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甲陳說其中的利害,冷無爲皺着眉頭,在客廳的中央來回的走動,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搞的不好,得罪兩方那引起的後果可是可怕的。
“冷少,咱們回不回去?”田大在一旁甚爲冷靜的說道,在他的眼睛裡,朝廷之事和自己無關,重要的是冷無爲的決定,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身份以及態度。
白雲飛則微笑道:“要不咱們帶幾萬兵馬回去,先把那些人鎮住再說。省的他們沒事亂叫。咱們剛在北魏朝廷站住了腳,對楊純的作戰也在積極的準備當中,現在讓我們回去,那不是拖咱們的後腿嗎?”
大廳之上,冷無爲身邊的幾個心腹議論着回去後的事情,可卻沒有一個人提出不回京城。冷無爲自然也明白,朝廷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自己是非回去不可,而且這事關大漢國本也必須回去。
“好了,白雲飛你下去準備準備,人不要多,這次回去咱們要儘量低調。還有告訴隨行的人,關於這裡的事情儘量少說,還有你們回京城對這案子一句話也不要說,明白了嗎?”
幾人點點頭。
四月十日,當冷無爲一行人快接近大漢京城時,這裡面當官的或者對這案子過分熱情的早就坐不住了,都集中到城們口遙望等待。長公主和太后自然也派人過來迎接,彷彿是怕冷無爲又像上一次,只見其車而不見其人。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不知道是誰發出的聲音,其他人跟着將目光凝聚,果然,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向這裡行來。
“喲,各位同僚都在哪,呵呵,勞你們相迎……”
“喲,冷大人,您說的是哪裡話,您在戰場上爲我大漢打下了那麼大土地,您的功勞可是誰也比不上的呀。”說話的正是端親王元及。他原和冷無爲因爲太子的事情鬧過一些小摩擦,但隨着冷無爲權勢日重,這態度立即來個大轉彎,託人說情和冷無爲吃過幾次飯,這一來二去,兩人倒也熟了。
冷無爲從馬上下來,拉着元及的手,笑道:“端親王咱們可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天是不是有宴席啊,咱們可要好好喝一杯啊!”
元及雖然貴爲親王,可卻無實際的權力,現在的親王已經大不如以前了,如今是太后和長公主當家,太后寵着那些和自己有關係的臣公,對這些皇室之人卻是很提防,生怕他們威脅到自己兒子的皇位;而長公主則不大看得起這些依附在朝廷上的寄生蟲,倒和那些提拔上來的新秀走的親近。
在這爹不疼娘不愛的情況下,如何能維護自己的尊嚴並且能朝廷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這些王爺倒想了不少的辦法,也拉攏不少在朝大臣,但收效卻甚微,最直接而有效的方法莫過於和最有權勢的人拉上關係,冷無爲自然就成了首選。
宴席擺在端親王府上,一到端親王府門口,只見大門外站立著兩排侍衛,都是一身鮮明錦衣,腰佩刀劍,氣概軒昂,到場的官員足有一百多名,凡是在朝廷裡任職的基本上都到了,就是心裡最恨冷無爲的大學士魏青書也在其中。
“來來來……,大將軍勞苦功高,咱們再敬大將軍一杯!”
“幹!”
“敬大將軍!”
衆官員都是一飲而盡。
冷無爲舉杯卻笑道:“今晚咱們只敘友情,不談政事,誰違反就罰酒哦。”說完將酒杯喝乾。然後坐下笑着對端親王道:“王爺,不知道今天可準備了什麼節目?”
端親王哈哈笑了笑,“府上剛請了有名的戲班,不知道有沒有大將軍喜歡的?”說着將戲目單交給冷無爲手上。
冷無爲也不推辭,笑了笑,道:“那就點個‘沒來由’吧?我就喜歡這戲,挺有意思的。”
“沒來由”這戲說的是一個舉子家大小老婆爲了一點瑣事爭執不休的,攪的全府上下不得安寧,就連孃家人也給請來評理,最後搞的上了公堂,最終結果甚是滑稽,原來她們相公又娶來了第三房夫人並且還把她們二人都休了,真是沒來由的一場吵鬧卻輸的徹底。
正所謂說者無心,可聽者卻有意,當這戲目一點出來,頓時有很多官員就在盤算冷無爲的用意。
戲臺上花旦老旦唱的囈囈呀呀的,那小生表演的甚是活潑生動,果然不愧是特地請來的名戲班子。
冷無爲卻無心欣賞這臺戲,而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觀察在場之人的神情,果然每個人的表情也都明白的寫着他們也沒有在看戲。
“王爺,你說這戲好不好啊?”
端親王一愣,忙笑道:“這戲本王還是很喜歡的,其實這大太太和二太太彼此都讓一讓,也不會使的她們相公娶了第三房,白便宜了外人。”
冷無爲笑道:“王爺高見,正如王爺說的那樣,她們只要讓一讓也就不會給其他人什麼口舌的。可是有人身在局中卻看不到這點道理。”
端親王一愣,頓有所悟。
夜已經深了。
此時長公主府裡卻依然亮堂,文靜看着手裡的公文,卻無心看下去,不時對着外面的月亮空嘆。
“公主您該休息了,夜已經深了,明天還要上朝呢。”貼身侍女勸道。
“是嗎?”文靜苦笑了笑,“他……唉,算了,寬衣吧……”
“咚咚!”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公主,劉大人求見!”
文靜一皺眉頭,迅速將衣服穿上,整理好後,道:“快讓他進來!”
沒多久,劉擇恩冒着夜色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向文靜行了禮。
“事情辦完了嗎?”
“已經辦妥,王福順已經答應全部招出來。他只有一個兒子,爲了保住自己的一點血脈也由不得他了。”
文靜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怪不得我了,只要能在這一場仗上取得勝利,那成果將是很可觀的。劉大人,你放心,只要這事情成功,這宰相的位置就是你的。”
“臣謝公主!”
與此同時,皇宮裡卻也沒有一刻的安寧。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黑影匆匆下去,太后眉頭卻緊緊的皺了起來,“你說這劉擇恩專門卻探望王福順,他圖的是什麼,冷無爲剛回京城他就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在半夜裡探訪,這……”
剛從宴席上回來的魏青書本是將冷無爲的舉止通報的,可現在聽到的卻是一件重大隱患,眉頭深鎖道:“前陣子羈押所裡丟了一個人,那人卻是王福順的獨子。本以爲只是簡單的丟人事件,看樣子事實並不如此。我想長公主有可能利用他的獨子來威脅王福順逼他招供,以前沒有那麼做是誰也不敢真審此案,可現在冷無爲回來了,他有這個權力和膽魄敢審這個案子,所以他們纔會有今天的舉動。劉擇恩今夜的舉動正好證實了這一點,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對我們實在是不利!”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一不做二不休!”魏青書猙獰的面容,做出了斬首的手勢。
太后點點頭,但又搖搖頭,“這看管人犯是在大理寺,那是海鵬管着的,殺王福順恐怕……”
“太后,您儘管放心,這事情好辦,只需要一包藥便可什麼都解決了,用不着驚動大理寺的人。”
太后微笑着點點頭……
月黑風高。