捧得糕點,說:“如果我喜歡的人也碰巧喜歡我,我會傾我一生相隨......”
眶“既然如此,爲什麼今晚還要來勸我。”
“可是重蓮,我並不喜——”
“妳敢說!”
澡上官重蓮微眯着眸子瞪着她,模樣像是惱怒,在雪衣怔愣之際,又回覆輕佻,抓過她手裡捧的包裹,說道:“妳今晚的話我當沒聽過,所以這吃的我留下了。”說完拿起一個饅頭大口咬着,“味道不敢恭維,看來改天得把這廚子換了。”
雪衣無聲看着他大口幾下吃掉一個饅頭,又拿起另一個饅頭咬起來。
她站起身子,說:“慢點吃,別噎着了,這裡沒有水。”腳步輕輕,她走出了祠堂。
吞下最後一口饅頭,他聽着她已然遠去的腳步聲,將手中包娟裡躺着的那兩塊蝴蝶酥包好,放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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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祠堂,一路上,雪衣腦海裡全是這段日子裡與上官重蓮相處的畫面。
穿過聽雨廊,過了上官重蓮所住的晨風閣,到了巧繡樓附近的桃林,只見夜色裡,隱約從巧繡樓的方向走過來一道身影,雪衣及時察覺,忙將自己隱藏在暗處。
但那身影越走越近,只見黑色斗篷下容顏難以辨別,但從斗篷下的裙角和繡鞋可以看得出來是沈碧君。此時深夜出來,莫非她也是去看看祠堂裡罰跪的兒子?
只是沈碧君卻並未轉到祠堂的方向,而是向着園子西側偏門走去,形色甚爲匆匆。雪衣心中多有疑惑,想了想,無聲跟在後頭。
一直跟到偏門,此時門口不見守夜的小廝,斗篷下的臉四下張望了一番,雪衣見她慾要開門出園子,心裡更是狐疑不解。
誰知此時......
“夜深了,夫人這麼晚了,是要上哪?”沙啞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雪衣一下就能辨別。
那斗篷下的沈碧君驚了一跳,捧着心口轉身搜尋聲音的來源,門旁的樹影裡,輪椅上坐着上官鳳瀾。
“是你!”沈碧君吃驚的看着輪椅上的人,斗篷下的臉色一片蒼白。沒想到這麼晚了,他會出現在這裡,守門的小廝原本已經支開,卻不料被人發現。
“夫人還沒回答我,這麼晚了,是要上哪,做什麼?”
沈碧君神色有些慌亂,心裡心虛着,握緊袖擺裡的手,有些倉惶的回道:“我、我只是想去祠堂看看蓮兒。”
“是嗎,可祠堂的方向正好相反,夫人別告訴我,妳不認得自家的路。”
“我、我只是剛纔聽聞這邊有些動靜,所以纔過來瞧瞧,因爲沒有見到守夜的小廝守門,所以想開門看看是否外面上了鎖。”
上官鳳瀾深深看了沈碧君一眼,斗篷下,那張原本白皙的臉忖着暗藍的月光顯得略微蒼白。
他緩緩說道:“夫人不必再掩飾了,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自然是知道了夫人此時深夜的去向,更知道夫人深夜要見的,是何人,在何地方。”
沈碧君渾身猛地一震,“你、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夫人何必要我說明了,夫人此時要去的是龍鳳茶樓。”沈碧君又是一震。
“見的是......當今天子。”
斗篷下的身子搖盪着,猝然倒退幾步,扶在冰冷的圍牆上,驚愕的瞪着眼前的人。
而此時桃花林裡暗處,雪衣亦是同樣的吃驚。
雖然他的聲音很低,但在這寂靜的夜裡,也勉強能聽得清楚所說的是什麼。
沈碧君爲何要深夜去外面的茶樓見當今皇帝?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些什麼?”沈碧君驚愕的瞪着上官鳳瀾,“難道,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並不是,而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妳跟皇上的事早已經有人瞭如指掌。”
“誰?”
“夫人的姐姐,當今皇后。”
沈碧君依舊是驚訝不已。不可能的,她跟皇上見面的次數少之又少,如果姐姐發現了,不會這麼平靜。
上官鳳瀾緩緩說道:“除夕前兩晚,夫人住在白雲觀的時候,皇上去白雲觀找妳,那一晚有衆多殺手早已埋伏在白雲觀,只等着揭露妳跟皇上的這段‘皇室?***’的醜聞,而那些殺手,都是皇后派的人。”
“可是第二天白雲觀裡什麼動靜也沒有?”
“那是因爲你們所有人都中了煙,那晚道觀裡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
“那皇上他?”
“皇后要的不是你們的命,而是你們的身敗名裂,妳沒出現,皇上自然無恙,殺手都被咱們的人除掉,一個不留。”
沈碧君聽後呆了好一會,才喃喃的說:“爲什麼,爲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他什麼也不跟我說,他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告訴我。”她以爲那晚他的失約,是去了某位嬪妃的寢宮,原來他不是沒去,而是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當他發現她跟他的私/情被人這麼多人知曉,他情何以堪,他沒有告訴她,是在擔心她知道後心裡難以承受嗎?可今晚她爲了重蓮,她傳密信給他赴約,他卻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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